[10.31]拿破仑的军事思想
拿破仑的军事思想所谓拿破仑发明了一套新的战法,那是拿破仑传奇中所固有的一派荒诞之说,事实并非如此。科林六十五年前就在其《拿破仑所受过的军事教育》一书中澄清过这个问题。更近一点对于英国读者来说,斯潘塞·威尔金森在1930年,利德尔-哈特在1933年也揭开过这个神话的面纱。与亚历山大、汉尼拔和凯撤这三位拿破仑刻意仿效的军事领袖相比,拿破仑是不能称之为“闪击战”的发明者的。
“闪击战”并非什么新的作成原则,它不过是集机动、速度和集中兵力诸要素之大成加以大胆运用而己。德军于1939年在波兰,1940年在法国所运用的就是“闪击战”。 在流放圣赫勒拿岛时,拿破仑的确自称发明过一种新型战略。据记载,他曾对古尔戈将军说:“会战的伟大艺术在于在作战过程中变换自己的作战线;这是我自己的观点,而且是相当新的。”这简直是一派胡言,令人难以置信。拿破仑在流放期间类似这样为自己作过许多辩护,并非仅此而已。不过下面这段话,虽然也是在圣赫勒拿岛说的,却颇为中肯: 进行攻势作战,以亚历山大、汉尼拔、凯撒、古斯塔夫·阿多夫、蒂雷纳、尤金亲王和腓特烈大帝为楷模,熟读其八十三次会战的历史并以他们为榜样,此乃成为名将和掌握军事艺术奥秘的不二法门。 但是,拿破仑并不是一个只会回味历史的清谈家,他的天才在于他能在实践中借鉴历史教训并灵活运用于实战之中。如果说拿破仑未曾发明任何新型战略,那么他在战术、编制、后勤管理和装备方面,也同样没有创造任何新思想。
在战术方面,执政府和帝国时期的法军,只不过继续沿用革命军在1792年至1795年间历次战役中所发展的那些方法,而那又是以1791年颁发给旧皇家陆军的最新条令为基础的。这些战术方法是十八世纪法国所进行的无数战争的经验总结。其正常步骤是,以疏开散兵的预备火力和集结炮兵的集中火力轰击敌阵以动摇其防御,然后指挥官以密集纵队向他所判定的敌阵地之要点发起主攻。拿破仑对这种基本程序未做任何实质性的改变。作为炮兵出身并且通晓本兵种武器的杀伤力和射程的指挥官,他也许增加过火炮对步兵的比例,并进行过保留一支由他自己掌握的炮兵预备队以便在会战高潮集中火力的实践,但是在炮兵战术方面他却没有任何创新。诚如我们在下文中将要看到的那样,他在炮兵学校攻读时是十分刻苦的,对那里所授的各门课程无不用心。
至如“大战术”,尤其是借助骑兵的翼侧包围,在战争中本不是什么新鲜战法,但拿破仑在正常的作战实践中也极少采用,至少在滑铁卢战役中威灵顿的侧翼那样脆弱而易受攻击,他却无所作为。拿破仑的军队在编制上分为师和军以便在接敌运动和遭遇战中能取得更大的灵活性,这也只是对欧洲其它各国军队根据七年战争的经验而采取的一种做法的仿效。 拿破仑坚持军队应当在作战地区就地补给从而机动自如不受后勤补给的限制,这也是革命军队的正常做法,是由于国民公会时期政府财力不足,保障能力低下以至难以接济在法国国境之外征战的军队而形成的。
尽管拿破仑对于炮兵和其它兵器都具有很高的技术知识,但事实上在他执政和称帝的十五年中,法国军队的武器装备并没有任何改进。法国步兵在滑铁卢所使用的燧发枪与在马伦哥使用的完全一样;同样野战炮的射程和口径在整个执政府和帝国时期也毫无变化,事实上与三十年前格里包发尔所设计的并无二致。
不过,拿破仑并非不留心炮兵技术的新发展。作为一个青年军官,1788年他在炮兵学校服役时,曾就用长管炮取代臼炮发射炸裂弹的方法问题向校长写过报告。这自然也不是他自己凭空想出来的,这种措施英军早在十年前就采纳了。至今尚保存了一份他当年论述线膛炮优于滑膛兵器的手稿,但这也许是他在炮兵学校学习时所做的一份讲义摘要不管怎么说,法国军队一直到他死后多年才采用线膛炮。拿破仑当时一直很关注新技术的发展。我们还发现,1810年这位皇帝一再写信给他的军械设计师,命令他们生产类似近代伍尔维奇的威廉·康格里夫所发明的那种远程火箭供围城作战用。然而他的专家们一个也没有造出来。尚无证据表明,拿破仑是否注意到了十九世纪初由亨利·施雷耐尔中校发明的“榴霰弹”,这种炮弹在半岛战争的早期曾被成功地用于轰击在葡萄牙作战的法军。总之,拿破仑时代武器装备之所以缺乏改进,也许是因为一个国家如果持续地扩充兵力致使其工业能力紧张到极限,那末就难以加强和更新武器装备。
现在让我们从军事思想和武器装备两方面详细分析拿破仑所继承的军事遗产。
(一)军事思想
在拿破仑诞生的那个世纪,法国一共参与了四场主要战争。 1.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02-1713) 2.波兰王位继承战争(1733-1738) 3.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1741-1748) 4.七年战争(1756-1763) 此外,法国在一定程度上也参与了美国独立战争(1778-1783)。这些战争虽然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经验,但说也奇怪,却只产生了一位杰出的天才统帅----莫里斯元帅(萨克森公爵)(1696-1750)。萨克森不仅是一位伟大的战场指挥官,而且在战略、编制和战术诸方面也是一位颇有创见的思想家。利德尔-哈特颇为公道地称之为“军事预言家”。萨克森的《沉思》,大约写于1732年,直到他死后七年才出版,但即便是那时也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然而,它却逐渐渗入法国的军事思想,并且为十八世纪末时风行一时的那种军事理论奠定了基础。 萨克森军事思想的要旨是增加军队的机动性和灵活性。为此,他建议军队成“军团”建制,也就是现代“师”的原型,每个军团都是一个编制相同的诸兵种合成的战斗部队。这种军团有官兵3,580人,分为四个团,每团880人,每团又分四个连,每连220人,并配属半连骑兵供侦察用。这就把编制问题简化到了当时可能简化的最低限度。每个步兵连配备一门口径二英寸,能发射半磅重炮弹的双轮牵引轻型野战炮。他还希望用后膛兵器来装备其步兵,但是这一愿望直到一个多世纪后才得以实现。步兵进攻以一群散兵打头阵,他们在进入300码射程时向敌开火,然后撤回突击队的间隙之中,突击队在散兵火力掩护下,以八路纵队前进。萨克森所采用的另一种战术,是在主阵地前据守支撑点,以粉碎敌人的突击纵队。这种战法,1745年在丰特努瓦曾取得很好的效果。 萨克森死后,布罗格利元帅继承了他所制定的作战原则,从而为后半个世纪的法国战术奠定了基础。例如步兵团是成横队还是成纵队,取决于发扬火力或发挥突击力的需要;当接敌时,步兵团则应向两翼展开成散兵群。
由于七年战争的结果,战斗队形有日益刻板僵化的趋势;在腓特烈大帝的影响下,操练和射击训练已达到很高的标准。但是,腓特烈著名的“斜式战斗队形”却未被法军采纳。按照这种队形,各营成梯队前进,对敌实施翼侧包围。1757年在洛伊腾战役中普军曾大败奥军,从而证明这是一种机动性很强的队形。 萨克森元帅所预示的“师”式编制,在1759年为布罗格利元帅所采纳。军队按此组编就获得了弹性和行动自由,可以更加自如地对敌实施机动作战或翼侧包围。七年战争导致军队编制的另一项发展是把一支军队分为主力、前卫和侧卫。这又使军队获得了更大的机动灵活性,因为当前卫与敌正面接触时,主力便可展开或对敌实施翼侧包围。令人感兴趣的是,拿破仑1796年在皮埃蒙特开始其第一次战役时所采用的便是这种队形。将部队这样区分后,其指挥艺术在于使各部分处于严格控制之下,保持相互支援距离,以避免任何部分被敌各个击破,同时能在决战关头集中兵力。总的原则是分进合击。
尚无证据表明拿破仑在青年时代是否曾研究过萨克森的《沉思》,或分析过腓特烈大帝的战略战术。我们仅知道他1788年在奥松时读过一本1787年在斯特拉斯堡出版的《腓特烈二世》,但是该书对于腓特烈在1740年至1763年间所进行的战役只有一般性的描述,并未讨论其战术。另一方面,可以断言的是,拿破仑在战略战术方面的理论知识主要源于他对十八世纪两位杰出的军事作家布塞和吉贝尔所作的缜密研究。 按照利德尔-哈特的观点,布塞(17OO-1780)可以算是“最伟大的参谋长”。他原为步兵军官,以后转为工兵。他在1734年至1747年间的历次皮埃蒙特战役中取得了丰富的参谋工作经验。1775年他出版了《山地战原则》。布塞对战略实践发展所作的主要贡献是坚持把一支军队分为几个纵队,各纵队可以在平行的或向心的道路上开进并适时会合作战,实际还是基于萨克森元帅所提出的那些方法。
吉贝尔(1743-1790)是继布塞之后的又一位军事思想家。他早期的战争经验是在七年战争中获得的。1772年他出版了《战术概论》。该书甚为畅销,并被译成了多种文字。其主题是强调战场上实施战术机动的必要性。其中有一段话可概括他的军事思想,这段摘要到十八世纪末一直是战场上对部队实施战术指挥的指南: 以往要把一支军队布列成纵队或成战斗队形,其动作既迟缓又复杂,往往需数小时才能使其就位,而且不得不在距敌很远的地方展开。今后动作应该简化迅速并能适应各种地形,应尽可能晚一点并尽可能迫近敌人,再展开成战斗队形,因为纵队远较横的战斗队形易于机动;由于我方攻击点直到最后一分钟才暴露给敌人,敌人必将措手不及。部队一进入敌人的射程,指挥官就发出信号,展开成战斗队形。由于平时受过迅速展开的训练,所有的部队瞬间就可布列成阵,因而在敌人还来不及弄清何处受到攻击时,我方的进攻就开始了。
吉贝尔强调的另一点是,一支军队如果依靠旧式补给系统,带着笨重的辎重队和护送队,是不可能自由机动和迅速展开的,因此必须学会靠当地补给。他援引了加图对罗马元老院的忠告:“以战养战”。这条原则先后为法国革命时期的军队和拿破仑所采纳。吉贝尔甚至超越了他所处的时代,因为他看出,十七世纪的欧洲国家所维持的小型职业军队是无法打大规模战争的。他在《战术概论》中指出:“欧洲的霸权必将落入具有雄才大略,并创建了一支国民军队的那个国家之手。”这便导致了“全民皆兵”的思想,而这正是二十年后法国革命所要付诸实施的。 布塞和吉贝尔相继发展的这些理论体现了最基本的战争观,而年轻的拿破仑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成长起来的。这些理论激励并指导了1792年和1795年间的历次革命战役,进而派生出了“拿破仑军事思想体系”。尽管拿破仑不是这些原则的发明者,但是他拥有天才和技巧,可以比其前辈更加大胆和无情地贯彻执行这些原则。
1792年,当共和国军队与其敌手奥地利、普鲁士和撒丁在战场上交锋时,他们不得不采用皇家陆军的那套战术。在拉法叶特、卡尔诺、迪穆里埃、克勒曼等优秀军官的领导下(他们虽是旧军官但拒绝流亡国外),组建了一支既有职业军人,又有大批新动员的“义勇兵”参加的混合军队。按规定,每个小型旅 (`demi brigade,即法国革命和拿破仑时代的旅,包括三个营。),由一个老正规军营作骨干,再编两个新的义勇兵营。1793年,法军由于又征召了十万新兵而得到了加强。这些新兵虽然缺乏训练却充满了热情和锐气,因此革命军队往往采取“人海战术”。在初期与奥军交锋遇到训练有素的排枪射击而受挫后,共和国的士兵们很快就增强了凝聚力,并取得了战斗经验。其弱点在于军官团,因为在国王被处死后,三分之二的步兵和骑兵军官都弃官逃往国外。然而炮兵军官弃官外逃的比例却很小,因此与步兵营相比,野炮连的射击训练要高出一等。这就是为什么法军炮兵于1792年9月在瓦尔米,其后又在热马普等地可以成功地抗击普军的主要原因。
1791年,即革命初期,法军曾颁发一种新的战术教范,它是以吉贝尔的理论和七年战争的经验教训为基础编写的。正常进攻队形为密集纵队,前面有一群散兵打头阵;行军速度由腓特烈的每分钟76步增加到100步。当然以密集纵队进攻有碍全营充分发挥火力,倘若展开成横队进攻,这个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但是对于仓促训练的新兵而言,这种密集纵队却较能增强他们的信心和团结。这种进攻队形,在整个拿破仑战争中都一成不变,因而往往导致惨重的损失,例如在布萨科战役和滑铁卢战役中就是如此。
拿破仑的军事修养不仅以布塞和吉贝尔的理论为基础,而且更多的是总结和吸取了在奥松所得到的指挥本兵种即炮兵的实际经验。在这方面,他首先应感谢法国最伟大的炮兵专家之一,格里包发尔将军(1715-1789)。格里包发尔1757年即七年战争爆发后不久,曾以中校衔被借到奥军中服务当时奥、普两国军队无论是在炮兵技术还是在训练方面都领先于法国,因此格里包发尔1764年一回到法国任炮兵总监,便倡导彻底改革。他所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使各种口径火炮的配备合理化。他把重型火炮用于攻城和岸防,而把十二磅炮、六英寸榴弹炮、八磅炮和四磅炮配备给野炮连。其中四磅炮又常常配属给步兵和骑兵部队,以便更密切地有效地在战术上协同动作。在不牺牲火炮射程和炮弹威力的前提下,他还通过减轻装备的重量,来提高武器的机动性。格里包发尔的改革思想为另一位杰出的炮兵专家所坚持下来,他就是1791年被任命为炮兵总监的杜特将军。在此以前,杜特曾任奥松炮兵学校校长达七年之久,而拿破仑正是他在该校时的门生。
拿破仑的炮兵教育还深受杜特将军之弟琼·杜特(1738-1820)的影响。围攻土伦时,拿破仑就是在他的领导之下。琼·杜特是一位著名的炮兵战术专家。1778年他著有一本在战场使用炮兵的书,名为《炮兵新用法》。在这本书里,他主张把炮兵火力集中使用在为步兵选定的实际攻击点上。他强调: 我们必须把炮兵火力集中在对胜利起决定作用的攻击点上。有了明智的支持和增援,炮兵就会取得决定性的战果。 琼·杜特进而提倡步兵和炮兵之间的密切协同。他指出: 至关重要的是,炮兵应该了解步兵战术,或者至少应了解步兵运动和实施机动的目的,……以便确定何时提高射速或变换阵地。
腓特烈大帝在七年战争期间曾率先组织乘骑炮兵协同骑兵作战,因此杜特建议法军应予仿效: 四磅炮可以直接与敌炮正面交锋,不过不是象以往那样由两匹马前后成纵列的双轮马车牵引,排成长列行进…而是减轻重量后钩在炮前车上前进。它们可以疾驰进入阵地并在其战斗间隙之地构成“战斗线”。凭借其机动快射速高的优点,这些四磅炮甚至可以压制一个拥有24磅炮的炮兵连,因为它们可以向每一门敌炮发射三四发炮弹。 1791年,法国采用了普鲁士改进的乘骑炮兵,所有炮兵均骑马前进。
(二)武器装备
十七世纪宗教战争中穆什克特火枪取代古老的火绳枪成为所有欧洲步兵的主要射击兵器。然而这种枪仍然是一种既笨重而且效能低的兵器,在潮湿天气下尤其如此,因此大约在十八世纪初为燧发枪所取代。英国造的“布朗·贝斯”也许是当时最有效的燧发滑膛枪,从丰特努瓦战役到滑铁卢战役,它都一直是欧洲军队的标准步兵火器。 十七世纪末,套环式刺刀取代了原有的插入式刺刀,因为插入式刺刀是插进滑膛枪口的,所以一上刺刀就妨碍射击。由于路易十四的反对,法军直到1703年才采用套环式刺刀。自此,滑膛枪和刺刀就取代了长矛成为步兵近战的主要兵器。整个十八世纪,法、英、普、奥的步兵武器性能都相差无几,难分高低。
美国独立战争(1778-1783)使英国人认识了线膛枪的价值,尽管它的射速不高,但是射程和穿透力却优于滑膛枪。英军早在1800年就采用了“贝克式线膛枪”但是仅发给担任狙击任务的特别部队使用。从枪口装弹的线膛枪,其装弹时间之长是滑膛枪的两倍。由于成本昂贵,制造困难,这种枪作为一种步兵武器难以普遍装备。线膛枪在法国出现还是很早的,路易十三(1610-1643)的卫兵就配备有这种武器。但是,在18O7年,拿破仑竟从部队收回了在共和国初期战争中所下发的线膛枪。事实上,法军在1830年征服阿尔及利亚之前,几乎没有使用这种兵器。
至于炮兵,法军野炮连的标准装备是6英寸榴弹炮,12磅炮,8磅炮和4磅炮。这是格里包发尔在十八世纪后半期所采用的,在整个拿破仑时代一直沿用不变。在使用这些武器方面,格里包发尔做到把发挥火炮的最大火力和穿越正常地域所需的足够机动能力结合起来。这的确比英军炮兵发挥的火力要大。英军可供比较的武器是5英寸半榴弹炮、9磅炮、6磅炮和3磅炮。不过尽管英军发射的炮弹较轻,但都比法军类似的炮打得远,而且由于炮车拖载量小了英军炮兵也取得了较强的机动性。
诚然。拿破仑作为一个受过高级训练的炮兵专家,对于他从格里包发尔手中所继承的武器系统虽然未作任何改进,但是他对炮兵的运输却的确采取过一些新的临时应急措施。1794-795年在阿尔卑斯山滨海山区的冬季战斗中,他在指挥意大利军团的炮兵时,曾把炮放在雪橇上以便让这些炮能够跟随步兵在冰雪覆盖的骡马小道上前进。还有一次,法军于1800年越过大圣贝纳德山口时,他曾把炮放在挖空的大树干里拖过山口,这是他从当地伐木者那里学来的技巧。为了增强其炮兵轰击的效果,拿破仑在其后来的战役中,曾给每一个军配属一个十二磅炮连。 当年轻的拿破仑二十四岁首次指挥正规部队作战时,他不仅接过了一个高度发达的武器系统,而且在战术训练和军事组织方面也继承了非常丰富的遗产。所有这些都是以十八世纪的历次战役经验为基础的。对于这份遗产他应该感谢布塞、吉贝尔、格里包发尔和杜特兄弟这批卓越的军事思想家和军事专家。而他们的理论灵感又都取自萨克森的富有独创性的思想。拿破仑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没有对前人的遗产去修修补补,而是去充分地加以利用。
【拿破仑】战斗队形
战斗队形罗马军队安置在营房和布置在战斗阵地上总是成同一个队形。他们布成方阵,方阵每边长三百至四百法尺。他们花费几小时在这几小时在这座营房里筑上防御工事之后,就认为自己的驻地是不能攻破的了。作战时罗马军队排成三列,列与列之间相距五十法尺,骑兵则布置在侧翼。参谋官奉令拆营或布置军队到战斗阵地上去,他们只机械地执行命令,不需要正确的眼光,不需要经验,也不需要才干。现在不同了,选择营地或选择阵地的艺术牵涉那么多的情节,非有正确的眼光,非有丰富的经验和才干不可。这个任务已成总司令自身的任务,因为在同一个地方可以采用不同方式布置营房或编排战斗队形。
尽管自己的兵力占优势,谢姆普罗尼在特烈比亚附近打了败仗,瓦朗在坎内附近打了败仗,因为他们照罗马军队的习惯把军队排成三列,而汉尼拔的军队则只排成一列。迦太基的骑兵质量和数量都胜过罗马骑兵,他们从正面、侧翼和后方同时进攻罗马军队,罗马军队打败了。但两位罗马执政如果能够适应情况采取战斗队形,那么他们就不会被敌军包围,也许他们会成为战争的胜利者的。
按照军或师的数目,军队应当扎一个兵营,还是扎几个兵营呢?前卫和侧卫各应布置多远呢?兵营正面多宽呢?侧面多长呢?骑兵、炮兵、辎重兵布置在哪里呢?他们排成几列呢?列与列之间相距多远呢?是不是要把骑兵布置在步兵后面或侧面作为预备队呢?会战一开始应不应该让全部炮兵参战呢(因为每门炮已有足够的炮弹,可以发射二十四小时)?要不要留一半作为后备队呢?
1)总的说要根据全军的兵力,同时要依据步兵、骑兵和炮兵的数量;
2)根据两军力量的对比;
3)根据士气因素;
4)根据行动的目的;
5)根据战场的特点;
6)根据敌军所占据的阵地和它的总司令的性格。
不能也不应该提出什么绝对的标准,现代战争中没有现成的战斗队形。
现在总司令的职责比古代总司令的职责要困难得多。现在总司令对战役命运的影响确实也要显著一些。在古代军队中,总司令离敌军有八十或一百二十法尺远,他不但还会遭遇任何危险,而且能够安心指挥自己的军队作战。
在现代军队中,总司令甚至离敌军四、五百法尺远,他终归还是处在敌军炮火射击下,经常受着巨大的危险,同时他若离开敌人太远,那么他就不能监视敌人的一切行动。没有哪个战役总司令不是迫不得已要接近枪弹射程范围。现在大炮越是布置得好,它们的射击就越发有效。控制敌军的炮列,用连续炮火命中敌军,就能决定战斗胜利。我们的战场是辽阔的,因此需要考察研究广大空间。指挥现代的军队比指挥古代军队需要丰富得多的经验和战斗才能。
【拿破仑】论攻击战
论攻击战……这些就是亚历山大、汉尼拔、恺撒、古斯塔夫·阿尔道夫、秋林,叶甫根尼亲王和大腓特烈七位大统帅所遵循的一些正确的作战规则。历史把这些大统帅的功勋给我们保存下来。
亚历山大进行过八次战争,在战争中征服了亚细亚和印度的一部分。汉尼拔进行过十七次战争:一次在西班牙,十五次在意大利,一次在非洲。恺撒进行了十三次战争:八次是征服高卢、五次是进攻庞培的军队。古斯塔夫·阿尔道夫进行过三次战争:一次在利沃尼亚和俄军作战、两次在德意志和奥地利皇室作战。秋林进行过十八次战争:九次在法国,九次在德国。萨伏伊的叶甫根尼亲王进行过十三次战争:两次对土耳其,五次在意大利对抗法军,六次在莱因河和弗兰德。腓特烈进行过十一次战争,作战地点在西里西亚、波希米亚和易北河沿岸。认真阐述这八十三次战争的历史,可以写成一部完整的作战艺术研究指南,并且可以把这种历史作为制订一切防御战和攻击战规则的原始资料。
亚历山大大约统率四万军队(其中骑兵约占八分之一),于公元前334年渡过达达尼尔海峡。他在布防在亚细亚海岸的大流士军队指挥官、希腊人梅姆囊目击下强渡格拉尼克河,并在公元前333年花了一整年的时间确立了自己在小亚细亚的统治地位。分布在地中海和黑海沿岸各地,例如萨尔德、厄菲斯、塔尔斯、米列特及其他城市的希腊侨民,协助他达到了这个目的。历代波斯的国王都允许各省区和各城市遵守自己原有的法制。波斯王国是许多个国家的联合体,而不是一个统一的民族,因此容易被人征服。由于亚历由大只图夺取大流士的王位,他尊重波斯各民族固有的风俗习惯及法制,使各民族不感觉得自己的地位有任何变化,所以他容易把大流士的权利据为已有。
在公元前332年,他和大流士相遇,后者带领六万大军扼守基利基峡谷、伊萨河岸塔尔斯附近阵地。他打败了大流士,随后深入叙利亚,占领大马士革(大流士在这里收藏着大量珠宝)并围攻泰尔(1)。这个富丽堂皇的世界商业之都,把他阻挡了九个月,但终于被他攻陷。他围攻加沙,两个月之后占领了它。他通过沙漠走了七天,进抵别鲁集亚及民裴斯,在尼罗河三角洲建筑了亚历山大城。他一路上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因为叙利亚和埃及的利益总是和希腊的利益相关联的。阿拉伯各部落都落都痛恨波斯人,他们痛恨后者的原因还是在宗教上面,而各省省长所雇佣的希腊兵都倒向马其顿方面。不到两年,他在经过两个战役,四次或五次围攻以后,征服了黑海沿岸从法集斯到拜占廷一带地方、地中海沿岸亚历山大以东一带地方和整个小亚细亚、叙利亚及埃及。 在公元前331年,他重过沙漠,进驻泰尔、大马士革,渡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在阿尔贝耳旷野上再度击溃大流士,后者迎战的军队比他在伊萨河战役中所拥有的军队还要多。巴比仑在他面前开门投降。
公元前330年,他在苏萨前面强越峡谷,然后进占苏萨、柏谢波耳和居鲁士陵墓所在地的帕萨尔加德。公元前329年他重新向北部前进,占领厄克巴坦,在处死杀害大流士的卑鄙的刺客别斯以后,把征服的范围扩大到里海附近。他侵入西徐亚,打败西徐亚人。他在这次远征中由于杀死帕曼尼昂而使自己的胜利大为减色。公元前328年他强渡奥克斯河,在和马其顿调来的一万六千名新兵会合后,又征服了邻近各民族。这一年,他亲手杀死克利特,他要求马其顿人奉他为神,但后者拒绝这样酬谢他。公元前327年,他渡印度河,在一个战役中打败了当地统治者普鲁并将他俘获,但他仍以国王待遇宽待后者。他打算渡过恒河,可是因士兵不同意而作罢。
公元前326年他让自己的一部分军队乘八百只船舰沿印度河而下,到达大洋以后,派聂阿尔赫率舰队沿印度海(2)岸向幼发拉底河前进。公元前325年,他过格德罗集沙漠,走了六十天,进入卡腊马尼亚,然后依次回到帕萨尔加德、柏谢波耳和苏萨。他同大流士的女儿斯塔蒂娜结了婚。公元前324年,他重往北部,经厄克巴坦回到巴比仑。他在巴比仑因中毒逝世。
他的作战方法是很讲究方法论的,值得大大赞扬。他的辎重没有一样不是掳获的。他的军队随着他前进的程度不断增加。他在格拉尼克河附近时,即在远征开始兵力最弱,到印度时兵力已增加两倍,而留在被征服各省区由地方长官指挥的部队以及其他部队(包括马其顿残废士兵、远征中失去战斗力的疲惫士兵、在萨图刺普地方长官手下服役的希腊雇佣兵、以及住在这些国家土著居民中的外国人组成的部队)还不计算在内。亚历山大理应享受他在各民族中间长期享受的那种荣誉。可是,当他在伊萨附近的时候,大流士挡在他的退却道路上,左翼靠山,右翼靠海;而他统率的马其顿兵则右翼倚山,左翼接海,后方紧接基利基峡谷;那时如果他打败了,结局会怎样呢?当他在阿尔贝耳旷野中的时候,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和旷野都在他的后方,他距离马其顿有九百法里,并且他在那儿缺乏设防的据点,如果他打败了,结局会怎样呢?当他以印度河为后方的时候,他在那儿如果被普鲁王打败了,结局又会怎样呢? 公元前218年,汉尼拔从迦太基出发,渡过埃布罗河,翻过对迦太基人颇为陌生的比利牛斯山脉,然后渡过罗尼河,跨过阿尔卑斯山脉。他在自己的初次远征中,就在南阿尔卑斯山的高卢人中间站稳了脚跟(这些高卢人经常与罗马人为敌,有时战胜罗马人,更多地是被打败,但从不屈服)。
他不到六个月走了四百法里路程。他在后方不留一支卫戊部队,不建一个仓栈。他和西班牙及迦太基都没有保持交通联系,只在特拉西美诺之战以后,才经过亚得里亚海和迦太基本土建立了交通联系。历史上从没有哪一个人执行过这样庞大这样广泛的作战计划:亚力山大的远征比他这次远征胆子要小得多,征战容易得多,而获得胜利的可能性也比他大得多。但他这次进攻战打得很好。南阿尔卑斯山高卢、米兰和博洛尼亚的居民对汉尼拔来说已变成迦太基人了。如果他在路上建堡垒、设仓栈那就会削弱自己,让远征的事业受威胁并且到处都容易受敌人攻击。
次年路过亚平宁山脉,在特拉西美诺湖附近的战斗中击溃了罗马军队。他绕过罗马,到达亚得里亚海低海岸以后,就向迦太基本土开辟了交通线。
公元前216年,八万罗马军队进攻汉尼拔,在坎内附近被汉尼拔彻底击溃。如果胜利者跟踪追击残敌,那么只要六天他就能进入罗马,于是迦太基就变成世界统治者了!坎内一战的后果毕竟是巨大的:卡普亚(3)开门迎降,所有希腊侨民和下意大利多数城市都脱离罗马倒向汉尼拔方面。
汉尼拔遵循的作战规则是保持兵力集中。他只用卫戊部队据守一个据点,这个据点担负收容人质,存放军用机器、安置显贵的俘虏和病兵等多方面工作。对于维持交通线,他依赖同盟国的忠实协助。他在意大利坚持了十六个年头,从不曾从迦太基得过一个援兵。他的撤退只是遵照本国政府的命令,急忙赶回去拯救祖国。在撒马城附近一战中,幸运背弃了他,而迦太基就从此灭亡了。可是如果他在特烈比亚河附近,在特拉西美诺湖附近或在坎内附近战败了,那么他就不会遭到比撒马之战后所受到的更大的不幸。他败在自己京城的城墙下面,他毕竟未能挽救自己的军队免于全军覆灭。
汉尼拔死后一百四十年,即公元前58年,恺撒满四十一岁,这一年他开始自己的头一个战争:三十万霭尔维提人,为了移居海边,离开了本国。他们中间有九人是带武装的,进入勃艮第省以后,奥滕的居民向恺撒求援。恺撒从万纳(罗马领地里的一座要塞)出发,溯罗尼河而上,在沙郎附近过索恩河,在离奥滕一站路的地方赶上了霭尔维提军队,经过顽强的抗战以后打败了敌军。他在迫使霭尔维提人退回山里以后,转身渡过索恩河,占领柏桑爽并越过汝拉山脉,以阻止阿廖维斯特前进。他在离莱因河几站路远的地方碰上后者,把后者赶过莱因河。这个战场距万纳九十法里,而同霭尔维提人作战的战场则离万纳七十法里。他在这次远征期间经常保持六个军团的总兵力。他让同盟国为他维持交通线。恺撒始终维持粮食储备:一个月粮食存放在兵营里,还有一个月粮食存放在要塞里。他依照汉尼拔的办法,把人质放在要塞里,那里还设置仓库和医院。他在高卢的其余七次战争都是照同样规则打的。
公元前57年的冬天,比尔吉人(4)出兵三十万,交给苏阿桑国王中尔巴。恺撒从同盟者里姆居民那儿得到报告以后,急忙向这个方向进军,并进驻安恩河上。加尔巴看到进攻坚守营房的罗马军队不可能渡过安恩河走近里姆。但恺撒打破了他的计谋,于是比尔吉人溃散了。自此以后,这个(反罗马)联盟的其他各城市一个接一个地相继降服。在茅柏琪附近松布尔河上,敌人曾一度袭击他的指挥部,袭击进行得很突然,以致使他来不及把军队布成战斗队形。他全军八个军团中有六个军团忙于加强营房的防御工事,有两个军团还在后面押运辎重。这一天幸运背叛了他,惊慌的骑兵离开了他,到处听到罗马军队全军覆没的谣言。尽管如此,最后他还是战胜了。
公元前56年,恺撒出征,他马不停蹄地跑到达南特和万纳,并派出有力部队前往诺曼底和阿克维塔尼亚。他的最近的据点在土鲁斯(一百三十法里),山岭、河流及森林把他同这个据点隔开了。
公元前55年,他把战争移到荷兰中部苏弗田地方。四十万野蛮人在那儿渡莱因河,企图侵占高卢的土地。恺撒击溃了他们,把他们大部分消灭,把残军赶过莱因河。他统率的军队在科隆附近渡莱因河,经过高卢,在布伦上船,开往英吉利登陆。
公元前54年,他率领五个军团再渡英吉利海峡,占领泰晤士河岸,抓了一些人质,在二分点(编者注:春分和秋分都是二分点(5),此处大约是指秋分)到来以前重返高卢。晚秋时候,他得悉他的部将萨宾率领的十五个大队在特里尔附近被截断联系,而西塞罗·克文特则在格尔滨营房中被围,于是他带领八千或九千人去迎击安姆比奥里格。他打败了后者,救出了西塞罗。 公元前53年,他镇压了散斯、沙尔特尔、特里尔、列日等地居民的暴动,随后再次渡莱因河。
高卢人被激怒了,到处发生了暴动。公元前52年冬,大规模的暴动掀起来了,甚至象素称忠顺的奥滕居民也参加了战争。高卢人真正恨透了罗马人的压迫。有人劝告恺撒退回罗马领地,或者退过阿尔卑斯山脉。他拒绝这样做。他带领手下的十个军团,渡罗亚尔河,在冬季包围了布尔日,在维新格托里斯大斯的军队面前占领了这个城市,然后开始围攻克列莫纳。后面这一行动没有成功。奥滕人占去了他的一个堆存军用物资的据点——涅韦尔,他丧失了搁在那儿的一些人质、仓库和后备军马。他的处境看来已经危险到了极点。巴黎居民已经使他的部将拉比耶努斯惶恐不安了。恺撒把拉比耶努斯召回身边,用他自己的全部兵力来围攻业已困住高卢军队的阿列西亚。他花费了五十天工夫来构筑反堡垒线和堡垒线。高卢派出新军,新军人数比它刚刚损失的还要众多。只有里姆居民仍然忠于罗马人。高卢人很快就前来解救这个城市(6)。他们同卫戊部队一道力图消灭驻地的罗马兵,但恺撒战胜了这一切。阿列西亚陷落了,高卢重被征服。 恺撒的全部军队在这个大规模战斗期间都是驻在营房里的,他们没有易受攻击的地方。恺撒利用自己的胜利以期重新争取奥滕居民的同情。他在他们中间过冬,但常常巡视彼此相距一百法里的各据点,并轮换守军。
最后,公元前51年,恺撒围攻卡式尔,高卢人中间最后一些人(7)也战死了。高卢变成了罗马的一个行省,每年缴八百万法郎的税款充实罗马的国库。
他在内战的进军中,也遵循同样的规则迭获胜利,但所遭受的危险却多得多。他只带一个军团渡卢比孔河,到科尔费尼才有大队伍和他会师,并且只花三个月工夫就把庞培赶出意大利。多么快!多么勇敢啊!
他的对手(8)逃往希腊,他在征集船舶渡亚得里亚海把战争转移到希腊去以前,翻越阿尔卑斯山脉和比利牛斯山脉,带九百名骑士(刚刚够做他的警卫队)经过卡塔洛尼亚,逼近列里德,仅仅四十天时间就迫使阿弗兰尼统帅下的庞培军队投降自己。他毫不停留地从埃布罗河进到西耶尔·莫烈纳,他在征服了安达鲁集亚以后,就进入了他的部队刚刚拿下的马塞城。末了,他回到罗马,专政九天以后重又离开罗马,前往布伦的西。他在那儿成为安敦尼召集的十二个军团的统帅。
随后,公元前48年他带二万五千军队渡亚得里亚海。在安敦尼不顾敌舰队拦阻胜利地渡海前来会师以前,他抗击了庞培全军好几个月。安敦尼到来后,恺撒同他一道前进到庞培的根据地--狄尔拉奇并包围了这个城市。后者在离这个城市几英里的地方,在海岸边搭起了自己的兵营。当时恺撒不以包围狄尔拉奇为满足,而是围攻敌兵营。他利用自己周围的一些小山顶,在小山顶上建筑了二十四座堡垒,这样他就建成了一道长六法里的包围线。可是,庞培以海为后方,他的舰队控制着亚得里亚海;他靠自己的舰队通过海洋取得粮食和援军。他凭借自己的中心阵地进攻凯撒并打败恺撒。这次失败使后者大约损失三十面军旗和几千精兵(全是老兵宿将)。看来,幸运已背叛了恺撒。他不能指望从意大利获得援军,因为海上不准他通告全部优势都在庞培那一方面。恺撒在行军五十法里以后,把战争移到费萨利亚,并在法萨卢战场上打败了庞培。庞培尽管还控制着海路,但仍然被迫几乎是只身逃脱。他逃到埃及求援。他在那儿死于卑鄙的凶手之手。
恺撒跟踪追击,几天之后到达亚力山大。但这个大城市的居民和阿希拉的军队把他包围在王宫和圆剧场里。末了,在经历了九个月的危险和不断的战斗以后(虽然这些战斗只要一次失败就会使他身败名裂),他仍然战胜了埃及人。
在这个时期内,西庇阿、拉比耶努斯和尤巴王率领着庞培派残部十四个军团统治着阿非利加。他们的船舰众多,船舰截断了海上交通。小加图待在乌提卡。他激发起大家的仇恨心(9)。恺撒带少数部队渡海,在阿德鲁美特登陆,起先他迭受挫折,最后,当他全军到达以后,他在塔普苏斯附近打败小加图、西庇阿和尤巴。小加图、西庇阿和尤巴均自杀。无论是要塞也好,众多的船舰也好,各民族的誓约及借款也好,都未能把战败者从战胜者的威力和优势下拯救出来。 公元前45年,庞培的儿子们把法萨卢和塔普苏斯两处被击溃的残兵集结在西班牙。他们统帅着的这支军队比他们父亲当年指挥的兵力还要强大。恺撒离开罗马,在二十三天内赶到格瓦达耳克维拉,在孟达附近击败了赛克斯图斯·庞培。他在这个战役中险些失败,当他的军队支持不住的时候,传说他曾打算自杀。拉比耶努斯战死,而赛克图斯的头颅则被丢在战胜者的脚前。过了六个月,即3月13日,恺撒在元老院被刺。
如果恺撒在法撒卢、塔普苏斯或孟达附近被打败了,那么他就会象庞培、梅帖耳、西庇阿和赛克斯图斯·庞培一样,被称为“伟大的”统帅。罗马人十分爱戴庞培,给他以“伟大的”统帅的称号,当时他还不到二十四岁。庞培是远征三大洲十八次战争的胜利者。庞培这个威名远扬的罗马人在法萨卢附近战败,结束了自己的事业,虽然他当时控制着海洋,而他的对手--恺撒并没有海军!
恺撒的规则就是亚力山大和汉尼拔所遵循的规则:保持兵力集中,不让他们有容易被攻破的地方,高速度地赶往极重要的据点,善用士气、部队荣誉和由这些因素所引起的恐惧心,善用政治手段保证同盟者的忠诚和诱使被征服的各民族驯服。
古斯塔夫·阿道尔夫渡过波罗的海以后占据了吕根岛和波美腊尼亚,并急速前进到维斯拉河、莱因河和多瑙河。他打了两仗,在莱比锡附近得胜后,在琉岑附近又打了胜仗,但最后一战使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的短促的一生表明他胆大、行动迅速,军队勇敢并且组织得很好。古斯塔夫·阿道夫尔夫是受到亚力山大、汉尼拔和恺撒所遵循的那些原则的熏陶的!
秋林在威斯特法里亚和约(10)以前进过五次战争,在威斯特法里亚和约到利牛斯和约(11)这段时间内进行过八战争,在比利牛斯和约和和约破裂(1675年发生的事情)期间,打了五次战争。在1646年、1648年、1672年和1673年历次战争中,他的进军和作战完全依据亚力山大、汉尼拔、恺撒和古斯塔夫·阿道尔夫所遵循的各项原则。
公元1646年,秋林从美因兹出发,沿莱因河左岸向下游前进到威捷耳。他渡到这条河右岸以后,转身向上游前进,到达兰河与瑞典军队会师,再前进渡多瑙河和累赫河。这样一来,他就在敌境内走了两百法里。他到达累赫河以后,把自己全部军队集中为一个拳头。他象恺撒和汉尼拔一样,让同盟者为自己保护交通线,或者至低限度是在没有后备军和交通联络的情况下蜇时让他们来保护交通线。他在自己后方只保留一个辎重储存站。
1648年,他在奥登海姆渡过莱茵河,在加纳乌与瑞典军队会合,再前进到列德尼茨河,又退回多瑙河,在迪林根附近多瑙河,在摩斯美尔斯加乌津附近打败蒙贴库库利的军队,然后腊因附近渡累赫河,在弗烈伊辛根附近渡因河,迫使吓破了胆的巴伐利亚宫廷撤离明亨。之后,秋林把大本营移到缪耳多夫,在这个城市里征收军税,并劫掠全国以惩罚当地选帝侯的背信弃义行为。
1672年,秋林在国王兼总怀念路易十四的领导下,本应当征服荷兰。他沿莱因河左岸向下游前进,一直到达河的支流地方渡河,占领了六十个设防的据点。他的前卫已到纳尔登。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命运注定的原因,秋林停在那儿不进入阿姆斯特丹。荷兰人醒悟过来,放开水闸,让淹没了陆地。原已因要塞守军拦阻而削弱了的法国军队,现在什么也不能有所作为了。国王跑回凡尔赛,把总指挥权交给卢森堡元帅。秋林率领一个独立军团渡莱因河,赶往援助国王的同盟者--孟斯得尔主教和科隆主教。他循莱因河右岸向上前进,到达美因河,在那儿阻住了大选帝候的四万军队。直到后者和洛林公爵的军队会师,他才被迫退过莱因河。这就让选帝侯能够在斯特拉斯促进渡莱因河。但康得及时直到这个城市里,破坏了桥梁,重新阻止选帝侯实现他的计划。于是选帝侯前往美因兹,在要塞射击距离内架好河桥,让自己的部队布满左岸。冬天,秋林在威捷耳由桥上走到莱因河右岸,打败了选帝侯,逼他退往易北河,并于4月10日和法国举国惊服。可是,当这些进军还没有获得胜利时,它们始终受到那些并不高明的所谓智者的批评。
在1674年战争中,蒙帖库库利掌握了主动权,他渡过莱因河,把战争移到左岸。秋林注意到这点,自己转取攻势,渡莱因河,迫使蒙帖库库利退回右岸。后来他在维耳施迭特附近扎营,借以掩护自己后面二法里远的斯特拉斯堡和位于偏右方四法里远的奥登海姆桥。蒙帖库库利于是驻军于金济格河后面,这儿离法军一法里至一法里半的路程,和他的部队所守的奥芬堡要塞相毗连。秋林的阵地是不好的。他最好进入战斗,而不宜冒丧失奥登海姆桥、丧失退却道路或丧失斯特拉斯堡桥的危险。 如果蒙帖库库利不休息地朝奥登海姆作六小时的夜间移转,那么,他有着朝弗里堡方面的作战线,能在法军来得及赶到那儿以前拿下奥登海姆桥。但是他逡巡不前,他只顾延伸左翼,此外什么也不作。他指望以一些佯攻动作迫法军放弃维耳施迭特兵营和让出通往斯特拉斯堡的道路。秋林也是毫无作为,他在铺开右翼以后使自己的处境恶化了。最后,他在发觉自己的军队已处在很危险的地位以后,就破坏特拉斯堡和维耳施迭特兵营较前桥近二法里。虽然如此,离斯特拉斯堡毕竟还是太远,应当在离这个城市一法里远的地方架桥。 蒙帖库库利改变了计划,决心在斯特拉斯堡下游渡莱因河。他命令这个城市的居民(居民已把一切都卖给他了)准备架桥的船只,然后他自己前来接收这些船只。可是秋林立即占领河中岛屿,并在临亨河上建立木桩障碍物和防御墙。蒙帖库库利发觉自己同奥芬堡及卡变腊腊军团的联系已被切断,就只好放弃自己的企图。 秋林在这次战争中犯了个大错误--他在离斯特拉斯堡四法里远的奥登海姆架桥,而不是在一法里以内的地点架桥;如果康得亲王不协助他,他这个错误可能招致全军覆灭。可是根据下面几点看来,他比蒙帖库库利还是高明万倍:(1)他迫使后者放弃自己的主动权而跟着他行动;(2)他没有让后者进入斯特拉斯堡;(3)夺取了斯特拉斯堡居民所准备的桥梁;和(4)进驻临亨河,截断蒙帖库库利和卡普腊腊军团及奥芬堡的联系。毫无疑义,他最后这一着迫使敌军过黑林山,这一着造成了这次战争中所得的一切胜利的最高峰。 萨伏依的叶甫根尼亲王在1697年战争中战胜了土耳其人,他在赞提岛打败后者,迫使他们签订了和约。1701年,他带三万人经特兰托侵入意大利。他在卡尔皮附近渡阿迪杰河,深入布雷夏省,把卡提纳元帅赶过奥利奥河,在基亚维附近打败维列鲁阿。1702年,他出其不意地占领了克雷莫纳,但在卢查列附近打了败仗。1704年,他在弗兰德指挥军队,在哥赫施迭特附近获得了胜利。1705年,他在意大利和万多姆作战,但在卡萨诺附近受了挫折。1706年他从特兰托出发,沿阿迪杰河左岸前进。他在法军面前渡过这条河,再沿波河左岸向上游前进,又在奥尔良公爵眼前渡塔纳罗河。他绕过法军全部战线,到都灵附近和萨伏依公爵会师,然后进攻法军在谢西亚和多里亚之间的右翼,迫使他们退却。他这一次进军是勇敢无畏的典范。 1707年,他侵入普罗文斯,占据土伦。1708年,他指挥莱因河军队在乌德尔德附近作战,围攻里尔四个月。1709年,他在马尔普拉克附近获胜。1710年他拿下克努阿,并围攻兰德累西。维拉尔元帅在德年附近拯救了法兰西,1724年的和约结束了这个战争。1716年对土战争中,叶甫根尼亲王占领了迭美施瓦尔,围攻并占领了贝尔格莱德,逼使土耳其政府求和。1733年,他完成了最后一次远征,可是垂暮之年使他胆怯,他下不了决心把自己十八次战争的声誉拿来冒险。这就使得别尔维克元帅能够在他目击下夺取菲利普斯堡。
当腓特烈侵入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的时候,他在奥德河、易北河和萨利河(12)等到地的军事行动大部分都遵循上述几位大统帅的作战规则,但他特别指靠自己军队的纪律、勇敢精神和战斗艺术。
拿破仑进行了十四次战争:两次在意大利,五次在德意志,两次在非洲和亚洲,两次在波兰和俄罗斯,一次在西班牙,两次在法国。
在1796年第一次意大利战争中,拿破仑从萨沃纳出发,在防护力量薄弱地点,即在阿尔卑斯山脉和亚平宁山脉相衔接的地点过山。他隔断了奥地利军队和撒丁军队,占领位于塔纳罗河和斯土腊河汇合处的凯拉斯科要塞(离萨沃纳二十法里),并在那儿建立自己的仓库。他迫使撒丁国王屈服,交出托尔纳要塞,要塞位于朝米兰的那个方向,西距凯拉斯科二十法里。他在那儿站稳以后,就在皮阿琴察渡波河,占领阿达河上的皮戚格当要塞(离托尔托纳二十五法里),然后向明乔河前进,占领阿迪杰洒战线上的彼斯基耶腊城(离皮戚格当三十法里)。他再前进占据了这条河左岸的韦罗纳城和几座堡垒,这些堡垒控制着这个城市的三座渡河石桥,还占领了河下游的波尔托-累尼亚果,那儿再提供他一座过河的石桥。他在攻占曼图亚以前就在这种情况下停止下来。从韦办纳附近的营房起,到法国国境最近的补给站--善别里止,他一共控制了四座要塞,要塞里都设置了仓库和医院;守卫这些要塞,他只用不超过四千名的初愈病兵和新兵。由此可见他在这条长达一百法里的战线上,第隔四站路设一个补给站。拿破仑在拿下曼图亚以前,曾进军教皇领地,所以波河上的斐拉拉成了他的头一个补给站,而昂利纳(位于亚平宁山麓,离斐拉拉有六、七站路程)则是他的第二个补给站。
1797年,他渡过皮亚韦河和塔耳亚缅托河,在离曼图亚八站路程的帕耳马诺瓦及奥左波构筑防御工事。随后他越过尤利阿尔卑斯山脉,改建了克拉根富有特的古老的防御工事(这儿离奥左波五站路程)并驻军到捷美临格山上。这儿距曼图亚八十法里远,但在这条作战线上,他占有三座要塞,每隔五、六站路程就有一个据点。
1798年,拿破仑在东方开始军事行动。他攻占了亚历山大城,在这个大城市里设防,使它成为军队仓库和军队培训的中心点。在出征开罗的时候,他下令在腊赫马尼亚(离亚历山大二十法里)建筑炮垒,在开罗武装城寨和几座炮垒。他在萨利希亚(离开罗二十法里)和进入沙漠后在加沙的道路上,都建筑了炮垒。法军在到达加沙这个村镇以后,离亚历山大就有了十五站路远。他们在这条作战线上一共设有三个据点。
在1799年的战争中,他在沙漠中走了八十法里。他围攻圣·让·阿克尔,派出监视部队到约旦河岸(离他的主要据点亚历山大二百五十法里)。在卡提亚(离萨拉希亚二十法里)、在阿耳-阿里什(离卡提亚三十法里)和加沙(离阿耳-阿里什二十法里)都建筑了炮垒。可见,在这条长二百五十法里的作战线上他设置了8个防御设备完善的据点,以便抵御应当提防的敌人。因此在这四次战争中,他的信使、车队没有被截获过一次。1796年,有几个单独行动的士兵在托尔托纳附近被危害,在罗捷托和开罗之间的尼尔地方有几只船被扣留过,可是这两次事件都发生在战争初期。几个在埃及编成的骑单峰骆驼的团队不断往返在沙漠上,以致开罗和圣·让·阿克尔之间的交通,同上下埃及之间的交通一样,始终畅通无阻。他当时率领二万五千军队占领了埃及、巴勒斯坦和加列里,幅员达三万平方法里。从他在圣·让·阿克尔的大本营到上埃及德塞将军的司令部,距离是三百法里。 在1880年的战争中,他遵循的是同样一些规则。法军在德国境内抵达莱茵河以后占领了乌尔姆要塞和英果施塔特要塞。这样他就得到了两个大补给站。当缔结普富连多尔夫停战协定时候,曾一度忽视了要求交出这两座要塞的必要性。拿破仑认为占领这两座要塞是自己在德国作战取得胜利的必要性。他非常重视这点,以致要把交出两座要塞作为延长停战协定期限的gusnon条件(13)。
待在纽仑堡的高卢一巴达维亚方面军掩护在多瑙河上的左翼,而在格腊乌邦甸那边活动的军队则掩护因河河谷的右翼。既然后备军从圣伯纳山口开下来,那么伊夫烈亚就成了他的第一个补给站。甚至在马仑哥战役大捷以后,但在明乔河这边所有设防据点重新拿回来以前,他不认为意大利已重被征服,并且只有在交出这些据点的条件下,他才让梅拉斯(14)退回曼图亚。
1805年,他从八万奥地利军手中夺下乌耳姆要塞,前进到累赫河。他在奥格斯堡修复了一些古老的工事,重新武装它们,使这个供应他那样多物资的城市变成自己的补给站。
他有意重建乌耳姆要塞,可是这个城市的防御工事已被炸平了,而周围的地形则极其不利。他从奥格斯堡前往勃腊乌纳乌,并占领了这个地方,从而获得渡因河的一个安全可靠的渡口。这是使他能够向维也纳推进的第二个补给站。他在保障维也纳能避免意外袭击以后,继续前进到摩拉维亚并占领了勃留恩纳的城寨,后面这个地方立刻被武装起来并供应大批军需品,使它成为法军在摩拉维亚活动的一个据点(离维也纳四十法里)。他在离勃留恩纳一站路程的奥斯帖尔利茨地方打了一仗。他能够从这个战场退到维也纳,并在那儿渡多瑙河或沿河左岸进到林茨(林茨周围的高地有极坚强的防御工事作掩护),而后在林茨由桥上渡过多瑙河。
1806年,他把大本营移到班堡,而军队则集结在列德尼茨。普鲁士国王企图把军队推进到美因河去切断法军在美因兹的作战线,借以阻止法军前进。为此,他派布留赫军团和魏玛公爵前往那儿。可是法军的交通线已不走美因兹,而是从克罗纳赫要塞(位于萨克逊山脉出口边)通佛尔海姆要塞(在列德尼茨河上),再由那儿到斯特拉斯堡。因为普鲁士军队的攻势对拿破仑没有危险,所以他把大军分三路前进:左路由第五第七军团组成,在蒙帖别洛公爵(15)和卡斯奇里恩公爵(16)指挥下经科堡前进,中路由贝尔纳多特元帅及厄克缪耳公爵(17)统率的第一及第三军团和近卫军预备骑兵组成,往克罗纳赫及什列茨前进。拿破仑本人也待在这路大军里,右路军由达马特公爵(18)和莫斯科公爵(19)指挥的第四及第六军团组成,经巴伊列特向哥夫前进。待在诺伊施塔特和魏玛之前并已向美因兹出动的普鲁士军队停下来支援自己的前卫。帝军和易北河及柏林的联系被截断了,后方的仓库丧失了。它只是在自己情况业已绝望的时候,才看出自己处境的危险。虽然它靠近马格德堡,处在国境中心,离易北河不过两站路远,它还是打败了。它被截断后路,丧失了退却的可能性。除开国王本人和几连骑兵艰难万状地退到奥德河右岸以外,腓特烈的全部老军队简直无一漏网:十多万人被俘,大批军旗和大炮成了这次战争中被法军缴获的战利品。
1807年他(20)占领居斯特林、格洛加马和什帖亭等到要塞以后,在华沙渡过维斯拉河。他并且在拉格构筑防御工事,布拉格是同时供他作桥头堡及补供站使用的。他还同时建筑了莫德林要塞,并在托尔恩城建筑防御工事。法军进到帕萨尔吉河后停止下来,以便掩护围攻但泽,但泽在决定战争结局的弗里德兰战役以前是法军活动的据点和补给站。如果军事行动不中途停顿的话,法军在渡尼门河以前,这条战线就会因为攻占皮拉乌而缩短。
1808年,位于西班牙北部的大多数要塞:圣·谢巴斯特扬、帕姆普卢纳、菲格腊斯、巴尔谢隆,都被法军控制,法军在向布尔哥斯推进。
1809年,勒根斯堡附近响起了头一阵炮声。奥格斯堡成了他(21)指挥作战的中心。由于奥军破坏了勃腊乌纳乌的防御工事所以他选择位于因河和多瑙河汇合处的帕骚城作为据点,这是比较有利得多的据点,因为那儿的桥梁保证军队能渡过这两条河。他下令加强这个城市的防御工事,并构筑头等工事来掩护林茨的桥梁。法军抵达维也纳以后,就不依靠这条去巴伐利亚的交通线了,它另建一条经格拉茨城堡和克拉根富特要塞同意大利相联系的交通线,那是一条更加可靠的交通线。
1812年,他占领了维斯拉河上的但泽、托尔恩、莫德林和布拉格等要塞。他把韦伊拉、科夫诺、格罗德诺、维耳诺,明斯克等到地作为尼门河附近设置仓库的地点,而报导斯摩棱斯克作为他向莫斯科进军的主要补给站。当他实现这次军事行动时,每隔八站路程设有一个坚固的据点。所有邮站都建有防御工事,工事上面挖有枪眼和炮眼;每个邮站都有一连兵力带一门炮把守。这些设备很好地保证了军事交通,使得整个战争期间法军没有一个信使、一个车队被敌人截获。甚至在撤退期间(除契查哥夫海军上将在别烈集纳岛对岸未被赶走的四天时间以外),法军和它的各个补给站间的交通始终畅通无阻。
1813年,克宁什帖因、德雷斯登、托尔加马、维田堡、马格德堡和汉堡都是他(22)在易北河上的要塞,而美尔捷堡、厄尔富有特,符茨堡则是通莱因道上的兵站。
1814年,他已到处有了要塞,如果巴黎不陷落的话,那么弗兰德各要塞的全部重要性都会显示出来。如果倒向联军方面的第六军团不阻挡他向巴黎前进,那他就会迫使联军退出巴黎;因为联军的将军们还没有决心以巴黎为后方(他们控制那儿还只有三天)在塞纳河左岸进行战斗。几个大臣和一些民政官员的叛变使敌军能轻易地进入巴黎。但是,只由于一个元帅的叛变投敌,才使得联军暂时占领首都的行动没有导致他们的覆灭。 拿破仑十四次战争的全部计划都符合真正的作战艺术原则。他的行动是果敢的,但也是有条理有步骤的。这点最好以1796年防卫阿迪杰河战线(那一次奥地利损失了几军人)和1807年防卫帕萨尔吉河以掩护围攻但泽为例来作证明。
可是,如果要举一个按照错误规则打攻击战的例子,那么1796年德国境内的战争就是这样的战争。
法国的松布尔——马斯河方面军占领符淄堡城寨后,五万大军就在列德尼茨河上稳定下来。其实,这时候莱茵河、摩泽尔河方面军的左翼和中路(五万人)已经由内卡河推进到诺列斯海姆,而右翼(两万人)则在费里诺指挥下往迪罗尔山麓的费腊尔堡推进,这三个被高山和大河隔开的军团,各有各的交通线同法国联络,所以一个军团失败,就会使另两个军团遭受危险。侧翼总是进攻部队力量最薄弱的部分。应当尽可能的极力使两翼或者最低限度使一翼衔接中立国家,或衔接巨大的天然屏障。法军违反了这个最重要的作战规则,把全军分成三个单独的军团,形成六个暴露的侧翼,虽然如此,假若它行动正确,它还是能够容易地切实掩护两翼,但在诺列斯海姆附近活动的中央纵队左翼是暴露的,甚至连右翼也没有衔接多瑙河,因为他们没有注意占领敌军放弃了的乌尔姆要塞,要知道,只要这一翼有掩护,也就能够使整个战争合理进行。由此可见,这个纵队从莱茵河起,在80法里的行程中都是吊在空中的:它没有一个据点,没有一个中途补给站。查理大公在派出他的主力去对付松布尔——马斯河方面军及费里诺指挥下的右翼军团以后,向诺列斯海姆推进,但经法军英勇的抗击后,他转身又退过多瑙河及累赫河。他留下2万5千人来对抗刚刚打败自己的莱茵——摩杰尔河方面军的左翼及中锋,自己带领主力前往攻击松布尔——马斯河方面军,并把后者击退过莱茵河。
莱茵河方面军总司令(23)在这次战争中还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他把敌方两座大要塞(菲力普斯堡和曼海姆)留在自己后方,不予以包围而仅派4千人加以监视,他应当严密的包围这2座要塞,断绝他们和大公的一切来往,断绝他们和四周的联系,使他们得不到一点关于战争进程的消息。这样包围是攻占它们的必由之路。为这次疏忽,他受到了残酷的惩罚。两个要塞的守军一获悉大公获胜,他们就把法国监视部队驱逐过莱茵河,唆使农民暴动,截断法军交通线,险些出人意外的夺取了克利和斯特拉斯堡的河桥。象这样粗暴的违反作战规则和小心谨慎原则的做法,任何时候也不曾有过,政府的整个计划是有缺点的,而执行计划中的缺点更多。究竟应当怎么办呢? (1)上述三个军团统一归一个总司令指挥;
(2)集中兵力行动,只留2个侧翼,其中一翼经常依靠多瑙河
(3)首先占领敌人在莱茵河沿岸的四座要塞,或者至少建筑堑壕对付其中两座,要占领马耳姆要塞以便在从黑林山出发时,多瑙河上能有可靠的和颇大的补给站。
1810年,葡萄牙战争是违反极重要的军事艺术原则实行攻击的另一个例子。在这次战争中,英葡联军共计有8万人,其中15000是民兵,待在科因布拉,依靠波尔图负监视责任。法军在占领西乌达德——罗得里哥和阿耳美达两地方后,以72000人进入葡萄牙,进攻据守布萨戈高地的敌军。双方兵力相等,但布萨戈阵地是很坚固的阵地。法军先遭受挫折,但它于次日饶过敌战线前往科因布拉。葡萄牙军队因此退往里斯本,他们烧毁沿路一切,使土地变成废墟。法国将军(24)跟踪追击,对退往波尔图的15000民兵,甚至连监视部队也不保留。这样一来,他暴露了自己的后方,暴露了科因布拉这个据点(那儿留有5000伤病兵)。他还没有来得及到达里斯本,葡萄牙师团就占领了科因布拉,截断了他的所有退路。最低限度他应当留下一支6000人的部队,来保卫和巩固科因布拉,并阻遏波尔图附近的葡萄牙师团。如果他这样做了,他就可以把这六万人带到里斯本。如果英军总司令(25)已打算让自己的部队上船,那么这60000人的兵力就足够对付英军了。反之,如果英军总司令准备在葡萄牙坚持下去(一切都表明这一点),那么法军就不应当深入科因布拉。他们应在这个城市面前,或者甚至在相隔几站路的地方,占领有利阵地,建筑防御工事来巩固它,同时派出队伍去占领波尔图市,确保后方以及连接阿平美达的交通线的安全,以等待攻占巴达霍斯和等待从塔霍河上安达卢集亚开来的军队到达。
到达里斯本城防工事的时候,法国将军没有下决心攻击他们,虽然他应当知道有工事存在,因为敌人建筑这些工事已经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了。一般意见是:如果他到达那儿的时候立刻进攻这些工事,那么他就会占领它们,过两天再动手就已经迟了。因为这些时候,里斯本的英葡联军已经依靠数量颇多的民兵营而得到加强了。可见,法国将军没有得到任何成就,徒然损失了5000伤病员,丧失了自己的交通线。他在里斯本城墙下才发现自己少带了炮弹,他不曾仔细考虑自己的事业。
查理十二1708年和1709年的战争也是违反一切作战原则而进行的攻击战争。1707年9月,这位国王率领45000兵员,从来比锡附近的阿尔什塔特兵营出发,通过了波兰。列文加乌普特率领一个军团(12000人)在里加登陆,还有15000人驻在凡良迪亚,因此,他(26)有可能集中80000世界上最精锐的军队。他留下10000人在华沙,保护斯塔利斯拉夫国王,他自己在1708年1月抵达格罗德诺,并驻在那儿过冬。6月,他通过明斯克森林,走近博里索夫,渡过别烈集纳河,击败沿沼泽彼岸设防的20000俄国兵。他在莫吉列夫渡博里斯芬河(27),9月22日,在斯模棱斯克附近打败莫斯科人的一个16000人的军团。他到达立陶宛边境,准备进入俄罗斯本土。惊慌失措的沙皇向他提议媾和。在这个时候之前,查理的行动都符合军事艺术规则:他的交通线是有保障的,他占据了波兰和里加,他离莫斯科只有十站路程。如果他不离开这个首都的大路,如果他不向乌克兰前进去和马杰帕带来的6000人会师,那么他大概已经进了莫斯科。他这样行动就从侧翼暴露了他的作战线(从瑞典算起长达500法里)。他不能保住作战线,并且丧失了获得援兵的机会。12天后,列文加乌普带16000人和8000辆车,在莫吉列夫附近渡博里斯芬河,刚刚朝乌克兰方向走了4站路,就遭到俄国沙皇率领的40000大军的攻击。10月7日、8日、9日和10日,他奋勇抗战,还是损失了全部辎重和11000名士兵,只剩下5000残兵,饥寒交迫的赶往乌克兰和自己的国王会师。
这时,沙皇已在波尔塔瓦建立了一些颇大的仓库。1709年5月,查理十二围攻这个城市。6月,沙皇就率领60000人来解围。查理只剩下30000人,其中还包括乌克兰的哥萨克兵。他进攻俄军失败,军队完全覆灭了。最后他带领1000名残兵败将,渡过德涅伯河(28),千辛万苦的勉强逃到土耳其。
查理12如果打算进攻莫斯科,那么直到斯模棱斯克为止,他的行动都符合军事艺术原则。他同瑞典和里加的交通线,到莫吉列夫附近的博里斯芬河为止,豆油德维纳河掩护。如果他希望到乌克兰过冬,在那儿招募哥萨克兵,那他就不应当在格罗德诺附近渡尼门河,不应当经立陶宛前进。他应当从克拉科夫出发,向下德涅伯河前进,并通过这个城市,通过维斯拉河和奥德河与瑞典建立交通联系。他不能指望靠这样一条交通线维持和本国的联络,——这条交通线有400法里是沿俄国边境走的,并且侧翼始终暴露着。但他如果经过克拉科夫,以立陶宛、尼门河和维斯拉河做掩护,他就不难维持自己的交通线。他并不是象汉尼拔那样作战,就是说,他不是在和本国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纵横天下。要知道列文加乌普带来颇大一支部队,带了大批重要的辎重跟在他后面,离他12站路远。这说明他原希望后者赶上来。查理除了这个致命的错误外,还犯了另一个错误,那就是他在波尔塔瓦附近进攻俄国军队。那时侯他离德涅伯河一共只有12法里远,他走2站路就能够退到河彼岸,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沃累尼和波多利亚。他硬要打这一仗为了什么呢?即使他在波尔塔河附近打了胜仗,那么他带领这点军队(总共不过18000瑞典兵),离莫斯科有40站路远,他能着手做什么呢?他不能希望给敌人以决定性的打击。一切情况都要求他利用夏天时间,利用莫斯科人还留存的恐慌心理,在5月间渡过德涅伯河,退回波兰。为了保证自己撤退,征集船舶和在离波尔诺瓦12法里处、在博里斯芬河上建筑堡垒,他应当打一仗。可是他作战是无组织的。他只算得是一个勇敢无畏的士兵。他放弃去莫斯科的大路以后,立即丧失了交通线,他再得不到来自瑞典的消息。关于列文加乌普战败的消息,他是后来从这位将军本人口里获悉的。有人肯定的说:国王所采取的这些错误行动,他的参谋部里许多军官并未忽视。他们在劝阻国王远征乌克兰失望后,就反复劝他留在斯模棱斯克,等待列文加乌普和他所携带的那些极珍贵的辎重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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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些书上译推罗。
(2)印度洋。
(3)卡普亚--意大利地名。
(4)即比利时人。
(5)春分、秋分都称二分点,此处大约指秋分。
(6)指阿列西亚。
(7)指保卫高卢独立的那些人。
(8)庞培。
(9)庞培的元老院(罗马的第二个政府)在乌提卡开会,掀起反对恺撒的运动,小加图是这个运动的思想家。
(10)三十年战争(1618年-1648年)告终后在孟斯得和威斯特法里亚所缔结的两个和约。
(11)1659年法国同西班牙缔结的和约。
(12)萨利河是易北河左支流。
(13)必不可少的条件。
(14)马伦哥战役奥军总司令。
(15)兰恩。
(16)奥热罗。
(17)达乌。
(18)苏尔特。
(19)内依。
(20)拿破仑。
(21)拿破仑。
(22)拿破仑。
(23)莫罗。
(24)乌塞纳。
(25)惠灵吞。
(26)查理十二。
(27)德涅泊河的古名。
(28)作者误把德涅斯特河说成德涅泊河。
【拿破仑】论防御战
论防御战(1)1)配置在弗兰德省边境上的那些要塞究竟是有利呢?还是有害呢?
2)建议中的新体系是不是经济些呢?它是不是能减少卫戎的兵力,可不可以认为它比沃班和科尔芒坦的体系好呢?
3)军队应用什么方法来保卫京城?是退到京城下,据守一个要塞兵营呢?还是采取机动行动,使敌军既不能把他们逼退到京城又不能把他们逼进要塞里呢?
防卫弗兰德省边境的体系在颇大程度上属于沃班体系,可是这位工程师也不得不利用在他以前建筑的要塞。他建筑了一些新的要塞来掩护水闸,扩大洪水和保护林间或山间的隧道。我们在这个边境上看到一等、二等、三等和四等要塞。这些要塞估计要花费四亿或五亿法郎,如果建筑期限是100年,那么,每年就得花费四百万法郎。要保卫它们防止意外的攻击和预防中弹起火的危险,那么有五万国民自卫军就够了。因为里尔、伐郎兴、夏列芒等地可以给全军提供隐蔽所,摩贝治和歇姆勒附近的设防兵营也同样可以作掩蔽所。沃班把整个地区变为藉河泛区、要塞和森林作掩护的设防兵营,但他从不相信靠一些要塞就能完全掩护边境。他的目的是利用构筑边境工事使实力最弱的军队便于抵抗实力最强的敌人,给实力最弱的军队提供有利的地形条件,使他们能够坚守下来,阻止敌军攻击并相机进行对自己有利的有效的反攻,赢得时间,以等待援军到达。
在路易十四被挫败时期,这个要塞体系曾拯救了京城。
萨伏依的叶甫根尼亲王在围攻里尔期中进行了一个完整的战争。围攻兰德累西则使维拉尔元帅得以改变战争的进程。一百年以后,到了1793年,当杜木里厄叛变的时候,弗兰德各要塞再一次拯救了巴黎。联军花费了整整一个夏季来夺取康得、伐郎兴、列克努阿和兰德累西等要塞。1814年这道要塞线也产生了许多好处。为了绕过这些要塞的时候,还必须派出颇大一部分兵力(数量上超过全部守军)去包围它们。当拿破仑渡过马恩河,开始在敌后机动前进的时候,假若不是叛徒打开了巴黎的大门,边境上那些要塞是会起巨大作用的;因为施瓦尔岑堡的军队迫不得已要留在它们中间,结果就会引起一些重大事件。1815年这些要塞也产生了很大的好处。首都如果不发生政治事变,英普联军在俄奥联军到达马恩河以前决不敢过索马河,并且可以断言:那些仍然可靠的要塞会对和约的条件和对联盟国君主们1814年和1815年的行动发生影响。
建议的新体系虽然比沃班的体系脆弱得多,但反而需要花费巨大的费用和需要派遣许多军队去戎守。三道防御线每线建六座大要塞,一共要建十八座大要塞。每座要塞环筑四座远离要塞的堡垒,堡垒需要掩蔽部,需要一营卫戍部队,需要二十五门炮,还需要象建筑要塞本身所需要那样的工程。因此三道防御线所花的费用同三十六座大要塞所花的费用一样多。但四座孤立的堡垒可能遭到敌军包围,可能在被围攻的头一周内,甚至在筑成堡垒线以前(对于堡垒线来说,堡垒是极好的侧翼掩蔽和支柱),就已被敌军占去。敌人还在构筑壕堑以前,就可以在卫戍部队众目睽睽之下,夺取一半物资和俘获一批精锐部队。不用说,这一定会降低卫戍部队的士气。
军队在这些堡垒间所占据的阵地完全没有保障。敌军对着这些堡垒中的任一座堡垒配置好以后,几天之内就能把这座堡垒夷为平地。然后依次再夺取其余几座堡垒。他们要做到这点只要使用一门野炮再加上三十门二十四磅的大炮就够了。这个体系使敌军能够在两座要塞之间冲破一个离每座要塞都是两站路远的据点。在沃班体系中敌人能突破的只是距离两座要塞二、三法里远的地方。新体系中规定的要塞也比较容易遭受意外袭击。
怎样保卫首都?是直接保护它,还是在后方占领一座设防兵营呢?第一个办法比较可靠。这个办法能够阻止敌军渡河和过隘路,能够在野外选择适当的阵地,依靠国内所有军队来支援自己,而敌军则全在不知不觉中遭到削弱。
第二个办法最不好:军队被关在设防兵营里有被敌军消灭或者最低限度有被包围的危险。在那种情况下,它就不得不拿起武器冲出兵营以便为自己争取粮秣。要供养十万军队,每天得有四、五百车粮食。如果入侵军队的步兵、炮兵和骑兵多三分之一,那他们就能阻碍我军辎重车的到达,并且即使封锁营房不象封锁要塞那样严密,但只要供应感到困难,兵营里的饥馑恐慌就会扩大起来。
还有第三个办法:在开阔的野外相机行动,不让敌军把自己击退到要防卫的首都那儿去,也不让敌军把自己封锁在后方设防的兵营里。这个办法需要精锐的士兵、优秀的将军和卓越的统帅。一般说,在和实力极强大的敌军作战的时候,要想以侧翼运动来掩护首都或其他据点,法军就需要分出一个特种军团(2)并需要忍受因兵力分散而产生的一切苦难。
当1812年斯摩棱斯克之战以后,法军直指莫斯科。库图佐夫将军以连续不断的机动行动来掩护这个城市,他一直抵达莫查伊斯克(3)附近的设防兵营中,还是不停止撤退并且不应战。丧失莫查伊斯克以后他继续退却,退过莫斯科,不战而让莫斯科落入胜利者手中。如果他不是这样退,而是退往基辅,那就会吸引法军跟在自己后头。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必须派出一个特种军团去护卫莫斯科。但什么也不能阻止法军派出另一个实力极强的部队来对付这个军团,结果还是会迫使这个军团退出这个重要的都城。
这一类问题也许会使秋林、维拉尔和萨伏依的叶甫根尼十分发窘。教条式地论断没有在经验中检验过的事物是愚味无知的行为。这与利用二次方程式来解决使拉格朗日和拉普拉斯不知所措的高等数学问题有异曲同工之处。所有这些属于高级战术范围的问题,乃是一些未解决的物理数学问题。这些问题容许有几个解法,但只是不许利用初等几何学的公式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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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录的这几段文字阐述拿破仑对罗尼阿将军(被评论的这本书的作者)建议的要塞配置体系的态度。
(2)直接掩护首都。
(3)《拿破仑传》译莫日艾斯克,是莫斯科通斯摩棱斯克铁路上的一个车站。
【拿破仑】论骑兵
论骑兵1.轻骑兵的指挥是不是必须服从步兵的指挥呢?
2.是不是必须叫轻骑兵学主力骑兵所学过的战术呢?或者只是利用它去采办粮秣和象匈牙利非正规骑兵,马木留克兵和哥萨克兵所作的那样去作呢?
3.没有主力骑兵的支援,可不可以把他们用在军队前卫、后卫和两翼上呢?
4.是不是必须撤销龙骑兵团呢?
5.是不是要把所有重骑兵都分到后备队里去呢?
6.军队里有多少种骑兵,他们各占多大的比例呢?
轻骑兵奉命远离军队去进行侦察,这说明他和步兵并无关系。必须专门用主力骑兵来支援他。任何时候步兵和骑兵之间都有竞赛和竞争。
轻骑兵在前卫、后卫和两翼上都是必须的。因此不能把他配属给一个大步兵单位,让他跟在那个大单位后头。让他依附主力骑兵来指挥,比依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步兵要合理得多。它应当有自己的指挥。
骑兵需要的军官数目比步兵多,因而应当特别仔细地训练他们。骑兵获得胜利不光靠速度快,而且靠队伍整齐、有秩序,以及合理使用预备队。如果把轻骑兵派做前卫,那就必须把他们分成连、旅、、师等单位,以便使他们能够相机行动。因为前卫和后卫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忽而追击,忽而成棋盘状队形退却,忽而改变成几列或成几个纵队,忽而迅速改变战线正面以便包围敌军侧翼。采取这些机动动作,前卫或后卫就能够避免同兵力占优势的敌军作战,并且能避免同他们做过份激烈的搏斗;同时还能遏阻他们,让全军有时间赶上来,让步兵有时间拉开,让司令官有时间作出决定,让辎重库和车队有时间赶到应到的地方。前卫和后卫指挥官的全部艺术就在于阻遏敌军,不让自己处于挨打的地位,并迫使敌军要花四小时才能前进一法里。只有经过实际的训练才能得到这样一些结果,并且在一切情况下骑兵对于这种训练比步兵更需要,前卫和后卫比其他任何部队都更需要。
我们在1797年、1805年和1809年所见到的匈牙利非正规骑兵是极其可怜的。如果说玛丽亚.帖烈集娅女皇时代的轻骑兵是可怕的,那这只是由于他们组织得好并且特别是由于他们的人数众多。有人认为他们胜过维尔姆泽的骠骑兵、拉土尔及约翰大公的龙骑兵。这说明这种人对于这件事情已得出了错误的概念。可是匈牙利非正规骑兵和哥萨克骑兵从不曾在奥军和俄军里担任过前卫,因为谁讲到“前卫”或“后卫”,就指的是一些机动部队。俄国人评价一团训练有素的哥萨克骑兵相当于三团未受过训练的骑兵。在这些中,除哥萨克骑兵以外什么也不值得注意,只有哥萨克骑兵编组得好,机警、灵活、坚强有力,他们是些不知疲倦的优秀骑士。他们生在马上,成长在内战中和平原上。他们同沙漠里的贝都英人和阿尔卑斯山上的山民是同一个类型的化合物。他们从不住在家里,从不睡在床上;为了不待在可以被敌人发现的地方过夜,太阳西沉他们就更换了宿营地。两个马木留克兵可以对付三个法国兵,因为他们有好马,擅长骑马并且武器完备——每个马木留克兵有两支手枪、一支旧式短枪和一支卡宾枪,他们头戴尖顶盔,脸戴脸甲,身穿锁子甲,还拥用几匹马和几个徒步枪手。但是一百名法国骑兵就不怕一百名马木留克兵,而一千名法国骑兵则能击溃一千五百名马木留克兵;战术、队形和机动性能所起的作用多么巨大呀!骑兵将军缪拉、列克列尔克和拉萨耳在进攻马木留克兵的时候,把自己的部队排成几列。当马木留克兵开始包围第一列的时候,第二列就向左或向右移动,再向前推进支援第一列。马木留克兵这时就停住并密集起来企图包围第二列的侧翼。就在这一瞬间军开始进攻他们,并且总是把他们击退了。
前卫或后卫的任务不在于进攻或退却,而在于相机行动。他们应当由优秀的轻骑兵(并由精锐的主力骑兵后备队予以)、精锐的步兵营和优秀的炮兵连构成。这些军队应当是训练良好的军队,其中的将官、军官和士兵同样通晓战术——通晓的程度依各人的官级为转移。把没有训练好的军队用去担任前卫,只会造成混乱。
一般公认,为了便于骑兵连机动,每连应当有一百人,三连或四连骑兵应当有一个参谋官来统率指挥。
胸甲并不是所有主力骑兵都需要的。骑马的龙骑兵身长四点九英尺,佩着真正的军刀,不带胸甲:他们属于重骑兵。他们应当装备上刺刀的步兵火枪,戴步兵的高筒军帽,着短靴,裤腿散着不插入靴筒内,穿有袖的军大衣,挂不很大的袋子(袋子大小以便于他们下马时能用皮带把袋子挂到肩膀上为适宜)。所有骑兵都应当配备火器,使他们都能够下马作战。三千轻骑兵或三千甲骑兵在一千名占据着森林或其他不利于骑兵地方的步兵面前不应当停止不前,三千名龙骑兵应当毫不踌躇地进攻两千步兵。
秋林、萨伏依的叶甫根尼亲王和万多姆等人都很重视龙骑兵并且广泛地使用龙骑兵。在1796年和1797年意大利战争中,这个兵种曾使自己得到了荣誉,但在埃及、西班牙和在1806年及1807年的战争中,却产生了反对龙骑兵的偏见。几个龙骑兵师团集中在亚眠和康边,打算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开到英国去。到英国后他们能骑上当地的马以前必须照步兵队形行动。他们的首席监察官巴腊格.德.伊利耶将军指挥他们。巴腊格.德.伊利耶下令为他们准备皮鞋并在他们中间配备许多只学会一种步兵队形的新兵。这样一来,这支军队就不再是骑兵团了。在1806年的战争中、在耶拿战役以前,他们都是徒步作战,但在这个战役以后,他们俘获了普鲁士骑兵的马匹(不过其中有四分之三不能用)。所有这一切情况实质上都对他们有害。不过到了1813年和1814年,龙骑兵师团已能胜利地同甲骑兵竞赛了,因为龙骑兵对于支援担任军队前卫、后卫及侧卫的轻骑兵仍是必要的。
甲骑兵不大适宜于担任前卫及后卫勤务。如果把他们用在那方面,那只是为了使他们习惯于战争和保持战斗力。把一师龙骑兵(二千人)和一千五百名轻骑兵一道,迅速调到需要地点,在步兵赶到以前,他们就可以跳下马来保护桥梁、路口及高地。在退却时候,只要有好处可得,这些部队还有什么好处得不到呢?本义的轻骑兵——马躯干长四英尺七至四英尺八;龙骑兵——马躯干长四英尺九;甲骑兵——马躯干长四英尺十或四英尺十一。在这样编组的情况下,一切品种的马都适于作后备马。
侧面侦察骑兵由于马的素质不好,不大可能担负攻击任务,所以必须配属给步兵。如果每师(九千人)规定配属一个骑兵连(三百六十人),那么侧面侦察骑兵就占步兵的二十五分之一。他们被分派担任将军们的传令兵,押运辎重,采办粮生活秣,补充班里面的军士,协助宪兵押解俘虏并执行警察勤务。其余的侧面侦察骑兵也够编成几队,用来进行侦察和占领一些不利于先发制敌的重要阵地。当敌军队伍现得紊乱便于追击的时候,当用枪矛可刺穿逃敌或者能俘虏他们的时候,侧面侦察骑兵就跟在步兵后面布成战斗队形,在步兵将军的指挥下利用这种有利的时机去攻击敌军。他们的战马矮小,引不起骑兵将军们的兴趣。
开战时每个步兵团分出一连侧面侦察骑兵(一百二十人),训练他们参加重骑兵团工作并按照每十名甲骑兵和五名龙骑兵配备一名侧面侦察骑兵的比例进行编制。这样一来,三百六十名甲骑兵就应有三十六名侦察骑兵,而三百六十名龙骑兵就刻有七十二名侦察骑兵。他们在将军手下担任传令兵,他们押解俘虏、护送辎重、侦察地形,执行狙击兵的任务并在龙骑兵下马时为他们喂马。
在一个拥有三万六千步兵的军团里将有九千骑兵,即:侧面侦察骑兵二千零七十名(其中有一千四百四十名分属于四个步兵师,四百二十名配属于龙骑兵,二百一十名配属于甲骑兵),猎骑兵或骠骑兵二千七百名,龙骑兵二千一百名,甲骑兵二千一百名。
总计轻骑兵四千八百名,重骑兵四千二百名。
【拿破仑】论步兵
论步兵(1)罗马人有两种步兵,即:佩投射武器(2)的轻步和佩短剑的重步兵。
火药发明以后,步兵仍旧分为两种:一种为使用火绳枪(3)的轻步兵,任务在进行侦察和扰乱敌军;另一种为代替重步兵的持矛步兵。
从沃班强使所有欧洲军队放弃长矛和标枪,改用带刺刀的步枪以来,一百五十年间所有步兵都已变成轻步兵,其任务为狙击和阻遏敌军。从这个时候起,就只有一种步兵了。这时一营分为九连,猎兵连也照掷弹兵连一样编入营里;但人们认为一个精兵连并不够用。拿破仑皇帝创立佩龙骑兵火枪的特技骑兵连以代替上述猎兵连。他选择身长不满五英尺的士兵来编在特技骑兵连。在此以前,个子矮小的壮丁不服兵役,使得其他等级壮丁的兵役负担比较沉重,这样一来,这一级壮丁也就够充分利用了。这个新制度能够奖励许多因身长不满五英尺不能编入掷弹兵连,但按其勇敢精神应编入精兵连的老兵。这样,把大个子士兵和小个子士兵相提并论,是鼓励他们作战斗竞赛的有效办法。要是在拿破仑军队里有不同肤色的士兵,他也就会把他们编成白兵连和黑兵连。在一个有独眼居民和驼背居民的国度里,把这些人编成独眼连和驼背连想必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1789年,法国陆军由一些常备团和一些猎兵营组成,猎兵营则是由赛文兵、维瓦勒伊兵、阿乐卑斯兵、科西嘉兵、比利牛斯兵编成的,革命以后把猎兵营编成轻步兵“半旅团”。但这并不是为了要编成两种步兵,因为常备团和猎兵营的训练及装备仍旧是划一的。他们的全部差别只在于,猎兵营是从山区居民和林业工人子弟中募集来的。这些人最适宜在阿乐卑斯山脉和比利牛斯山脉的国境线上服役。如果他们竟要出现在北方作战部队中,那就主要是在进攻高地和仔细搜索森林时使用他们。如果在会战时这些人必须和其他步兵站在一条战线上,那么他们最好代替常备营,因为二者的训练及装备是完全相同的。各国政府在战时常常以志愿营或志愿团的名义组织非正规部队,这种部队以敌方逃兵或抱有特别见解和思潮的人来补充;可是这里并没有两种步兵,喜欢学样,希望模仿罗马人,那么,他们也不应当编组轻步兵,而应当编组重步兵,或编组佩短剑的步兵营,因为现在整个欧洲的步兵都是在担任轻装步队的任务。
如果步兵始终只能派遣特技骑兵去担任狙击兵,那么,它就要不能使用火力了,整个战争就会在没有步兵的统一射击的情况下进行。这是不可能的。难道当特技骑兵受命担任前卫或负责掩护侧翼和辎重的时候,这个营的其他四个连队就可以拒绝派遣狙击兵,并且任敌方射手的弹雨来击中自己的队伍吗?一个和全营分开的连队如果没有属于特技骑兵的班同它在一起,难道它就应当拒绝派遣狙击兵吗?这个特技骑兵连只拥有一个营的四分之一的兵力,在会战时候它的力量将不够担负射击手的任务。即使在人数上它占了全营兵力的一半,甚至占到四分之三,它的力量还是不够。在大会战中,整个第一线兵力都要散开,充当射击手,有时候甚至还需要增加一倍的人数;这是因为射手们会疲倦,而枪械又会打坏弄脏,所以他们每两小时要换班一次。
怎么,特技骑兵能不需要任何队形,不需要任何战术,不需要任何本领就能投入战斗吗?难道他们不要改变队形、不要站成纵队,不要成棋盘式队形就实行退却吗?说“他们除了善于奔跑,除了在交战中善于使用两条腿以躲避骑兵攻击以外,就什么也不需要了”,这是不对的。那样,怎么可以提议把特技骑兵集合在一起,并把他们编成前卫呢?怎能希望他们离开战线三百法尺远,和各个骑兵排混杂在一起一致行动呢?
用不着教导士兵奔跑、卧倒以及在树林后面躲藏,但必须教导他们,在自己的长官不在跟前时,不要失去镇静和沉着,不要让无谓的恐惧控制了自己。要教导他们始终和战友们操持接近,并从两侧互相掩护。要教导他们在迎面冲来的敌骑手来得及杀伤他们以前,改成四人一列的战斗队形。然后,在敌骑兵连攻击他们以前,再按七人和十六人一列把队伍密集起来。要教导他们在这以后不要现得过分慌忙,以面向敌人的方式撤退到预备队营地,——那里距前线有步枪射程那样远,大尉率领其余三分之一的射手,站成战斗队形待在那里。当各连都这样集合起来的时候,它们应当排成营方阵,改变战线正面,或者转向开始退却。如果敌人紧紧追逼,那就要象听从魔杖指挥一般地按照“向后转,开火!”的口令行动。然后继续退到营长那儿,营长带着全营三分之一兵力留在那儿充任预备队。之后,全营站成纵队,一排一排地退却。听到口令:“立定,各排左右散开。齐放!”这个营就排成方阵并回击敌骑兵的攻击。听到口令:“继续退却!”该营就由方阵一分队一分队地改成纵队,或者沉着地改成棋盘式队形,退到指定阵地,或者掩护右翼,或者掩护左翼,均无不可。以上这一切就是应当教给特技骑兵的。如果可以有两种步兵——一种用来充当狙击兵特技,另一种用在各战线上作战的话,那就应该派训练最好的兵来充当头一种步兵。事实上,特技骑兵比其他兵种更常用来担任狙击兵,特技骑兵连在军队中最能机动作战,因为他们比其他兵种更常感觉到机动的必要性。谁要是只从拉丁作家和希腊作家那儿得到这样一些建议(4),他就不会理解那些作家,他应当利用机会同特技骑兵班长或和老掷弹兵军士交谈,这对他是大有都益的,他可以向他们学以一些正确的军事知识。
直到现在,不管所辖连队是多或是少,各营都是这样排成战斗队形:一个军官站在右翼,另一个站在左翼,还有一个或几个站在中间,因此在大尉(5)指挥的经常只是同一批军官和上士,而这些军官和上士指挥的则是同一批班长和士兵。谁也未曾想过认真提出建议,把一连人排成一个横队,横队正面宽六十法尺,大尉站在右翼,中尉站在左翼,并让二连和三连也照一连那样排列,让六个少尉殿后。三个大尉一个紧跟一个地站着,会被敌人一颗炮弹打死。三个中尉这样站着也会被另一颗炮弹打死。除此以外,大尉站在右翼,站在左翼的官兵即使勉强能听到营长(营长站在中间)的口令,但他们是不是能听到大尉的口令呢?最后,三个大尉站在一个地方,同时发出口令,士兵们怎能辨别哪一个口令是自己大尉发出的呢?也许认为这样排队会便于发射排炮吧?不,照营长的口令发炮要方便得多,因为营长是站在队伍中间。这样做还可能混乱,即:一连长下令:“前进!”三连长下令:“立定!”二连长下令:“向后转!”照“各连向右转”的口令行动,一个营就要分成三列,每连都由三个连的军官、军士和士兵组成。如果从这个营里派出一个连,那么这个连就会排成一列去作战,而该营其余的队伍则站成两列。这是多么荒谬的做法!对营教练原理多么外行!法国将军提出这样一些规则,他会因此使自己的军人身份受到全欧洲的嘲笑!为什么印刷厂里的排字工人没有注意这点呢?排字工人大概也作过战,或者最低限度曾经在国民自卫军里服过役罢!
三千名特技骑兵担任前卫而不编成营,每个排都自己行动,每个大尉都是总司令(6)。可是怎样把这些不善于机动、不民生懂战术的特技骑兵编成营呢?而为了步兵跟在骑兵背后,怎样把轻骑兵连配属给步兵连呢?想训练他们奔跑,这是对的;因为只要他们没有当俘虏,如果五十人的一个排因为没有受预备训练在战争中不能打胜仗,那么,这种预备训练对于整个营来说就更加必要得多;而对于一个拥有三千人的旅来说,这种必要性就应当等于它自身的立方数。甚至即使这三千特技骑兵都受过训练,善于机动并编组成营,象这样让步兵与骑兵混合,毕竟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造成骑兵灭亡和步兵灭亡。骑兵后面跟着特技骑手,怎能自由行动呢?一般说,轻骑兵如果没有主力掩护,它能不能作认真的抵抗呢?在战争中,前卫和后卫的业务是整天运动。毫无疑问,骑兵能牺牲自己,把步兵放到自己的马上,以便把他们迅速带到另一个阵地上。可是要求任前卫和后卫的骑兵这样行动,这意味着对这个兵种的性质毫无认识。谁提出这个要求,就说明他在前卫里一天也没有呆过。如果这样做有好处,那么所有民族和所有的大统帅都老早这样做了。
战鼓模仿着大炮的轰隆声,它是所有乐器中最好的一种乐器,它从来没有发音不准现象。
防御兵器不能防止炮弹、枪弹和霰弹。这不仅无益,而且造成不便,它使伤口更加危险。安息国人的弓很强劲,它掌握在有经验的和力气大的射手手里,射出的箭就非常强而有力,能够射穿罗马人的盾牌。这就能引起罗马部队队形紊乱,并且成为克拉苏战败的原因之一。
射手比其他士兵更需要防御武器,因为他们比其他士兵更常常接近敌人,更常常遭受敌骑兵的攻击。但是也不能多给兵器加重他们的负担。他们应当尽可能地机动些,即使防御武器能给主力步兵以好处,那还是不能把这种武器供应他们,因为一个营里所有的士兵都应担负射手的任务。 没有哪一个中等武备学校的学生在离开学校时不想拿双筒枪来装备射手。可是他只要有一次战斗经验,就能把这种武器所带来的不利看清楚。
士兵不应同下面五件东西分离:枪、子弹、背包、四天的口粮和一件普通土木工具。尽可能减轻背包重量,使它里面只有一件衬衣、一双鞋子、一个领子、一条毛巾、一个火镰。这很好,可是总得让他随身带一个背包。如果他有一回离开了背包,那他就再也见不到它了。战争的理论和实际还是同一回事情。俄国以前采用战前解下背包的办法。这个办法有什么好处呢?军队可以更好地密集队伍,第三横队的射击可以有效地开展,士兵可以自由地和灵活地运动而不那样迅速地感觉疲倦。此外,背包里总是放着士兵的全部财物,耽心失去背包这种情绪会把他们更加牢固地钉住在阵地上。可是,在奥斯特里茨会战后,曾发现俄军所有背包都堆在波左里茨高地上。可见俄军虽然战前解下背包,结果还是打败了。所以尽管有一些表面上很有说服力量的理由可以叫人采有这种办法,但是经验还是叫俄国军队放弃了这个办法。用九匹驮马(7)运输药品、弹药和粮食已很够了。
连队的军官如果同士兵打小算盘,那就会贬低自己的身价。他们会把自己降为军士。打小算盘是司务长的事,难道就找不到正直的司务长吗?要是军官欺人,那么士兵究竟去找谁呢?大尉听到士兵对自己的同事和与自己差不多的中尉提出抱怨,这对大尉是多么不愉快呀!我希望相信找不到这样下贱的军官;他竟利用士兵的无知而为非作歹。但士兵生性多疑,他们并不会因此减少怀疑。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对自己长官所应当怀有的崇高敬意(这是维持军纪所必需的)会不会发生动摇呢!?
帐篷有害健康,士兵最好驻扎在野营里;那样士兵就可以把两只脚向着火睡着,并且可以用木板或稻草挡住风雪,此外,篝火烧得近还可以很快地把士兵睡地附近的土地烧干。帐篷只对于那些要利用地图办公和写文件的军官才是必需的。营团指挥官和将军们应当住帐篷,不能让自己在野营里过夜,因为这种极有害的习惯是许多灾难的原因。
欧洲各国都仿照法国人的办法撤销了帐篷,如果他们在平时还利用帐篷的话,那就是为了保护木料、草屋顶和村庄。防阳光和暑热的树荫以及极小的防雨工具都比帐篷好得多。要五匹马才能运输一营人所需用的帐篷,而马匹本来最好是拿去运输粮食。除此以外,帐篷是敌方间谍及参谋官进行侦察的好目标,帐篷让敌人获得关于军队人数和配置情况的情报。并且这种方便敌人不利自己的情况每天和每一瞬间都在出现。反之,当部队布置在两列或三列野营中时,敌人从远处看来只见炊烟,他们往往会把烟当成雾。不可能算清所有营火,但很容易算清帐篷并绘成帐篷配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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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拿破仑在这些评论中对罗尼阿(被评论的这本书的作者)下列几点建议表示了自己的意见:1)陆军有两种步兵;2)论改编步兵;3)从队列训练中挽救步兵;4)以防御武器供应步兵;5)在战斗以前解下背包;6)责成军官们监督合理地分配食粮及其他物品;7)重新建立帐篷。
(2)指弩弓、抛射器、杠杆投射器等。
(3)用火绳燃放的枪,弹药从枪口装入。
(4)即类似上述那样一些建议。
(5)连长。
(6)罗尼阿将军的建议。
(7)罗尼阿建议拿九匹马来运背包。
【拿破仑】论炮兵
炮兵如果遵守这些规则(1),那么:
一个炮兵营应该由两门榴弹炮和三门六磅重的大炮组成;
一个军团(四万人)的炮兵纵列应当包括六十门大炮(每一千人有一点五门大炮);
这样一个炮兵纵列的六磅大炮应占四分之一,十二磅大炮应占三分之一,榴弹炮应占十二分之五,即:六磅大炮十五门,十二磅大炮二十门,榴弹炮二十五门,总共有大炮六十门。
格利波伐尔将军规定炮兵连的组成是拥有八门同口径的大炮(四磅的、八磅的、十二磅的大炮或六寸的榴弹炮),因为:
一个炮兵连应当分成两个或四个排;
一个拥有一百二十名炮手的炮兵连,足够照管八门大炮(这人炮兵连在纵列中拥有预备队);
一个辎重连足够招呼一个载运八门大炮的车队;
一个优秀的大尉能指挥这些大炮;
一个炮兵连用来载运八门大炮的车辆足够安排一个锻铁场的作业,对于这个炮连有两个预备炮架就够了。如果炮连是少数炮组成的,那么锻铁场、大炮曳索的预备炮架的数目整个都增加了。
拿破仑取消四磅和八磅的大炮,而代以六磅大炮。经验告诉他:步兵将军们在战斗中总是不加选择地使用四磅大炮和八磅大炮,而不顾自己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如何。他也废除六英寸榴弹炮而代之五英寸半或七磅的大炮,因为第一种炮的两个装药量同第二种炮的三个装药量一样重;此外,五英寸半榴弹炮的口径同我们攻城炮兵和要塞炮兵中常用的二十四磅大炮的口径相同。
他用两门五英寸半的榴弹炮和六门六磅大炮,或用两门五英寸半的远射程榴弹炮和六门十二磅大炮编成步炮连;骑炮连则用四门六磅大炮和两门榴弹炮编成。可是让骑炮连的编制同步炮连一样(即两门五寸半的榴弹炮和六门六磅大炮)会合适此。他的炮兵纵列的构成是六磅大炮占二十分之十二,十二磅大炮占二十分之三,而榴弹炮则占二十分之五。
这已经改变了格利波法尔的制度,但这些改变并没有违反他那个制度的精神,所以即使格利波法尔还在,想必也不会反对这些改变。格利波法尔本人也曾把制度改动许多把许多地方简化了。虽然如此,炮还是太沉重、太复杂,必须进一步简化并统一规格,必须把它简化到最大限度。
十二磅大炮的一个装药量和六磅大炮的两个装药量重相等。把一门十二磅大炮代替两门六磅大炮,是不是有利些呢?如果在特殊情况下宁可使用十二磅大炮,那么,在普通情况下,使用两门六磅大炮就会比较有利些。一门榴弹炮是不是胜过两门六磅炮打得不准确。在一般情况下,一门榴弹炮不但抵不上两门,甚至抵不上一门六磅大炮,因此对于榴弹的需要就有限了。
拿破仑增加炮兵纵列中六磅大炮的数量,可是谁要是打算拿十二分之五的榴弹炮、三分之一的十二磅大炮,并且只拿四分之一的六磅大炮来组织炮兵纵列,那么谁就会显出他完全不懂兵科学原理。
照拿破仑的规则组织起来的、拥有六十门大炮的炮兵纵列,计有三十六门六磅大炮、九门十二磅大炮和二十五门榴弹炮:这个数字相当于七个半炮兵连。为了拉这些炮,需要三十二部大车(打铁坊(2)、篷车、预备炮架)、八十一部供六磅大炮用的弹药车、二十九部材料车、三十部子弹车和二十部运架浮桥工具的车子,总共是四百部车子,或者一门炮大约有六部车子。在这种情况下,车子所携带的弹药量足够每门炮发射三百零六发炮弹。
按照建议的规则(3)组成的炮兵纵列(六十门炮)拥有十五门六磅大炮、二十门十二磅大炮和二十五门榴弹炮。既然他的炮连是由五门大炮组成的,那么他这个纵列就会包括十二个炮兵连。十二个炮连需要四十八部大车(打铁坊、篷车和预备炮架等),总共需要四百二十四部大车,或每门炮需要七部车子。因此,它比拿破仑那样的炮兵纵列多需要六十四部车子。这是多大的累赘!多么笨重的炮兵纵列!在人力上、马匹上、物资上又是多么过分地浪费!十二磅大炮能延迟部队行动,因为它很笨重(重量达一千五百至一千八百磅)并且只在公路上才容易移动。在皇帝的炮兵队列中有四十五门大炮,而在这位将军建议的炮兵纵列中则仅有三十五门大炮。
可是,就用这四百二十四部车子(这是后一炮列所必需的车辆数),如果照皇帝(4)的制度来办,那么后一种炮兵纵列就能拥有五十二门大炮,即等于九个炮兵连。其中将有四十二门六磅炮、十二门十二磅炮和十八门榴弹炮。
现在要问:十五门六磅炮、二十门十二磅炮和二十五门榴弹炮或五十二门六磅炮、十二门十二磅炮和十五门榴弹炮,哪个最好呢?
写你所不了解的事情是怎样一种嗜好啊!
人们要求仿照罗马人的办法,把一个师编成一个小型的军。这实际上是取消它的最必需的和最重要的部分——炮兵。一个八千人或九千人的军团,配带三门大炮和两门榴弹炮,怎能奉派去担任前卫或后卫呢?如果他们一遇到兵力相等的俄国师团、普鲁士师团或奥地利师团,而后面这些师团每师都备有三十门炮(照现在编制),那么,毫无疑义前者的炮兵很快就会被打哑和被破坏,而步兵则会被敌人炮兵的火力退出阵地,否则必须付出宝贵的鲜血作代价来坚守阵地。
天才的炮兵专家格利波法尔先生(七年战争期间他曾在奥地利军队中服役)规定,炮兵纵列的炮数按照一营人(一千人)四门炮或一师人(九千人)三十六门炮,每一个四万人的军团,或四师步兵、一师轻骑兵、一师甲骑兵和一师龙骑兵,应备一百二十门大炮。这十五个炮兵连中有八个炮连隶属各步兵师(每师两个)、三个人微言轻后备炮兵连,其余四个为骑炮连。这四个骑炮连中,一个连属轻骑兵师,一个属龙骑兵师,另两个属甲骑兵师。他这个炮兵纵列拥有七十二门六磅大炮、十八门十二磅大炮和三十门榴弹炮。归纵队使用的车子大约有六百部,大炮、弹药箱、比定额加倍的步兵弹药及子弹箱都在它们运输之列。
皇帝的炮兵纵列中,平均每门炮只有三十匹马和三十五个人,建议的制度平均每门炮必须有三十五匹马和四十个人。一个拥有八门炮的炮兵连需要二百四十匹马和二百七十二个人。这些人马可以编成两个精锐的骑兵连。
那些从古代作家理论中得出现代战争概念的人宣称:一个四万人的军团额外拥有三千六百匹马和四千步兵,比拥有一百十门炮要好些,或者虽然只有六十门炮,却额外有一千五百匹马和二千步兵,也要好些。可是他们错了。一个军里面的步兵、骑兵和炮兵在数量上应当成一定的比例,这个不能代替另一个兵种。有这种事情:在中敌人占据着坚固的阵地,拥有五十或六十门配置得妥当的大炮,那我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胜仗,甚至我们即使比他们多八千步兵和四千骑兵,想进攻他们也是徒劳无益的。必须有实力相等的炮列,在炮列掩护之下各攻击纵队才便于前进和展开。步兵、骑兵、炮兵三个兵种的合理的比例关系永远是所有伟大的统帅必须深思熟虑的课题。
他们一致同意的标准是:
每一千人应当有四门炮,因此炮手数占全军人数的八分之一。
骑兵应当占步兵数的四分之一。
希望冲入敌炮列中,利用冷兵器夺获大炮,或利用射击来杀死炮手——这只是幻想。有时也发生这种事情,难道利用突然进攻的方式夺获大量战利品的事例还少吗?可是一般说,没有这种步兵:即使他们最勇敢,他们没有炮兵支援,在敌方十六门配置妥当并有优秀炮手操纵的大炮轰击下,能够丝毫不受伤害地前进五百或六百法尺远。实际情况是他们还没有走三分之二的路就已经被打死、打伤和打散了。野战炮兵现在射击得这样准确,以致使人不能赞成满脑子罗马希腊思想的马基雅弗利建议,即炮兵发射一排炮以后撤回自己阵地后面。
毫无疑问,军中优秀步兵是头等重要的,可是如果步兵不得不长久地对付实力大大地超过自己炮兵敌方炮兵,那么他们的士气就会沮丧,他们就会打败仗。在革命初期的几次战争中,法军各兵种中炮兵最精良。敌人用刺刀冲锋夺去二十门配置良好的大炮(编成炮列的)的事例简直不曾有过。在发尔密之战中、在冉马普和诺尔德林根两战役中(5),虽说我们军队人数众多,以致我们常常每一千人只有两门炮,但我们的炮兵的总数量还是多过敌人。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比对方善于调度指挥的统帅,他拥有精锐的步兵,那么尽管他的炮兵纵列比对方弱,在战争初期他还是能够获得若干成就;但在总体战的决定性关头,他一定会因为自己的炮兵较弱而受到残酷的惩罚。
八十辆军粮车绝对不够一个军团(四万人)的需要,八十辆粮车只能运一千五百二十公担粮食、两天的面粉和烧酒。经验表明:一个军队本身应有一个月的粮食储备,其中十天的粮食应由士兵和驮马携带,另二十天的粮食则须车运。运这批粮食需要四百八十辆车子,其中二百四十辆是部队自有的,另外二百四十辆则向民间征用。每师必须有个辎重营,每营又分三连,每连应拥有照管四十辆车子的人力。四十辆车子中有二十辆连车带马由连部发下使用,另二十辆征用。因此,一个师里应有一百二十辆车子,一个军应有四百八十辆车子(每营二百一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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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罗尼阿将军的一些建议。
(2)指可用车运的随军打铁坊(维修性质)。
(3)罗尼阿将军建议的。
(4)拿破仑。
(5)这几次战斗都是法军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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