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之一
咖啡初沸,她把自烘的蛋糕和着热腾腾的香气一起端出来,切成一片片,放在每个人的盘子里。“说说看,”她轻声轻气,与她一向女豪杰的气势大不一样,“如果可以选择,你想要做什么?”
(可恶!可恶!这种问题其实是问不得的,一问就等于要人掀底,好好的一个下午,好好的咖啡和蛋糕,好好伫立在长窗外的淡水河和观音山,怎么偏来问这种古怪问题!)
她调头看我,仿佛听到我心里的抱怨。
(好几个月以后,看到她日渐隆起的圆肚子,我原谅她了,怀抱一团生命的女人,总难免对设计命运有点兴趣)
“我——一定得做人吗?”我嗫嚅起来。
“咦?”她惊奇地搅着咖啡,“好吧!不做人也行!那你要做什么?做小鸟吗?”
“老实说,”我赖皮,“‘选择’这件事太可怕,‘绝对自由’这件事我是经不起的,譬如说,光是性别,我就不会选——只这一件事就可以把我累死。”
我说完,便低下头去假装极专心地吃起蛋糕来。
然而,我是有点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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