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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甜欣

[转贴]谁以为谁逃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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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大家在万静园前面的空地前集合,然后分别从左路,中路和右路分散寻找。我和和尚在右路。

       据说万静园是因为当时地理位置不好,加上当时人们的消费能力的局限,在10年之前就荒废掉了。这10年以来,乏人问津,所以现在就是这样一派荒凉的景象,荒草丛生,淹没了原有的道路,两边的一些雕塑,也因为这10年来的风雨而显得破败不堪,我和和尚一起在荒草中前行。

       “你搞得这张地图是不是真的啊?”我对和尚临时摸出来的这个地图有所怀疑。

       “放心啦,这是我在电脑中调出来的,昨天晚上你一打电话我就开始上网找,总算是找到当年万静园的导游路线了。”和尚自信满满的说。

       “可是,这个地图上并没有说,万静园有井,怎么找?”我睁大眼睛找,真的是没有看到哪里有水井的影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万静园曾经有很多的水源,那么找找,或许能找到,既然巫凡也说在万静园,那么单蜜儿她们可以找到的地方,我们也应该可以找到。”和尚慢悠悠的讲。

       “哎呀,巫凡也只是说隐约在万静园,他没有看过也没有来过,很不好说呢。”我对这次的寻找完全没有信心的。

       “不要发牢骚了,认真点哈。”

       这个路还真的是不好走,齐腰深的荒草覆盖的地面根本看不脚下踩的是什么,我暗暗的抱怨为什么政府修了这里却不好好善后,突然,脚下一绊,人向前跌去,和尚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我的手,“没事吧,你能不能小心点阿,每次都是这样粗心。”责怪的语气里还是掩不住的关心。

       “嘿嘿,谢谢哦,我知道啦。”挺不好意思地,尤其是手还在他手里握着。

       继续向前,和尚就这样一直的牵着我的手,我此时头脑昏昏的还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感觉中,体味着两个人手指的轻触。完全没有感觉周围的异常。

       “宝宝,”和尚停下脚步。

       “嗯?怎么了。”我自己的幻想中匆忙回神。

       “起雾了。”

       我看了一下周围,真的,刚才还是淡淡的一抹朦胧,不惹人注意的雾气,现在已经很厚实的把我们包裹在其中了,雾,像一个盒子,封闭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

       我不自觉地拉紧和尚,“怎么会这样。”虽然山里的气候是不很规律,但是在早上10点起这么大的雾,还是很少见的,尤其,在我们每次的经历中,雾,往往与危险联系在一起。

       和尚看起来很镇定,“不怕,我们慢慢摸索着前进,小心点,你走在我后面。”

       我点点头。

       按照地图,我们在茫茫的雾气中小心前行,不知道路径是否正确,完全依靠感觉。不知道走了多久,和尚突然改变方向,向左边走去,我也紧紧跟着。

       “宝宝,要小心,一定有问题。”

       “嗯?”我不解。

       “你没有发觉吗?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雾淡了不少。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似乎是在一片大雾中独独开了一个门一样,左边的雾明显很淡薄的样子,所以我才走来看看,现在越来越觉得奇怪,仿佛,是有人在指引着我们。”和尚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的手拉得更紧了。

       经他的提醒,我又后知后觉得发现,现在我们走的路,真的很奇怪,原本笼罩我们的大雾,明显的淡了不少,周围的景色也可以看得清楚,可是回头看,便会发现不远处的地方,仍旧是被茫茫一片。

       只有我们这里,是清晰的。仿佛是有人,故意地把雾气擦去了一样。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固执的未知的进程。

       “宝宝,我想,我们找到了。”和尚的话,让我震惊不已。

       定睛看,在离我们5米开外的地方,在杂草的间隙,隐约着一个痕迹,是井,是古井的边沿!和大苦古井差不多的样子,低矮的井台,岁月磨砺的斑驳,上面更有四个大字:极乐古井!虽然自己早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仍可以看出原形。

       找到了吗?是这里吗?如此的顺利。

       “和尚,真的是这里吗?”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运气会这样的好。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了。”和尚说,“但是,我总觉得。。。。。。算了,我们去看看。”和尚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却没有引起我更大的注意,因为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喂,晓未吗?”我看着和尚,暗示他是晓未的电话,可是,渐渐的,我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晓未,你听得见吗?喂,晓未!你说话啊”我徒劳的对着手机大声喊着,在这空旷的地方,声音是异常的大。

       “晓未,你说话啊,快点说话!”那边已经传来忙音,我呆呆的站着,握着电话。

       发了疯一样,我急忙给小岸打了电话,通了,小岸的声音传了出来,“宝宝吗?宝宝说话。我和小纪已经找到了极乐古井,你们快来啊。宝宝,宝宝你在听吗?我们找到古井了,你们来找我们啊。。。。。。。”我在这边拼命的大喊,可是小岸却不能听到一个字,之后,是信号的支离破碎,和一连串的忙音。

       我完全已经傻了,手足无措,满眼的惊恐和慌乱,和尚抱着我的肩膀,“怎么了,宝宝,发生了什么?”

       透过和尚宽阔的肩膀,我看到了他身后的极乐古井,在若有若无的薄雾中,突兀着。

       “和尚,晓未和小岸她们,也找到极乐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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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停的给晓未和小岸打电话,却一无所获的仍然是网络不通。

        “我们去找她们吧,和尚,我们去找她们吧,肯定有危险的,你知道的是不是,肯定有危险的。”我拉着和尚的胳膊,求他。

        “宝宝,你镇定点,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极乐古井只有一个,那必定是在我们三个找到的其中,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回头去找她们了,我们只有去探寻眼前这个极乐古井的秘密。”和尚很冷静,但是我知道,他心中也是坎坷不定的慌张。

        “但是,肯定有两个是假的,那么,假的真的,都是危险,不是吗?”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送死,为什么会分开来送死。

         和尚拉过我的手,“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她们也不会。”和尚安慰着我,“宝宝,我们一定会没事,要相信我。”

         黑洞洞的井口,已经近在眼前,如果说看到大苦古井的时候像是一个深渊,那么这个就是一个恶梦。透出不真实的迷惑和危险,和尚走向前,看了看,“宝宝,你在上面等着我,我下去看看。”

         “不要,我也要下去。”我真的是怕了,万一,和尚再有个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走出这个迷阵。

         “傻丫头,这么窄的井口,怎么容得下两个人,你在上面看着绳子,等我,我很快就上来,好吗。”和尚装着轻松的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踏进去,就是一段危险的开始。

         我看着他,“你要保证,好好的上来。”

         “傻宝宝,想什么呢,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你乖乖等我,我最多10分钟就上来。”

         看着他准备东西,我又开始担心晓未她们,她们也在这样子准备下井吗?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她们一定以为一切都很顺利,却不知道,危险就近在咫尺。

         和尚戴好氧气,绑好绳索,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把绳子在井台上打了3圈,然后紧紧的绑在自己身上,由于周围没有树木可以支撑,只好这样子。

         和尚在下去的时候,拉下面罩,笑嘻嘻的说,“不要嫌我重啊。”我点点头。

         的确是很重,吃力地拉着绳子,一点一点地转着身体,让绳子慢慢的延长,咬着牙,不久,传来隐约的声音。“宝宝,好了。”我松了口气,低头一看,身体已经被绳索勒出深深的痕迹,衣服都有点破了。

         我趴在井台上,大声问,“和尚,你还好吗?”

         绳子动了3下,看来,他一切还好,应该正在查找中吧。

         我静静的坐在井边等待,四周死寂一片,没有飞鸟的声音,没有昆虫鸣叫的声音,没有风,草静止着。

         大约过了10分钟,和尚还没有动静,我有点着急了,又大声地喊,可是依然没有回音,和尚说,他只停留10分钟就会上来的,难道。。。。。。

         不是我在胡思乱想,只是,一切都充满了危险。

          趴在井口,探头进去,看不到有手电筒的光亮,只是,很浓很浓的白气,从井底升起,仿佛那次我在大苦古井里遇到的一样,“和尚,和尚,你在吗?回答我和尚!”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荒地回响,却一次一次了无回音。

          我拼命的往上拉绳子,可是却仿佛千金重负般丝毫不为所动,眼泪不自觉地流下,双手抓住绳子,用尽力气,我要把他拉上来,我一定要把他拉上来。

          井口有白气飘出,与周围的雾气融汇成一片。我的手已经磨破了,但是绳子依然坚强的不动如初。

          怎么办,从未有过的慌张和恐惧包围了我,慌乱间,我想起了脖子上挂着的了哲大师给的玉佛,既然曾经大慈恩寺的玉佛可以救我一次又一次,那么这次就让浮华寺的菩萨保佑和尚吧。

          用力扯下玉佛,跑到井边,向里面掷去。翠绿色的小小的佛像,立即被吞没在白色妖异的雾气中。

          “没有用吗?”眼看一切都没有变化,我更加着急,“难道没有用吗?”我焦急的把头探进井口,看着那深不可测的白色掩盖的黑暗。

          突然,背后一道力气使来,我整个人向井里跌去。仓促的回头,落入眼的,竟然是她!

就这样从井台跌落下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我想,自己这次真的是死定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没办法逃离命运的安排。


        不过,似乎老天还想再戏弄我一把,我腰上缠的绳子,在关键时刻,把握固定在了半空。可能是原先绕在井壁上的绳子起到的作用吧。于是,我晃晃悠悠的在半空中,庆幸自己捡到了半条命。

        就这么挂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的绳子会突然断掉,或许她马上会发现,或许。。。。我不敢出声,而脚下,还不知道有多深。

        这样子经过了几分钟,一切风平浪静,我暗暗松口气,突然,垂在下面的绳子猛烈的开始拉动,天,是和尚,但是他怎么在这个时候。。。。。。顾不了那么多,我扯着嗓子喊,“和尚,不要拉,千万不要拉。”

         “怎么了,宝宝?”和尚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很近。那么就是说我已经快接近井底了。

         “和尚,我掉下来了,被绳子绊住,现在我要想办法上去,你不要拉绳子。”我长话短说,因为每说一句话,身体都要颤动一下,我恐怕绳子和负荷不住。

          和尚还在下面喊着我,我知道他很担心,但是,现在的我也无计可施。“和尚,等我10分钟,我正在上去,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了。”是的,如果我不上去,恐怕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我试着把腿撑着井壁,无奈,腿太短。所以只好努力的抓住绳子,奋力的向上爬。当时我只是把绳子绕在井台上3圈而已,现在竟然会如此的牢固,不过现在是很牢固,但不可靠,以我这样的重量,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憋着气,一下一下的爬。

          这次可比在大苦古井的时候困难多了,不过,还好有了上次的小小经历,我积累了小小的经验,把身体斜在一边的井壁,依靠着,年久的粗糙,竟给了我现在足以救命的摩擦力,用力一蹬,借着外力的帮忙,撑住对面的井壁,把握时机,踩着j井壁借力给胳膊,往上爬几下,如此的周而复始。

          好不容易,脚能够撑住两边的井壁,很好,抬头可见的井口越来越近,双手的皮早就磨破了,汗水和血水渗在绳子里,腰像是快要断掉了一样,脑袋昏昏沉沉。可是,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命,还有井下的和尚,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想着,爬着,当双手趴在井沿的时候,我仿佛使重生一般的喜悦。小心的探头看看外面,早已没有任何人的影子,跳出这个恶梦般的古井,我顾不得喘息,忙给井下的和尚喊话,还好,他也没事。

          终于耗尽身体最后的力气把和尚拉上来,我瘫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双手,膝盖,胳膊,到处是擦痕,血顺着身体流下,落在泥土中,消失不见。

躺在地上,任由和尚抱着我,他不停在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掉下去,为什么。。。。。可是我懒得回答。

          在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之后,我的思维渐渐清晰,清晰到可以清楚地再现跌落井下前的那一眼,那个人,那张脸。

          曾小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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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和尚,我们马上去找晓未她们。”恢复了力气之后,我拉住和尚说,”她们一定有危险,你快去找她们,带她们出去。”

      “那你呢?”和尚担心地问,我现在满身的狼狈。

      “我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只会是拖累。你去找她们,我自己先去门口,这样会快点。”我很了解自己的体力,完全透支到不堪重负的情况,此时此刻,我,对她们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走,太危险了。”和尚坚持着。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心急如焚,既然是小岸推我下去,那么,和她在一起的小纪也许已经遭遇了危险,现在可以来得及保护的,只有晓未和艳子,我们大家,不能全部死在这里。想到这里,我狠狠地拨开和尚的手,“我要你去你就赶快去,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也保护不来我,还是发挥你最重要的作用比较好。”

      “什么叫做我最重要的作用?”和尚被我的反应吓坏了。

      “跑腿找人,这才是你的本分,你记得。”快点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不要用这种激将法来赶我走,除非你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晓未她们有危险!”

      在一切都不明朗之前,我什么都不能说,小岸之前也有一次反常的事件。只是,今天看到她的眼神,比之前多了一份,骄傲的冷漠和阴冷的得意,没有彻骨的恨意,只是冰冷的旁观。这些,我不能告诉和尚,太短暂了,那一瞬,太短暂了,所以,一切,只能由和尚自己去判断。

      “和尚,算我求你,你去找晓未,快点,不然我们都会后悔一辈子,后悔一辈子!”不敢去想,性情大变的小岸会不会也找到了晓未她们,她们,也许。。。。。

      七月的阳光,驱散了妖气般的薄雾, 泪水,滴在伤口上,疼痛,霎时间蔓延,身体,心灵。

       和尚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不说话。好久,他扳过我的脸,“要走也是我和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找她们,我背着你。”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一种,叫做坚持的东西。

       还能拒绝什么?拖延的时间越久,晓未她们的安全就越没有保障,虽然我不知道我赶过去可以阻止什么,也许,我只是想见她们一面,仅此,而已。

       和尚背起我,我们离开这个地方,身后的极乐古井,无声的坍塌,慢慢的,成为一块平地。



        伏在和尚并不宽阔的背上,才有机会好好的停下来,去思考这一系列的事情,什么感情都已经没有了,恐惧,悲伤,后悔,统统不见了,自从开始的第一天,我们6个人的命运就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每个人,都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谁生谁死?同生共死!


        难道真的要共死,才可以完结这段经历吗?

        和尚开始气喘吁吁,但步伐仍不减速,他在身下提醒我,打个电话给晓未看看。

        在包里摸索出手机,拨通晓未的号码,原本没有打算会有期待,但却意外的接通,我拍着和尚的肩膀,让他先停下来。

        “喂。。。。是宝宝吗?”晓未的声音好远,但却清晰。

        “晓未,你听着,赶快离开这里,去万静园大门的空地集合。”我长话短说。

        “怎么了,宝宝。”那边传来的迷惑。

        “现在说不清楚,你和艳子离开那里马上照我说的做,见面之后再详谈,好吗?”

        “好吧,那半个小时我们在门口等。”电话里传来其他的声音,我的神经猛的一紧,“晓未,你和谁在一起?”我期盼,我想的不是真的。

        “我?我和艳子还有小岸小纪在一起呢。怎么了?哦,刚才我和艳子走着走着就遇到她们了,可能我们的路是相通的,所以干脆就没有分开过。”晓未的话,清楚地粉碎了我的幻想。

        难道已经晚了吗?

        不管怎么样,先见面吧。

         再次叮嘱晓未一定要在半个小时赶到万静园的大门口之后,我挂上了电话。

         “和尚,我们去万静园门口吧。”这里离大门已经不远了,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和尚让我下地自己走路,我想,如果我们可以活着走出浮华山,那学校的人看见我们的样子,一定以为是遇到抢劫的了,衣冠不整,血迹斑斑,狼狈不堪。

         想到这里,自己先笑了一下。和尚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不过,最后也笑了,“我早就觉得你笑笑的样子比较可爱,不要老那么凶,会吓坏人家的。”他逗趣地说。

         “唔,好啊,那我以后就多笑笑好啦。”如果还有以后,那每一天还真的是应该开怀度过呢。

         只是,还有以后吗?

        “宝宝,在想什么?”和尚的声音,很温柔。如此热烈的阳光,却都无法让我的身体得以温暖,或者,是深埋入骨的寒冷太多,如此温柔的声音,却无法让我的心得以暂时解脱的安慰,恐怕,是早已被命运之手掌握。

         我笑笑,“没想什么,神游四方去了。”身边的这个男孩子,在一起短短的几天,却给我莫大的帮助和勇气,如果,再也没有,多希望,他可以继续活着,记住我此刻的笑容,忘记这所有的经历。

         真好,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可以遇到这么好的人,还可以有这么惊心动魄的经历,人生也少了很多遗憾,好想远在西安的家人,不知道,学校会如何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在美丽的夏天选择凋零,留住一季的香,在灿烂中,微笑死去,也好,也好。

         “对了,这个是你刚才掉在井里的吧。”和尚在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定睛看,是我的玉佛。

         “唔,大概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你先装着,不要丢了。”希望着失而复得的玉佛,可以保佑和尚。

         倚靠着和尚,慢慢的走向大门。

         我看到,即将的发生,鲜血浸透的凄凉,我嗅到,死亡的味道,伸手可及的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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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万静园,正午12点,天晴朗,无云。

       站在我面前的四个人,和分手时并没有什么两样,晓未惊讶于我的伤,艳子替我清理伤口,小纪拿出药油涂抹,而小岸,也殷勤的拿着纸在旁边当扇子扇。

       没有什么不正常,依然是我的朋友,难道,我只是在烈烈日光下混沌的做了一场白日梦,也许是的。

       “宝宝,你怎么会搞成这样子?”晓未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和尚刚要说话,被我用眼神制止,“没什么,我下井的时候,摔了。”轻描淡写,掩盖住了自己和和尚心中的疑惑。

       “什么?!和尚,你竟然要宝宝下井!!!!”小纪的暴脾气又起来了,“你是男人呢!”

       和尚张口结舌,想申诉,却在顾及着我。

       “你们不要说他,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怕拉不住他,所以自己下去。”再次的轻描淡写,是为了打消她们对和尚的责问。“你们还顺利吗?”我看了一眼小岸,她的衣服上湿湿的,“小岸怎么了?”

        “这个啊?”小岸还没有张口,小纪首先指着小岸身上的水迹,“她今天学习你的精神,下去古井了,所以搞成这个样子。

        荒废了那么多年的极乐古井,井也可以有如此不息的活力。

        晓未接过话继续说,“我们今天顺利的出奇,遇到小岸她们之后,就找了极乐古井,对了,不是说要找极乐古井的吗?为什么你要我们出来这里?你刚才说,你的伤是下井的时候摔的,什么井?!”

        四个人都看着我和和尚,这次的和尚,聪明的替我挡了下来,“我们找错了,那只是一口废井,可她就是不放心要下去看看,所以就摔着了。”

        “哦。。。。。。”

        “好啦,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呢?继续去极乐古井那里,还是打道回府?”艳子问。

        小岸看着我,“既然宝宝叫我们出来,那么想来是不会再去古井那里了,是吗?”被阳光晃了眼的我,忽略掉了她眼底一闪而过冷漠的骄傲。

        “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准备还是不充分,所以,先回去一下吧,既然已经找到了古井,那么从长计议,制定万无一失的计划也未尝不可。”我在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那好吧,那就下山好啦,刚好赶上午饭,我们去哪里吃呢?”不管什么时候,小纪都可以无忧无虑。

        趁着大家散开前行的机会,我拉住了晓未,低声的问是否小岸早上一致的和她们在一起,没有分开过。虽然晓未讶异于我的问题,但是还是给了我肯定的答案,在早晨的那个电话之前,她们就一直在一起,直到现在。

        那么,推我入井的,是谁?我的幻觉,或者小岸的分身。

        背包里传来轻微的震动感,我忙拉开检查手机,什么都没有,无意间触碰到里面那个神秘的盒子,竟热的烫手。轻呼一声,缩回手,和尚回头看着我,“宝宝,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找叔爷有点事情。”

         “这样啊?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我也有事请要问了哲大师。”显然又是一个借口,我没办法在继续呆在这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幻,我完全没有主意了。也许,佛门清静地可以给我一个理出头绪的空间。

         “哈哈哈,宝宝,这么早就形影不离了啊。”小纪打趣道。

         我还以微笑,继续注视着和尚,看得出,他心里的迷惑比我还深,可是,他仍然答应了我。

         在大路,我们分手,她们下山,我们去浮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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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浮华寺,了哲法师,清茶,线香,《九音幻记》。

了哲法师拿着这本书,要我看看,我大概翻翻,晦涩的古语,夹杂着生僻的词,似乎是在讲,某种巫术。

“是说,某种巫术吧?”我随意的猜测。

“丫头挺聪明的,”了哲大师习惯的摸着胡子,“这是在讲一种巫术,已经失传了很久的巫术。”

“叔爷,你叫我们来,就为了告诉我们这个,宝宝刚才折腾了一番,还没有休息呢。”和尚不满了。

了哲大师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我,“想要听听吗?”

“嗯”,我点了点头,既然来了,听听也好,何况有清茶解渴,檀香怡神,“请大师细讲。”

了哲大师拍了一下书的封面,都落下来薄薄的一层浮尘,看来是很久没有人看了,“这本书,讲了一个诅咒的方法。”

“诅咒?!”我不禁的重复,心里似乎有什么念头正欲破茧而出。

“对的,是诅咒,用在最恨的人身上。用亲人的血为引,仇人的血为咒,自己的血为本,诅咒所恨的人,生生世世,轮回痛苦,不能超生,不能逃脱。”大师言语平淡,但却激起我心里层层不安的涟漪。

“那不是要死很多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我知道,大师所说的血,意味着命,如此的阴毒,竟要自己的亲朋来作为引咒。

“还不止如此,只要有人可以开咒,任何人都可以操纵这个诅咒。”

“大师,我不懂。”

“呵呵,就是说,只要有人可以贡献出自己的血和亲朋的血,第三个人也可以在此基础上作咒,这个邪术之所以失传,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咒语本身的限制条件太多,想要让它发生效果,必须在五年的时间内,用9个女性的命来推动。“九音幻记”的九音就是取了“九阴”的谐音而成。”大师的话掷地有声。

“叔爷,什么九音啊?说的和九阴真经似的,这年头,还会有谁相信这个?”和尚发表意见。

了哲大师的脸露出一丝的严肃,“这本书,分为上下本,上本是记载着巫术具体的方法和禁忌,下本是说明使用巫术者的后果。”

“什么后果?”我问。

“使用巫术者,将和被诅咒的人一起,用时徘徊于三界之外,感受痛苦,不得超生。”

“什么?”我吃了一惊,也许,这就叫做公平,在你诅咒别人的同时,也是给自己下了最深的咒语。

看着大师手上的书,“大师,您怎么会有这本书?”

“这本是很久之前与民间无意间流落在浮华寺的,当时的主持大师看过之后,觉得太阴太邪,遂列为禁书,而就此流传。我曾在几年前寺里晾晒经书典籍的时候看到过,当时,还是上下两册,可昨天,我再去看时,发现只有一本了,书本的上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了哲大师的语气不仅有着严肃,还是深深的自责和担心。

“大师的意思?”

“你们自己想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也许,对你们的现在会有所帮助,此书必定为人所盗,那么,也许这个巫术已经开始进行,有人生,有人死。”说到这里,了哲大师长叹一声,“我决定在今年七月十四,在浮华寺做一场超度法事,希望可以安抚众不安的灵魂。”说完,大师目光含蓄的看着我,“丫头,你要小心啊,不要轻易的相信,要坚定,要勇敢。”

虽然不懂大师的意思,可是我仍然点点头。

《九音幻记》,难道,善蜜儿她们看过这本书,脑袋又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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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告别了哲大师,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和尚送我到楼下,我想告诉他白天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却拍拍我的肩,让我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算了,以后再说吧。

       目送和尚的背影融入黑暗之中,我转身走进宿舍楼。

        这一层只有我们宿舍还有人,其他的房间都黑洞洞的,几天前该回家的都回去了,303的灯,孤零零的亮着。拿钥匙打开门,吱呀一声响,几秒钟之前调整好的笑容,没有派上用场,只有小岸坐在床上看书,其他人四仰八叉的睡觉。

        “回来了啊?”小岸看到我,显得很兴奋,“跟和尚在一起这么久哦,嘿嘿,宝宝有戏啊。”她和以前一样开着玩笑,我又迷惑了,小岸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吗?

        我笑着,“她们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平常不是很活跃吗?”这帮人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哦,她们都说今天好累得,精神又紧张,难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也刚睡下没多久,我在这里帮你守门。”小岸说的合情合理。

        “难怪,”我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一身的脏,“那我去洗澡,我带着钥匙,你先睡吧。”不管小岸是否是今天推我的人,她现在都是我的朋友。

        “好。”一声清脆的回答。

        收拾了东西和换洗衣服,一个人来到浴室。

        夏天洗个凉水澡,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美中不足的是,浴室的灯坏了,只有一盏昏黄的亮着光,怕?当然不会,我只会把这看作一种情调罢了。和尚刚才把玉佛还给我了,此刻正贴着我的胸口,感觉好安全。

        真舒服呢。。。。。。享受着沐浴的乐趣,白天的危险情绪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冲身上,洗头发,然后是擦沐浴露,刚刚打开沐浴露的盖子,倒了一点在泡芙上,突然,脚底一阵疼痛,好像是有虫子在咬,我连忙把沐浴露顺手放在台子上,蹲下身子察看。果真,红红的一小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咬的,讨厌!

        在我弯腰的空档,一滴水从天花板准确的跌落在了我的沐浴露中,我浑然不觉,那红褐色的液体正与滑腻的沐浴露混合,混合。

        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拿着泡芙擦拭身体,“哎呀,刚才只倒了一点点沐浴露,怎么就擦了呢?”我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看了看敞开盖子的沐浴露,又懒得重新搞过了,将就着吧。三下两下搞好,冲干净,盖好洗发水沐浴露,冲冲放好。穿好衣服神清气爽的走出浴室。

        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和危险擦身而过。

        回到寝室,小岸也睡觉了,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脑袋里异常清醒,身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白天的事情不是幻觉。快结束了吧,我猜测着,走到了现在,应该就要结束了吧。

        看着北北的背影,不甚清晰的黑色轮廓,如果可以不死,等这个事情完了之后,一定好好敲北北一顿,害得我这么惨!

        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夜,平静。

        第二天,我被一阵强烈的擂门声惊醒,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

        天,寝室里全部是水,酸腐刺鼻的气味刺激的我马上清醒,四下一看,空无一人,慌忙穿上拖鞋开了门,原来是宿管阿姨,她拿着一个纸包,说是我们宿舍一个人要给我的。

        打开那个大大的纸包,是一张纸。

        宝宝:
               她们真的很好骗不是吗?我们在极乐古井,不要再想逃避,逃得过第一次,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来吧,我们等你。
                                                                小岸
         除了这张潦草的纸条之外,就是支离破碎的,4个玉佛。

         更可怕的是,北北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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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万静园。

        24小时内第二次站在这个地方,远处的山谷,隐约传来沉闷的雷声,阴云,在头顶密集,破败的门廊,布满虫蛀的雕花柱梁,早日华丽的痕迹,突兀着今日的荒凉。前方是昨天已经走过的路,如果说,昨天所见的极乐古井就是一个意图引我们入死境的陷阱,那么,真正的极乐古井无疑就是晓未她们所找到的。而现在,她们和她们一起在那里等我。

        肩膀的背包里面有曾经剩下的大慈恩寺的开光翠玉佛像,仅仅剩余的两个,加上我脖子上的,只希望,能够有一个万一,一个机会,可以,让谁逃离。除此之外,是那个装着舌头的神秘盒子,今天,它就应该遭遇到真正的主人。

        关闭掉手机,在来时的路上,我已经把将要去做的事情,简单地编写到短信里了,保存着它们,如果没有人可以逃脱,我想,和尚也会找我,那么,算是一个交代吧。

        拨开茂盛的杂草,走进这片荒凉之域。天空在飘雨,随风而斜的细丝,让心情也随之清凉,原来,人之将死,竟是如此的平静,超越了恐惧的平静,残酷的坚强。疾步的前行,路并不难走,只是很长,远远的,眼光穿过草叶停留的地方,是一抹人影。

        北北。

        只有北北一个人。

        难道,死一次也要过关斩将?

        “她们呢?你说的要我来,但是她们在哪里?”我尽量压抑着情绪,因为对面的,是我挚爱的朋友的脸。

        “她们?她们在其他的地方,暂时你不会找到的。”

        “那你要我到这里要干什么?”

        “你觉得呢?全家团圆,怎么能够少一个?”阴冷的口气,刺骨的寒。

         我看着北北,良久,“你想要我死对不对。”

         “死?!你愿意死吗?呵呵呵呵,你放心,我会成全你,不过不是现在!等一下,还有更加精彩的。”

         精彩?!难道,还有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这是我一直都在寻找的答案。

         北北的脸抽搐了一下,眼神延伸至我身后很远的地方,“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聪明。”

          “是的,我不知道,所以,在我死之前,你可以告诉我。”

          “呵呵呵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善人,负责答疑解惑助人为乐,”北北眼中凶气一现而过,“要我告诉你,可以啊,你用什么来换呢?”

           我还有什么呢?想到了背包里的盒子,那恐怕是一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把它取出来,伸到她面前,“我拿这个作为交换,可以吗?”这是我的一个筹码,却也是唯一的。

           北北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你用这个来打发我吗?我要这个干什么呢?”

           我不敢相信,难道,又出错了,这个盒子不是她的东西吗?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雨越下越大,“随便吧,你告诉我真相,我答应给你你所想要的东西。”我连命都快没了,其他的,也无所谓了吧。

           “很好,你自己说的,那么我就来告诉你真相吧。”北北一字一字慢慢的吐出,嘴边是一抹难解意味的笑。

在大雨中倾听那早已逝去往事,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加上,讲述者的语气之冷,更让人不寒而栗。


        她是薛静。一个深爱着单蜜儿的女人,5年前,为了爱,为了单蜜儿,她做了一件至今不悔的决定。从偶然得到的一本古书上,单蜜儿知道了一种诅咒的方法, 本是一种偶然的巧合机遇,却在嫉妒中从单蜜儿心中萌发,夏凝,那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子,轻易的就夺走了她20多年的骄傲,也夺走了一个她深爱的男人,做为一个美丽的女人,20多年众星捧月般的待遇,让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打击,于是,她想起了那个诅咒的方法,她要让夏凝死,而且,要让她死了仍然饱受痛苦,这样,她才可以平息心中的怒意和恨意。而薛静,就是单蜜儿要找的,咒引。爱情,这个模糊朦胧虚幻的名次代替了生命的美好现实,薛静,在简单的考虑之后,就做出了决定,与单蜜儿同生同死。可是,遗憾的是,在死后,她们竟没有在一起,5年的时间,薛静一致的寻找和等待,却没有寻到单蜜儿的气息。5年里,她设计杀了3个女孩子,可是,眼看着5年的约期将至,诅咒即将失效,所以,沉尸于玄湖的薛静,在那次学校供水系统出问题而引玄湖水来解决的机会,将意念付与水中。

        之后发生的,我也知道了,北北因为洗澡而全身沾上有薛静怨气的水,小岸是因为半夜无意间触摸到天花板流下的水,两个人都被薛静控制了精神,不同的是,北北比较严重而已。

        薛静控制她们,用来杀掉我们,已完成那个可怕的咒语。

        她成功了,不是吗?

        看着眼前的女子,无法与当年相片上温柔善良的她联系在一起,仇恨和杀人轻易的从她口中吐出,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什么血腥,什么生命,都是无关紧要的,她只有她的爱,但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爱?

        我突然觉得她竟如此得可怜,同生共死的结果,却仍是长久的分离,说道单蜜儿时,她眼中流露出的温柔和爱,包含着那么多的孤单和悲哀。

        没容我多想,北北,不,应该是薛静,开口了,“好了,我说完了,那么,你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不是吗?”

        “我知道,你要什么,就尽管拿去吧。”我早就明白,我的生命在她眼里抵不过单蜜儿的一根头发,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争取什么了。随它去吧。

        “呵呵呵呵,好啊,我要你先闭起眼睛,免得等会看不下去。”薛静狞笑着,北北的脸在这样的笑容下扭曲不堪。

        “需要这么麻烦吗?”我深深得了一口气,默默的告别,曾经爱我的,和我爱的人,然后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光临。

        很安静,耳朵可以听到雨丝落入草丛的沙沙声,我的呼吸声和心跳,等了好久,终于响起一个声音,深入骨髓的寒意,“宝宝,我说了,不会要你如此轻易的死去,我要的,是你的快乐,呵呵呵呵,我要你痛苦,无限的痛苦!!!!”

        我猛然张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却看到一幕,让我永远不可能忘记的画面。

        北北的身体,潦草的倒在乱草里,鲜血,从口中不断的涌出,染红了绿草黑地,眼睛空洞的张着,看着天,完全没有生气,没有一丝的生气。

         “北北,北北你醒醒,北北你不能死,我求求你,求求你,你看看我,我是宝宝,北北,你看着我啊。”任凭我的呼唤,挽不回一个事实。

         北北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

         北北,死了。

         躺在我怀里的她,骨瘦的身体,没有色泽的皮肤,干裂的嘴唇,如此的靠近,我用手抚摸着她纠结在一起的头发,血,无声无息的侵染着衣服,痛,迅速的占据着我的心。她受了怎样的苦,她受了怎么样的苦我们竟无能为力,眼看着,她消瘦,枯萎,死去。北北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是痛苦,还是解脱,或是无奈,就这么样的,离开我,在我面前,离开我。记得,她最后给我说的话,记得她明媚的笑容,可是,都没有了。

          北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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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4:18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相,在死亡面前变得如此的单薄。我找来真相是为了什么?朋友死了,自己也许也会死,延续了22年的生命,原来就是为了满足若干年前的一场嫉妒点燃的报复。

       紧紧地抱着北北,抱着她,温暖她,眼泪在眼眶中挣扎,看着曾经朝夕相伴的容颜,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不要再失去谁了,不要再失去了,哭声被雨丝割裂,嘀嗒嘀嗒溅在北北的脸颊。

       不知道抱了多久,哭了多久,直到身后的草丛传来不能忽视的沙沙声,我才警觉地回头,在泪水中,小岸站在我面前。

       我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悲伤,不知道这是真实,抑或是伪装,我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得蹲下,“北北死了吗?”从她的嘴里,呜咽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点点头,我仍然不能确定,她是谁。

      “宝宝,你恨我吗?”她看着我,我知道,我的眼睛里除了悲伤,就是恨,“宝宝,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她哭了,哭得那么伤心,“为什么北北死了,是谁害死她的?为什么北北死了”

       一把拉过她,狠狠地,让她的脸贴着北北的,我哭着喊,“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北北已经死了,她和你一样,曾经是活生生的,为了你可怕的报复她死了,再也不会张开眼睛,为什么你要这样,她和你没有仇恨,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不要再装了,北北已经死了,你把小岸还给我,把我的朋友还给我!还给我!!”认准了她是薛静,我的心在滴血。

       小岸一脸的惶恐和迷惑,“宝宝,你再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只记得,我只记得,我看到了晓未她们,在我眼前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宝宝,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如此无辜的话,像一把盐,重重的洒在我的心上,蜇的伤口,火烧般的疼。

       我在胡说什么呢?小岸如此真实地站在我面前,我还在胡说什么,北北已经死了,我要保护好其他人,我发过誓要好好的保护她们的,不是吗?

       擦了擦眼泪,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岸,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对的,“小岸,对不起,对不起,我好乱。”

      “宝宝,我们把北北送回家吧。”小岸抚摸着北北的脸庞,雨水和泪水已经冲刷掉了那张枯瘦的脸上的斑驳伤痕,“我们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们送她回去。”

      “嗯。”我站起身。“你刚才说见到了晓未,她们呢?”这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意识里模模糊糊的一个镜头,在我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万静园里,四处走走,就看到了你,和北北。”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难道,薛静又想玩什么把戏,她的目的不是要我们死吗,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是什么意思?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没有效果。

      “好吧,小岸,我们先把北北放到浮华寺,宿舍是不可能回去的,先放在浮华寺,也好让了哲法师为她超度。好吗?”我决定坚强起来,悲伤不能带给我任何的好处。

      “好。”小岸点头,“宝宝,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低头看了看北北,“刚才是很难过,但是,我们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不能再继续难过下去的,我想,北北一定希望我们好好的活着,连她的生命一起活下去。”看着小岸的眼睛,我对她也是对自己说,“我们要坚强,不能继续悲伤了,毕竟,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

       强迫自己,忘记那刻骨悲伤的情绪,绽放笑容,为了北北,也为了现在的自己和她们。

      “宝宝!”小岸哭着向我扑来,埋在我肩膀,大声痛哭,我知道,她心里苦,就像我现在心里的,一样。

       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轻声地安慰,“不要难过,小岸,北北不会喜欢我们难过的,我们还要去救晓未她们,我们,我们。。。。。。”

       。。。。。。

      “我们,。。。小岸。。。”语言无法在继续联句,突然而至的痛打乱了我的呼吸,看着小岸的脸慢慢的抬起来,未干的泪水还沾在脸颊,莹莹的闪光。可是,我却错了,她真的,真的不是我的小岸。

       腰部传来的剧痛和粘热的感觉,我知道,那是我的血,正在流淌,嘀嗒嘀嗒。而造成这些的,是小岸手中的,那把尖利的水果刀,那是我们曾经拿来削水果给对方吃的工具,如今,却不合适的沾染了我的血。

      “呵呵呵,我说过,我要让你痛苦,你怎么就忘记了呢?”小岸用手指沾着刀上的血,抹在嘴巴上,鲜艳的红色在苍白的身体上,开出了最灿烂的花朵。“好熟悉的味道呢,你想要闻闻看吗?呵呵呵呵。”轻笑着,用脚碾着北北的身体,痛,让我不得不蜷缩着身体,“这个身体还真的不好控制呢,”说着,小岸用刀狠狠地在胳膊上划一道,血色蔓延,“不听话的女孩子啊,还真的是倔强,让你们在临死前见一面,也算是我的仁慈。”果真不是小岸,只是薛静又一个圈套。

      “小岸,小岸。。。。”我不停的叫着,我才明白,在被薛静所控制的这个身体的深处,小岸是可以听到的,她可以听到,不然,她不会挣脱束缚寻找到我。“小岸,你醒醒,小岸。。。。。。”

      “不要叫了!!!”一声尖利的叫喊,薛静扯过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伤口在撕扯中,血更加迅速奔涌而出,离我而去。“不要叫了!!你们这些丫头,我要用你们的命,让我的蜜儿活过来!!!”

      “她不可能活了,”我用微弱的声音,艰难的说,“你的那个诅咒,会害了你们自己的,善蜜儿不会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的,回头吧,还有。。。。啊。。”愤恨和不甘充满着薛静的眼睛,她的手,正用力的按着我的伤口,血喷溅而出,我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喊出声。

      “她能不能活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就要你死!”我的话,换来这样的效果,也好,早死,也许就是一种解脱。

       眼前的刀,被血染得多么生动,连寒光也被温热的液体温暖而不在冰冷,薛静的手,在离我不到1尺的地方,高高的抬起,我知道,她将落在我身体的某个部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是,当我抬头对上那双眼睛时,看到,里面竟和我一样,是满满的痛苦和挣扎,小岸!这一瞬间的,不是薛静。

       雨停了,手落下,时间也停了。

       看我一是残存的前一刻,映入眼帘的,是同样倒在草丛上的小岸的眼睛,那么清澈,带着满足的欣慰。

       刀,落在我们身体之间,血,从小岸的脖子流出,汇成一条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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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4:5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一片黑暗中摸索,混沌未开的领域,迷离的意识,只感觉到身体在不停的发痛,每根骨头,每寸皮肤,都浸泡在痛苦之水中,无力超脱,挣扎是一种形式,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一张张模糊的面孔隐约可见,在脑海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却又转而忽然不见,只留下,初始的浓稠的黑暗。

         醒来的一瞬间,阳光格外的刺眼,眯着眼睛看看四周,是医院的典型环境。那么,我在医院里,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慢慢闭起眼睛,继续养神。

         突然,脑海中电光一闪,所有的记忆恢复正常,我想到了在万静园发生的一切,想到了在我面前死去的北北和小岸,想到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晓未,艳子和小纪,那么,我在这里干什么?

         挣扎着起来,此时的病房,因为是暑假,所以空无一人。输液瓶被我扯倒在地,哗啦的声响惊动了隔壁的护士。

         “你醒来了啊?这是干什么呢?赶快回到床上去!快点!”护士看到我步履摇晃的拖着身体,忙严厉的制止我。

         “我不要呆在这里,让我走,谁要你们把我放在这里的。”内心的煎熬已经摧毁了我得神经,我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继续的进行所谓的疗伤,我的朋友们还不知是生是死,我怎么可以躺得下去?

         “你干什么啊,伤得那么严重,赶快回去,不到医院,你能活吗?快躺回去!”护士跑来拉我,但是又不敢用力,就这么僵持着,突然,她放开我跑出去,在走廊大声喊,“312的家属,312的家属快来!”

         312 ?是我的代号吗?我仍旧执着的向着门口走去,一步一痛。

         “你这是在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抬头看,是和尚,惊喜,欣慰,生气复杂的纠结在他的眉宇之间,“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你以为你是超人!”他不由分说抱起我,小心的放在床上,可是,伤口仍然被牵扯到,一阵猛烈的疼,我皱起眉。

         “你怎么不听话呢?自己身体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是不小心。”关心的话语温暖着我的心。

         “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自己倒在万静园,至于怎么来到这里,完全没有印象。

         “我还想要问你呢!”和尚看着我,脸上有些许的怒意,“那天我去你们宿舍找你,房门打开,空无一人,地上掉着那张纸,我看了上面的话,急忙去万静园找你,然后看到你满身是血的倒在那里。”

         我一震,急切地问,“就我一个人在那里吗?”

         和尚点头。

         “我一个人?”眼泪无声的滑落,“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呢?”

         “宝宝怎么了。”和尚看着我的样子,慌张的不知所措。

         “和尚,北北死了,小岸也死了,她们都死了,就在我眼前,就在我的眼前,”我泣不成声,想到小岸最后的微笑,心中仿佛刀割般疼,她是为了我才死的呀,为什么呢!不顾一切的趴在和尚怀里痛哭,我想我是应该好好的大哭一场了。

        和尚拍着我的背,什么也没有说。

        医院的夜里不能留人陪护,所以,9点刚过,和尚就走了,走之前,他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物件,交给我,温热的,一只白玉观音,细致的纹理,精巧的雕工,他说,这个是他从了哲大师那里讨来的,是了哲大师自己的私藏,希望可以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我笑笑,接过那个残存有他体温的物体,我已经不寄希望于这些了,也许,它们可以保护我一时,却不能治疗永远的伤痛。

        打完今天最后一瓶点滴,护士们也开始准备休息。10点半,护士来检查了一下,关上灯,嘱咐我有什么需要就按床头的铃,然后转身离去。

         在她关门的瞬间,恍惚中,我看到她投射到走廊地板上的影子,竟是众多重叠的交错。呵,也许是我睡得太久,眼睛花了。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百无聊赖。疼痛折磨下,无法安然入睡,和尚打电话来,嘻嘻哈哈的给我讲笑话,说故事,打发着时间,直到手机块没有电了,才作罢,挂电话之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戴上那块古玉。

         时间滴滴答答的在过,想着从前这个时候,都是在寝室和她们一起过的,心情又开始灰暗起来。翻身看着窗外,稀疏的树影被月光带进病房,一片灰白的亮。还是睡不着。

        人在睡不着的时候,普遍都有一个规律,就是想去厕所,现在我的想法就是这样。本来想叫护士陪着一同去的,但是想到白天初见时自己不理智的行为,加上现在时间也很晚了,所以还是决定自己去。

        痛是当然的,只是还不至于通到无法行动的地步。

        扶着走廊的墙,慢慢的挪动脚步,厕所在病房的西边,也就是走廊的最里面,不过还好不远。

        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摇摇晃晃。

        我的身后,是一片阴影。

好不容易的解决完需要,感觉舒服了不少,无意间手触到了落在胸口的玉观音,竟烫的灼手。


        勾起一抹笑容,早已预料到的,她到底还是来了。

        挪步到洗手池,低下头认真地洗着手,然后,调整好一个笑容,抬起头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一脸阴冷的恨意。

        “你来了吗?”我首先打着招呼,镜中的宝宝面色更加阴沉。

        “你倒是聪明了不少。”从来不知道,自己一直认为可爱的脸,也会有如此凶狠的表情。

        “谢谢夸奖。”我笑了。

         倒是镜中的宝宝看起来很愤怒,“哼,我是来告诉你,你不要想活下去,休想!我迟早要你的命!”

         “只怕是要了我的命,单蜜儿也不会活过来,你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反而会害了她。”我直言不讳。

         “你什么也不知道!集齐了9个女孩子的命,就可以对夏凝诅咒,让单蜜儿和我一起投胎转世,生生世世在一起。”每次说起单蜜儿的时候,她都是一脸的温柔。

         “恐怕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吧,”我冷冷的看着她,“对夏凝的诅咒,也就是对单蜜儿的诅咒,她永远不可能转生,永远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没有料到吧。”

          “你胡说!!!”

          突然而至的背后的一道力量让我整个人趴在了镜子上,挣脱不开,我的眼睛贴着镜中的我的眼睛,仇恨的目光晃的我一阵昏眩,“我告诉你,我会和单蜜儿在一起的,就在不久以后,在那天来临之前,我要慢慢享用你的命,要用你的血,让我的蜜儿鲜活起来!你不要想逃,你以为你逃的过吗?”

           被压制着动弹不得的我,脸紧紧地贴着镜子,腹部的伤口硌着洗手池的边沿,血不争气的流出,嘀嗒嘀嗒的跌落在干净的地板上,触目的红。

           “薛静,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力气,我不会逃,我也想看着你痛苦的样子,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看着你为和单蜜儿永不相会而苦,你所做的,到时候会让你和你爱的人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倒吸一口冷气,伤口一定撕裂开了很大的口子。

           “不可能!!!不可能!!!”镜中的宝宝开始发狂,一股气流推我离开镜前,又在我一个不稳尚未跌到之际,再一次拉我过去,身体重重的碰在坚硬的洗手台上。“啊。”我惊呼出声,好疼!

           玉观音在这个时候滑落出衣外,吊在脖子上悬在空中,在我和镜中的我之间,柔和的光芒散出,叭的一声,镜子粉碎,控制着我的力量也骤然消失。一切在霎那间风平浪静,只有一地碎玻璃说明刚才的危险。气喘吁吁的我趴在洗手台上,任血顺着脸颊流下,滴在温热的玉观音上,竟是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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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4 16:15:19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半昏迷的被护士拖进了病房,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和尚焦急的样子。

         “你醒了,真是吓死我了。怎么会一个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厕所里呢?医生说,你身上又有了新的伤,是镜子的碎片割烂的,不是很严重,不过可能会疼,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和尚唠唠叨叨的念着经,我却乐于听。

          看着我傻笑的表情,和尚以为我受到刺激变傻了,“宝宝,你没事吧?”

          “嗯,我很好,谢谢你,和你的这个。”我扬扬手,手心握着的,是昨晚救我于危难的玉观音。

          “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和尚还是怀疑了。

          继续露出傻乎乎的表情,“没有啊,我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撞到玻璃上了。”显然这不是什么好理由,还好和尚没有追问。

          “和尚,我饿。”真的好饿,记忆中好像2天都没有吃过什么。

          “你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买。”听到我想吃东西的消息,和尚笑得像个孩子。

          “这个嘛,原则上我是想吃法国料理,巴西烧烤,但是鉴于条件的限制,我不介意先喝一碗正粤的蜜枣葡萄粥。”我笑嘻嘻的开起玩笑。

          不一会,和尚就拿着凉凉的粥回到了病房,我大口大口的享受完之后,元气指数顿时飙升了不少。翻着杂志,看到旁边的和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使你还不好意思说的。”

          “嗯。”他支支吾吾,“宝宝,昨天你说,北北和小岸死了,是怎么回事?”

           我一怔,无语。

           和尚继续说着,“我昨天打电话给叔爷,他派弟子在万静园和附近搜了,根本没有发现有北北她们的影子,所以,宝宝,是不是。。。。。”他又是欲言又止。

           护士进来准备输液,我和和尚这样无言的坐着。他不说话,是因为我不说,我不说话,是因为在护士进来的同时,我胸口的玉观音,又开始灼热起来。不动声色的从衣服里拉出它,放在手里把玩着,冷不丁的举起对着窗口,玉观音在阳光中,通体透明,散发淡淡的光芒。眼角的余光,一个黑影从小护士的背后迅速分离出,继而消失不见。

           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
           
           “和尚,我以后再给你说,好吗?最近我的心很乱,我想自己整理一下心情。”我淡淡的说道。
     
           地上的黑影,盘踞在门口黑乎乎的一团,看着外面的阳光,真温暖。

           临走的时候,和尚告诉我,后天晚上,了哲大师要在浮华寺举行超度仪式,他要需要帮忙,所以,最近可能看我的机会就少点。

           我点头,许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轻轻地抱着和尚,吻了他的脸颊,告诉他,保重,伏在和尚的肩上,我对着门口的黑影,微笑如花。

           又是一个夜晚,安静得走廊和病房,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胡思乱想,但是却无法入睡。耳边,是滴滴答答的水声,清晰的仿佛就在身边一样,月光被隔绝在房间的黑暗之外,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什么。只能感觉。

           “又是你啊。”

           没有人回答,水声越来越响。

           “你这么着急的想要我的命?为什么呢?五年之期快要到了吗?”我平心静气。

           仍然没有人回答,黑暗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生命交给你的,所以,你还需要慢慢的等待,不过,万一错过了时间,你的蜜儿就惨了。”激将法,这是我拿手的。

           果然,一个声音响起,从未听过的声音,不是北北的,也不是小岸的,很陌生音调,想必是薛静自己本来的声音,如果不是里面的冰冷,我想,那应该是很悦耳的吧。它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藏匿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

           她说,我要你死!

           “嘿嘿嘿黑,这个我已经听了很多次了,你换个新鲜的吧。你准备让我怎么死呢?”这也许是名副其实的,黑色幽默。

            “你做好准备,不要以为那个玉观音可以保护你,我一定要你死。”想不到,她竟如此的希望置我于死地。

            “如果我不呢?”

            “那么毕竟有人取而代之,你希望那样吗?”

            话音刚落,我身上不禁的发冷,我想到了小岸,小岸的欣慰和解脱的眼神,不甘和留恋的微笑。

            “呵呵呵呵,”阴冷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让你看一些东西,也许你会喜欢。”

             房间内的黑暗瞬时凝结,化为一幅幅的画面,不停的变幻,在我眼前。我闭不上眼睛,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睁睁的看着。

            北北站在红褐色的水中,痛苦的呻吟,那些液体,沾在她身上,瞬间冒起白烟,深入毛孔,深入体内,她不停的叫喊,叫喊着我们的名字,可是我们却听不到。。。。。。

           小岸站在浴室门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背后的洗手间,被浓重的黑影笼罩,指尖那滴液体,早已不知不觉的潜入体内。。。。。。

           小纪满眼的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朋友,不敢相信所发生的,小岸站在咫尺的地方,手指深深的插入小纪的耳朵,红褐色的液体,源源的注入小纪的身体。。。。。。

          北北微笑着,看着晓未和艳子的身体向井下落去,她们的眼中,不知是惊恐是不甘是哀伤还是其他什么,那么的复杂,那么的尖利,刺入骨髓般的尖利。。。。。。

          我闭着眼睛,北北在我面前,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嘴唇蠕动,但却没有言语吐出,徒劳的伸着胳膊,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在她身后,扼着她的脖子,狞笑着说着什么,终于,那个胳膊慢慢的放下。。。。。。

          小岸微笑着,微笑着,举起刀子,飞一般的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个弧线,美丽的弧线,血,一缕一缕,终于喷薄而出,她始终却是微笑着,凄美的,让人心碎。。。。。。

          。。。。。。

          “不要!!!!!”我大喊一声,胸口白光一闪,一切恢复了正常,耳边是蟋蟀的鸣叫,月光皎洁,室内洒着淡淡的月光。

          汗水,浸湿了床单,泪水,打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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