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坏女孩走四方

纤指十三弦

文/纤指

  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听着大悲咒时我忽然想到了这一句话，毫无疑问，我是后者，然而，我至今不明白好女孩与坏女孩之间的界线划为在哪，只是潜意识里，我宁愿将自己定位在坏女孩那一界线！——九九！

我曾经受苦过，曾经欢乐过，曾经体会过“死亡”，于是我以我在这伟大的世界里为乐。

1）
  确切的说这次的回家于九九并无实质上的意义，九九只是厌倦了深圳那个城市和那份她食同鸡肋的工作，这一切都充弛着现代人的紧窒，而这种紧窒正是让九九感到无比厌倦的根源！因为厌倦，所以九九再一次想到了逃避。

  九九毫无预兆的回家让艾陶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艾陶将九九要回家的消息告诉了父亲，当时父亲正在给阳台上种着的几盆花草浇水，听到九九要回家的消息父亲依然面无表情的浇花，似乎要回来的只是一个与这个家庭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父亲的表情让艾陶担心，父亲和九九见面时的那剑拨孥张的气氛并不是艾陶所担心，真正让艾陶担心的，是父亲的面无表情直接映射出他对九九的漠视，一个父亲对长年在外不归家的女儿表现出这样的漠视无论如何都不正常，而这种不正常代表着父亲从心底里并没有遗忘甚或原谅久久给这个家庭所造成的伤害。

  而与父亲相反，艾青听到九九的要回家的消息时，她要回来了？艾青似笑非笑的看着艾陶问，艾青的眼光又现出让艾陶感到惧怕的寂寥。如果说父亲的漠视让艾陶担心，那么艾青的寂寥更让艾陶如坐针毡！

  九九要回来的消息给这个平静的家庭埋下了一颗种子，而艾陶便在这种风雨欲来的平静中忐忑不安的等待九九的归来。

  接到九九的电话时艾陶才知道九九早已回到了常德，并在酒店里订好了客房，艾陶风风火火的跑到酒店找到九九时，九九穿着吊带背心，超短牛仔裤，九九晃着的两条白生生大腿和左上肩胛处那一朵黑青得妖冶的刺青花刺痛了艾陶的眼光，艾陶不敢想像父亲见到这样的九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而这一刻艾陶忽然宁愿九九不要回来。

  九九看着艾陶脸上忽青忽红的变幻，忍不住心疼起来，张开双臂，九九抱住艾陶说，别担心，一会我换了衣服再回去！

  艾陶在听到九九稍有些人性的话后如释重负，尽管艾陶打心眼里疼爱这个妹妹，可无法否认，在九九和艾青发生了一场硝烟后九九两手空空的离开了这个家，并在离开家之后的一年零十个月里音信全无，艾陶在找遍了所有自己能知道的九九的朋友们都无法联系上九九，艾陶差不多快要绝望的去报人口失踪时却接到了九九的电话，电话那一端的九九告诉艾陶她在深圳，生活得很好不要挂记！在那一刻艾陶悬了一年零十个月的心终于放下，放下之后的艾陶便觉得九九没有了人性，怎么能这么残忍的置家人的心于不顾，怎么能做到这么洒脱！

  说爱情会失去的那句话，乃是我们不能够当作真理来接受的一个事实。

2）
  九九并没有回到家中住，九九觉得住在酒店对自己而言是种讽刺，回到了家却依然旅居，但九九没有别的选择，没有选择的九九觉得自己实在是个缺少温暖的孩子，艾青却笑着说是九九自己将温暖拒之门外，所以九九活该受罪！

  九九是艾青的妹妹，血源的关系注定了俩姐妹彼此相爱又彼此伤害对方。而艾青常常对九九说，因为艾青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所以艾青比任何人都更能伤害到你！而同样，九九也会竭斯底里的对艾青说出同样的一番话！

  高中毕业后艾青一意孤行的报考了师范院校，父亲的期望值在大女儿成长后第一次偿到了失落感！这或许为九九以后给父亲造成更多的失望甚或伤害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得以让九九的父亲在承受了九九和艾青相继给他的伤害后仍能坚强的支撑！

  在上了师范院校的第二年，因为某个不知名的活动，艾青认识了第一任男友雪野。第一次把雪野带回家时九九正在制造类似于弹棉花的噪音。

  艾青把雪野介绍给九九，九九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便对艾青说你们不适合！而那时的九九才不过是个读初三的小女孩，艾青常常觉得九九是个过于早熟的孩子，但九九却说那只是出于女性天性中的直觉！

  雪野在省城里是个小有名气的诗人，所以取了个雪野这个风花雪月的笔名，在和雪野交往的那段时间，艾青收到了雪野给她写的N多的情诗，最终这些情诗打动了艾青的芳心，才子佳人，原本是校园里让人羡慕的一对，但最后却还是劳燕纷飞，这一次的恋爱让艾青自此对于才高八斗的才子一律免疫！

  九九在艾青和雪野交往的那段时间通常将雪野的诗拿去研究，最后九九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雪野的诗和汪国真席慕蓉之类的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五十，而到了最后九九觉得说达到了百分之五十是对汪和席的玷污，对于九九而言，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字只不过是雪野用来掳获少女心灵的手段，而事实也证明九九的直觉是相当的准确性，只不过恋爱中的女人头脑一般过于发热，所以艾青看不出这一点，也或者说艾青其实看出了这一点，只不过女人天性的温柔和体贴让艾青自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并忽视它的存在。

  雪野其实也明白这一点，因为明白艾青的放任，所以雪野的胆子愈演愈烈，终于某一天在某一个公共场所，艾青将雪野堵住了，而此时雪野正和另一个校园的漂亮女生勾肩搭背。没有经验的艾青面对着这一幕无所适从，于是只得带着泪水和痛苦逃离。如果故事只发生到这里也就好了，就不会有下一出的悲剧。

  无可否认，雪野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不过在长大之后九九觉得这种聪明其实只是雪野在用来讨好对爱情正一知半解又极其渴望了解的少女的手段中学到的一些经验而已。雪野在事发的第二天，带着一束花和吉它，来到艾青宿舍楼下，从下午六点弹到晚上十点，因为是周末所以看热闹的人也并不是很多，而艾青在这样的情境下原谅了雪野。九九对于艾青的心软感到不值，但九九对于爱情的一知半解仅来源于琼瑶阿姨的书，而不幸的是这些书中大多有类似于这样的浪漫情节，于是九九便也认同了这样的爱情。

  在这之后雪野收了有半年时间的心，但他诗人天性中的风流让他再一次忍不住男人好色本性，艾青被雪野的故态复萌伤得心灰意冷体无完肤，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做为女人的魅力是否真那么不堪一击！

  为了寻找平衡艾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开始了她第二次爱情，可是当艾青将给她第二次伤害的男人带回家时九九和父亲一致认同这样男人比知雪野更为不适合艾青。

  父亲后来对艾青说雪野虽然是个沽名钓誉兼兼****的诗人，但本性并不是很坏，而小叶却是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个正大光明的人！

  艾青并没有将父亲的话听进去，艾青觉得父亲是因为骨子里军人的天性使然，所以不喜欢小叶，更重要的是艾青极需要一些安慰来证明自己，所以小叶的出现对于艾青来说不亚于大海中的浮木，明知抓着不见得可以逃生，但好过什么都没得依靠！

  父亲对于艾青的第二任男友小叶游手好闲（小叶中专毕业后没有出去工作）表现出极大不满，并坚决反对，艾青对此无可奈何，而小叶在某个时机豪气冲天的对艾青说他要和朋友们一起去广东，做一番事业让艾青的父亲对他刮目相看！

  和小叶一起南下广东的朋友们有一位是艾青的高中同学，这位高中同学将小叶在广东的事情事无大小的告诉了艾青，小叶刚南下广东时原本也老老实实的开着出租车，但广东原本就是个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套用父亲的话说小叶是个从骨子里就有坏骨髓的小叶当然抵抗不了这个花花世界带给他的无限诱惑！

  当艾青的高中同学告诉艾青小叶在广东认识了一位坐台小姐，并和这坐台小姐同居在一起时艾青正收到小叶寄给她的书信，书信里图文并茂的诉说着小叶对艾青的绵绵思念！很多时候九九觉得上天喜欢捉弄人便是由此事而滋生了对上天的不满！

  和上一次的犹豫不决相反，艾青很果断的对小叶说了say bye.而当小叶写了无数书信都让艾青退了回去之后小叶双终于按捺不住，从广东飞回并在某个周末艾青正和九九逛街的上步街堵住了艾青，当然艾青依然还是很果断的坚持了自己的立场，而目睹了这一切的九九关于对爱情的一切美好想像在那时变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经历了两次失败的爱情让温柔体贴的艾青变得孤僻并难以相处，而九九在后来自己也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之后才开始理解艾青的转变，爱情带给女人的变化永远都不在女人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

  我的欲望很多， 我的哭泣也很可怜，但你永远用坚决的拒绝来拯救我，这刚强的慈悲已经紧密地交织在我的生命里。

3）
  九九看着父亲黑发中夹杂着的银发便觉得心情沉重。九九对于父亲的漠视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一趟湘西之行是否错了。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九九并不是为了要探望被自己伤害了的父亲才回湘西，九九只是想寻求一个心灵天平的安稳，以解脱自己心灵的不胜重荷！

  九九觉得自己实在很糟糕，谢绝了艾陶的陪同，九九一个人来到乡下顺着那通往山上的小路去探望母亲。

  以前通往山中的小路是一片荒芜的草地，而现在新修了铁路，所以九九只有穿过铁轨才能去探望母亲，铁轨的两边是深约一米7左右的沟壑，九九在穿过铁轨时踩着的是一脚的碎石，碎石的滑动作用让九九毫无预防的摔下铁轨另一边的沟壑。

  于是九九忍着钻心的痛像个铁拐李一样来到了母亲的坟前，九九靠着母亲的坟开始检视自己摔下沟壑时造成的脚伤，脚踝那里因为扭伤而感到痛楚，九九想这是母亲对自己不孝的惩罚。佛说前世因今世果九九想每个人做违背良心的事都应该有报应，不过九九却觉得这个报应对自己而言太轻太轻，轻得连痛的感觉都只是暂时的！

  九九就这样坐在母亲的坟边抽着烟，并不是对母亲的不敬，而是九九觉得母亲应该知道这就是她女儿真实生活中的模样！九九想母亲不需要被欺骗！

  九九常常怀疑生命的意义，从而将怀疑付诸于行动。九九觉得自己的血液里天生就流着厌世的细胞，而九九将这一切归功于红楼梦这本小说。（天知道写这半自传的文字有多难，我想像着将一把刀插在心口上的那种痛）

  坚强，是九九在离开司徒后在夜晚对自己喃喃自语的词，九九在离开司徒这个有妇之夫的男人后变得敏感，在九九始终不能遗忘这个应该遗忘的男人后，九九常常会想，爱一个人能爱多久？

  在九九为这个问题困惑不解的时候黄三出现在九九视线，而这时黄三的出现对于九九来说就像是小叶出现在艾青那个时机一样，（我很不喜欢将小叶和黄三相提并论，所以只是相同的时机而已）。

  黄三是九九儿时最要好的童伴，年少时的黄三身上有一种很浓的霸道的悍匪气，而现在的他有一种愤世嫉俗的不羁。无可置疑，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仪表不俗的黄三都是那种少女心中犹是春闺梦里人的绝佳对象。

  都说男人喝酒是为了灌倒女人，可黄三喝酒却只是单单想要灌醉自己，或许是因为不放心有着湘西人火爆脾气又喝得半醉的黄三独自回酒店，也或许是因为童年时的那份纯真，又或许是因为……

  其实这么多的或许都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不管九九得不得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身上散发的与九九平时接触的男人截然不同的不羁对九九有着无比的诱惑。

  九九想那即使是一个地狱狱，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将这个有着地狱诱惑的男人送回他下塌的酒店，女性的矜持让九九不得不开口说太夜了要回校休息。

  这就是女人，女人永远是虚伪的，明明心里渴望着一件事的发生，却还是顶着自尊自重这虚伪的帽子对自己说NO。


  我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给你，只留下这一层毫无遮掩的矜持的薄纱。

4）
  九九的心是如此的雀跃着希冀某个浪漫的夜晚，可她女性的虚伪却不允许。面对黄三会不会挽留她九九并没有太多的把握，这种感觉让九九非常的沮丧。

  九九带着沮丧转身准备走时，黄三从背后拥住了九九，九九的耳边以后一直回想着黄三那刻的呢喃；别走！

  九九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九九血管里流动着的背经离意的因子其实不但不拒绝，还兴奋的期待着这个暧昧夜晚的来临。

  “九九，你知道吗？其实你大一时我就常来北京看你，可是我不敢和你打招呼”。黄三的诉说瓦解了九九所有的防线与矜持，九九用手揽住了黄三的腰并将头靠在了黄三的肩膀。

  半醉的黄三下意识的拥紧了九九，在九九来不及反思该与不该时，黄三饮下了杯中的酒并吻上了九九的嘴唇。当黄三口中的酒流进九九的喉咙九九忽然就明白了古人为什么喜欢用酒来调情。

  黄三辗转的吻着九九，从嘴到眼脸到耳垂。细小而体贴的吻让九九快要窒息的同时也明白女人本身就是个火种，点燃了就是熊熊大火。

  意乱情迷原本可以发生该发生的一切可九九却忽然流下了一滴眼泪，九九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期冀亦或是因为其他。

  九九的眼泪流进黄三的嘴唇时黄三懊恼的松开了九九，在九九来不及后悔前他走出了房间，也走出了九九的视线。

  生平第一次关于初夜的美好想象在黄三掉头而去的那一刻夭折。九九却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关于女人的初夜没有如此的草率还是该懊恼自己美好想像的破灭。

  九九与黄三的故事定格在这一暧昧的夜晚，而这样的暧昧带给九九的是永无休止的怀念！同司徒一样，如果说司徒是因为九九不曾得到所以让九九刻骨铭心的不可忘怀，黄三却是用他的死亡带给九九灾难性的沉沦！

  沉沦！是的，在很长久的一段时间里，久久觉得自己的生命成为一种累赘，它让九九活得像行尸一般，可耻呵！久久将自己定位在可耻的一端，然后却又不能面对这样的自己，于是久久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在烟与酒的麻醉之中久久就这样渡过了她的大学生涯，一点都不青春灿烂的岁月！

原来即使泪水不再，心也可以在旷野呐喊！

5）
  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疯狂的爱上一个男人。

  却用了N年的时间都没有学会遗忘。

  这是一笔糊涂帐，久久也并没有打算将这笑糊涂帐清算个明明白白。生命中常常有一些你无法预料也不能逃避的事情发生，所以久久将这一切归于命中注定！于是久久便也坦然的接受上天给自己的惩罚。

  带着这种坦然九九继续生活，这世上原本没有谁离开了谁便会活不下去！久久在心中恶狠狠的说着这一句，于是九九便以为自己坚强得像钢铸的一样！

  可乐却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久久的坚强，乐在飞往大洋彼岸的那一天对着九九恶狠狠的说，你以为你的坚强是什么？你以为你这样你很幸福？

  坚强？在送走乐的那一瞬间九九的泪水也随着生命中最后一缕可以依靠的阳光的离开而落下！

  出卖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潜意识！

  可是，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有多少时间可以让自己这样挥霍呢？又有多少感情可以任由自己这样预支呢？

  艾青曾对九九说你要么以后都不要再回来，省得我们操心，要么你就嫁了人再回来。艾青说爱情只是小女孩懵懂时的一种感觉，等爱情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你就应该学会成长，而不是抱着无谓的情爱牺牲自己大好青春，连累身边的人也跟着受罪！

  九九对艾青的话不以为然，盛怒的艾青给了她从小疼爱的九九一个大耳光，而九九就带着这一耳光出走，在N年后的某天，九九其实明白艾青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可九九却始终找不到可以原谅自己的理由，于是九九继续孤单的一个人生活在陌生的城市看着一幕幕的故事上演到谢幕！

  谁会是九九的传说呢？

  可谁又会是谁的传说呢？

  某一天的某一地点，九九的下一个站台又是在哪儿呢？

              纤指07年8月28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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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顶再看，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