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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4][灵异小说]青囊尸衣 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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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作者:鲁班尺
    沈才华愤怒的哭叫声惊动了沈菜花,她从屋里冲出来到众人聚集的老祖房间外,发现了寒生正在捆绑着自己的孩子,顿时勃然大怒,伸手关闭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随即在黑暗中向寒生扑去。



    众人措手不及,那沈菜花已至寒生身边,对着他的脖颈处张口咬下……



    就在她的利齿刚刚触及寒生皮肉的一刹那,黑暗中,寒生浑身上下突然闪动起白色的静电火花,发出一阵“噼噼啪啪”放电的声音,沈菜花感觉嘴巴上一麻,随即全身如触电般战栗,然后慢慢堆缩下去,一生没吭的栽倒在了地上。



    荫尸沈菜花遇上了寒生身上的“尸衣”,人豪与绿毛所织成的小背心,那是世间至圣的辟邪之物,她又如何承受的住呢?



    寒生贴身而穿的“尸衣”,乃是刘伯温600年尸身在天蚕内所生就的白毛人豪,再加那上古堪孖之鱼身上的绿毛混合织成,绿毛可吸阴性物质,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人豪则以其天然罡气杀之。



    此刻,众人从惊愕之中醒悟过来,不知是谁重新开启了墙壁电门开关,房间内骤然间亮了起来,满屋子都充斥着一股臭氧离子的气味儿。



    急视之,寒生安然无恙,沈菜花则躺在了脚下……



    “妈妈。”沈才华轻轻叫了声,背着皱皮女婴一跃而下,扑到了沈菜花的身上,半空里,皱皮女婴扭头朝寒生“啐”了一口,那痰吐偏了,落在了吴道明的衬衣领口上。



    朱彪拨开众人,忙跪倒菜花的身边,“菜花,菜花”的呼唤着。



    寒生开始也愣住了,最后想起了自己贴身穿着的那件薄薄的背心,看来这东西果然是辟邪之物,但奇怪的是,鬼婴以及妮卡他们接触怎么都没事呢?



    吴道明看了看沈菜花,站起身来对寒生轻轻说道:“她死了。”



    寒生吃了一惊,忙伏下身探看,说道:“将她扶回房间。”



    朱彪抱起沈菜花,刘今墨心疼得抱起小才华两个,来到了朱彪的房间,寒生回房取出阴阳尺也随即跟了进来。



    阴阳尺插入沈菜花的口中,朱彪紧张的盯着上面的刻度。



    尸变与正常人有所不同,常人有昏迷丧失意识之症状,而荫尸等则不存在,昏即是死,盖因肌体不同之故。



    阴阳尺救过明月与师太,但愿救得了沈菜花。寒生想。



    青色的阴阳尺上,自沈菜花的口中缓缓上升一道白气,飘忽不定,朱彪头脑中一片紊乱,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那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尸气。



    寒生叹道:“唉,这沈菜花的命运真是够可怜的了,临死一口怨气护住了胎儿,这才过胎得以孩子出世,自从见到了自己的骨肉,怨气渐消,本来想医好她,不料又阴差阳错的遭此一劫,都怪我安排不周,是我害了她。”



    吴道明见寒生不住的自责,便安慰道:“世间生死谁都难以预料,你已经尽力了,沈菜花本是已死之人,又与小才华共同生活了这许多天,纵使撒手而去,也是无憾了。”



    “白气走到哪儿才能有救啊?”朱彪垂泪道。



    寒生说道:“丁、旺、义、官、兴、财可以有救,害、苦、死、失则无望了。”



    小才华背着皱皮女婴趴在妈妈的身上,轻轻的呼唤着。



    师太和妮卡在一旁抹着眼泪。



    白色的尸气停在了“苦”字上,然后渐渐的消散了……



    沈菜花死了。



    “菜花啊,”朱彪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都是我害了你,我为啥不敢到孟家去理论呢?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我,我胆小怕事,我不是个好男人,我对不起你呀……”



    “妈妈……”其间,听得见沈才华弱小的呼唤声。



    “咝……”,沈菜花的尸体上冒起了白色的雾气,原本丰满的肉体逐渐塌陷了下去,不多时,白色的长衫里只留下了一副白色的骨架……



    朱彪像发疯了似的一把甩掉了阴阳尺,抱起菜花的骷髅头,在上面漫无目标不停地亲吻着,小才华怔怔的望着妈妈的尸骨,呆愣在那里。



    刘今墨俯下身,抱起了小才华,行走多年江湖的他,眼眶也湿润了。



    师太和妮卡已经轻轻啜泣起来。



    沈菜花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嫁过夫家方知丈夫是一个阉人,她不甘心守一世的活寡,没有屈服于命运的安排,而是勇敢的寻找自己的爱情,可惜她找错了人,她把全部的爱都毫无保留给了朱彪,可是在关键时刻,她爱的这个男人却不敢为她出头,做了缩头乌龟。孟家父子百般折磨凌辱于她,她在痛苦中盼望着爱人前来拯救她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等啊等,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来……等来的是夫家的一根绳索,勒死了她。



    寒生此刻明白了,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平事,并不是医者所能够医治的,纵使悬壶未必可以济世,青囊在手,尸衣在身,又待如何?



    寒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寒生望着刘今墨和吴道明,沮丧的说道:“尸衣一出世,想不到第一个伤害的却是最苦命的沈菜花,既然它不分敌我好坏,还是不要穿它了吧。”



    吴道明说道:“不,尸衣是有灵性的,能够感受到危险,对企图伤害你的煞气才会反击,而对你没有危害的磁场则不会主动出手,你想想,它对沈才华身上的鬼气并没有做出反应,妮卡也是。你必须要穿着他,香港这个地方,灵异蹊跷之事很多,不可不防。”



    刘今墨也说道:“沈菜花之死,与你无关,正像吴先生所说的,尸衣本身的罡气反制了她的攻击,因此才造成了这次误杀,你既立志悬壶济世,本身又不会什么武功,有件尸衣护身是必不可少的。”



    寒生望着床上沈菜花的尸骨,心中酸楚之极,他拍了拍朱彪的肩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朱彪没有说话,依旧紧紧地搂着沈菜花的骷髅头发呆,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头骨深陷的两只眼窝中,就像两个人在流泪,他想起了第一次与菜花赤裸相拥在罗帐之内的情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有沈才华怨毒的眼睛瞟着寒生,背上的皱皮女婴也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他。



    寒生叹息着弯腰拾起了阴阳尺,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其他人见此情形,知道已无法相劝,便陆续走出了房间,心情沉重的坐在了客厅里,轻声地讲述着沈菜花的悲惨身世,不时地唏嘘不已。



    刘今墨轻轻的将沈才华和皱皮女婴放在朱彪身旁的双人大床的角落边,希望朱彪能为孩子而振作起来。



    凌晨时分,人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起了瞌睡,朱彪依旧抱着菜花的尸骨一动未动。



    寒生默默地坐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心中恼恨不已,他怪自己粗心大意,无心之失却害了沈菜花。



    这时,门开了,又轻轻的关上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飘了过来。



    妮卡走到寒生的旁边,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是我害了她。”寒生喃喃道。



    妮卡不忍见寒生如此般的难过,伸出了玉手想要抚摸安慰寒生,但是又不敢,最后还是悄悄地缩回来了。



    “这不能怪你,是尸衣为了保护你而做出的反应,若不是这样,沈菜花可能已经伤到你了。”妮卡安慰道,其音幽幽,似有无限哀怨惆怅。



    寒生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心中想起了父亲、兰儿和山人,想起了南山村安静的生活,想起了系着骑马布的首领,想起了笨笨……唉,人生如斯,世事如斯啊。



    妮卡望着寒生的眉头紧蹙的侧脸,心如怀揣小兔般跳个不停,这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她心中的神,她愿意用一生来侍奉他,尽管他已经有了兰儿,可是哪有什么关系呢?为了和寒生在一起,她心甘情愿连他们两个一起来侍奉。



    苗疆的山神、树神和井神啊,请赐给我力量吧,妮卡心中祈祷着。



    门突然打开了,刘今墨急匆匆说道:“沈才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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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作者:鲁班尺
    下半夜寅时,山顶道911号别墅斜对面一株粗大的芒果树暗影中,悄无声息的泊着一辆黑色的平治房车,车窗紧闭,里面拉着窗纱。



    车内坐着两名身着深色唐装的男人,两人轻轻的打着哈欠,其中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说道:“凌晨了,那个风水师早就和那个老尼姑在温柔乡里打着呼噜呢,我们可以撤了。”



    旁边的是一个年轻人,附和着说道:“是啊,这里还有两瓶牛奶,我们喝完走人。”说罢,启开了一瓶递给了老者,自己喝着另一瓶。



    “我要去方便方便。”山羊胡子老者说着推开了车门,走到墙角,“哗哗”的尿了起来。



    “妈的,你这一尿,我也憋不住了。”年轻人也跟着跳下车,跑过去一起放起水来。



    就在他们背对着的身后,马路斜对面的911号别墅长着爬藤的石墙上,探出两个小小的脑袋,那是沈才华背着皱皮女婴的身影。



    沈才华鼻子嗅嗅,目光移向了那辆平治车,月光下,他驮着女婴“嗖”的一声跃起,几个弹跳便来到了车前,迅速的从打开着的车门钻了进去,隐藏到了后排座位的阴暗处。



    沈才华伸出小手,抓起山羊胡子放在变速手柄旁的那瓶牛奶,递给了皱皮女婴。那女婴用两只皱皮小手抱着瓶子“咕嘟咕嘟”喝起奶来。



    墙角处,两人小便完走回来坐进了车里。



    “走吧。”山羊胡子老者说道。



    年轻人发动了汽车,沿着山顶道驶下山去。



    “咦,我的牛奶呢?”老者问。



    “前面有警察。”青年人一面开着车,一面警示道。



    自从山顶道接连发生两起血腥谋杀宠物大案之后,警方已经加强了中环至半山一带的巡逻,尤其是在深夜。



    拐角处停着一辆警车,两名巡警站在那儿倚靠在车上吸烟,晚上值班既困乏又无聊。



    见到有车从山上下来,巡警掐灭了烟头,举起一发红光的圆牌晃动了两下。



    青年人将平治车滑行到了两名巡警的身旁停住,摇下了车窗,问道:“什么事,阿sir?”



    “皇家警察,请出示一下驾驶证件。”一名巡警上前说道。



    青年人递过证件,巡警一面检查着,顺便朝车内瞥了一眼。



    “谢谢,注意安全。”巡警还回证件,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青年人笑笑,摇上了车窗,松开了制动,缓缓离去。



    “怎么半夜三更的设起路卡来了?”青年人嘴里嘀咕着。



    “还不就是那非洲大猩猩和猎狼犬那两件事给搞的么。”山羊胡子老者说道。



    “真的像传说的那样是外星人干的?”青年人怀疑的说道。



    老者笑笑,说道:“怎么会?胡说八道。”



    “那你说是什么东西干的?”青年人说道。



    “咕噜”一声响,皱皮女婴又喝进去了一大口牛奶。



    “咦,什么声音?”山羊胡子老者转过身来。



    借着车窗外面闪过的街灯亮光,他发现了两个婴儿。



    “快停车!车里有一个双头怪婴!”老者惊呼起来。



    “嘎……”平治车猛然间紧急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皱皮女婴把持不住,牛奶瓶子脱手飞出,砸在了老者的鼻梁上,粘糊糊的牛奶喷洒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了。



    青年人拉紧手刹车,忙回过脸来瞧个究竟。



    “啐”的一声,皱皮女婴的一口粘痰吐在了他的眉间,他于急切间只瞥见一秃头皱皮的小脑袋一晃,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一手猛推车门,滚下车来。



    此刻,山羊胡子老者也连滚带爬地下了车,站到了空荡荡的中环大街上。



    青年人爬起身,掏出来一把手枪,战战兢兢的瞄着车内,一只手抹去眉毛间的粘痰,颤抖着声音说道:“天呐,那是什么?”



    老者也绕到了持枪的青年人身后,一面揩脸,一面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知道,好像是泰国那边的吸血怪婴,双头的。”



    车内没有动静,两人壮着胆子向车子靠近,从开启着的车门望进去,看到了一个白胖男婴光着身子爬在了座椅上,瑟瑟发抖的正望着他们……



    最后他俩终于搞明白了,这是被绷带捆绑住的两个婴儿,一个相貌正常,是个男婴,另一个发育的有点畸形,皮肤上面都是皱褶,两个赤裸裸的婴儿似乎并不具有什么危险性。



    青年人以手枪枪口触了触那婴儿,婴儿向后缩缩,似乎很害怕。



    “我说,老纪呀,你整天摆摊测字算命的,就猜不出这两个小东西的来路么?”青年人说着揣起了手枪。



    “嗯,看起来不是泰国血婴,可是为什么有人用绷带缠起他们呢?我估计他们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连体婴儿,但是奇怪,他们是什么时候上来汽车的呢?”被称作老纪的山羊胡子老者疑惑的说道。



    此人正是在九龙城寨入口摆地摊的测字相士。



    那天,当吴道明写下了“香江一支花”几个字时,老纪着实吓了一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赶紧收拾摊子离开。离开是假象,他知道这两个不速之客肯定会尾随他的,所以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想引他俩来到客家寮,一网生擒。不料中途遇上了皇家警察在盘问路人,吴道明和师太转身离去了,于是他立刻招来一个马仔,命其跟踪他俩,最后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香港岛半山山顶道911号别墅,那可是香港顶级富豪居住的地方。



    老纪不敢怠慢,立即向老阴婆报告,得到了指令,开始监视那栋房子。



    今晚收工,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两个怪婴在车上,使他感到迷惑不解,不管怎样,先将这两个婴儿带回去,进贡给老阴婆。老阴婆喜食婴儿脑,在香港是属于很难搞到的奢侈品,此次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正好借花献佛,表表自己的衷心。



    想到此,老纪嘿嘿笑将起来,说道:“把他俩带回城寨。”



    九龙城寨是由数百栋大大小小的破楼房和平房组成如迷宫一般的贫民窟,里面巷道纵横,污水四溢,蚊蝇孳生,生人误入其中,一半天走不出来。



    城寨中心有一座高墙大院,平时总是紧闭着铁门,极少见到有人出入。院子里有正房和偏房十余间,还有几株高大的香樟树,枝叶茂密,几乎遮蔽了整个院落,即使站在附近的多层楼房顶上,也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这座院落就是九龙城寨客家寮。



    黎明前,驶来一辆平治房车停在了院门口,老纪跳下车上前按响了门铃。



    铁门上开了一个小孔,一双戒备的眼睛从中露了出来,看见了老纪,遂“咣当”一声,打开铁门,平治车缓缓开了进去。



    中间正房的木屏风后面有一道暗门,里面有楼梯直接通往地下室。地下不但有大厅,数间卧室耳房,而且卫生设备、厨房等一应俱全,装修豪华,通风良好,冬暖夏凉。



    大厅布置的灯火辉煌,靠墙正中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太师椅,头上挂着一幅水粉画,上面一朵鲜艳欲滴的大红牡丹花,虽然略显庸俗,但是在这地底下反而显得颇有些生气。



    一个老太婆盘腿大坐在宽敞的太师椅上,头上包着红色牡丹花头巾,一双小脚足蹬绣花鞋,手持一根大烟袋,正是人称“香江一支花”的老阴婆。



    “让他们进来。”老阴婆说道。



    “是,花姐。”一个素装老妈子应声道,揿动墙壁上的暗道门开关。



    门开了,老纪手里拎着连体的两个婴儿走了进来,身后的门随即又关闭了。



    “花姐,我回来了,路上抓了两个婴儿孝敬您老人家。”老纪说罢,将沈才华和皱皮女婴仍在了地上。



    “哦,我看看,还细皮嫩肉的呢,那一只怎么长了一身的老皮?”老阴婆端详着说道,然后摆摆手。



    老妈子上前抄起婴儿,送至老阴婆的面前。



    “咦,宝贝啊,一个纯阴,一个纯阳,难得,难得啊。”老阴婆惊讶道。



    老妈子问老阴婆道:“花姐,早餐你想吃那一只?我这就给您拾掇去。”



    老阴婆仔细的看看他俩,说道:“当然吃白胖的那只公的,可是他们怎么绑在了一起呢?”



    老纪谄媚的说道:“花姐,我猜他俩是连体婴,父母不要给扔出来了。”



    老阴婆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若是连体双生,不可能一阴一阳,而且这只长的如此丰满,那只却像个小老头子,令人作呕。”



    “啐”,皱皮女婴恼怒的张口向老阴婆射出一口粘痰,但由于力量有限,那痰划了一个弧线,落在了老阴婆的绣花小鞋上。



    老妈子吓慌了,忙说:“对不起,花姐,这小东西不识抬举,我先去把她剁了用砂锅炖上。”



    “哈哈哈,”老阴婆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说道,“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像阳公呢?”



    老纪看老阴婆心情愉快,趁机说道:“花姐,我……”



    老阴婆摆摆手:“阿纪,你事情办得不错,那个风水师吴道明有什么动向?”



    “昨天早上,他家里来的那几个人一直没出来过,花姐放心,天一亮,另一组人就接上去了,我会随时向您报告的。”老纪陪着笑脸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会给记上你一笔的。”老阴婆说道。



    “谢花姐。”老纪退到墙壁边,揿动开关走出了暗道。



    “来,给我解开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阴婆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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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作者:鲁班尺
    “师妹,什么小东西像我阳公啊?”一间耳房的房门推开了,阳公走了出来。



    老阴婆手指着地上爬着的沈才华和皱皮女婴,说道:“喏,就是那个一身老皮的怪婴,她竟然也会和你同样的吐痰,恶心死了。”



    阳公一眼望去大吃一惊,那皱皮女婴正是自己思念之中的女儿!顿时心中大喜过望,抢步上前,一把抱起他俩。



    “哈哈,这是我阳公的女儿啊。”阳公大笑道,一面仔细的端详着皱皮女婴,光秃秃的脑瓜顶,脸上皱纹满面,而且数日不见,还长起了短短的络腮胡须,小胳膊小腿上俱是一层层的皱皮,活像一只小沙皮狗。



    阳公笑眯眯的望着女儿,女婴的喉咙突然一动,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吐痰的先奏,与自己如出一辙,这么小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要领,真是天赋奇秉啊。



    阳公张嘴畅怀大笑,“啐”一口痰准确的飞进了阳公的喉咙里……



    老阴婆咋听先是惊愕万分,转而恼怒之极,正待发作,看见皱皮女婴将痰吐进阳公的嘴巴里,不由得哈哈大笑,眼泪水都出来了。笑声甫止,她只是感到滑稽,倒也不十分吃醋了,毕竟自己已经和阳公师兄分手多年了,而且自己这么大年纪也从没个孩子,见到这么个小活宝,反而蛮开心的。



    “阳公,我以前还真的小觑你了,那个女人是谁呀?”老阴婆揶揄道,多少年了,她从来都不称呼他为师兄。



    阳公嘿嘿道:“她叫老祖,我们也是无心之失的。”



    “她人呢?怎么,是怕羞不敢露面还是你舍不得她途中颠簸辛苦?”老阴婆说道。



    “师妹,我说过是无心之失,若是你不嫌弃的话……”阳公说道。



    “不嫌弃什么?”老阴婆反问道。



    “你就是吃了她的脑子我都没意见,我还同你一起吃。”阳公诚恳的说道。



    老阴婆愣愣的望着阳公,心道,这家伙太冷血,要不要现在下手除掉他?



    “寒生他们在哪儿呢?”阳公端详着捆绑住俩婴儿的一圈圈绷带自言自语说道。



    “寒生是谁?”老阴婆诧异道。



    “他是一个乡下郎中,医术神奇,你我都是学武之人,难道看不出这俩孩子一阴一阳,前胸贴后背,正在疗伤么?果然厉害,阳公佩服的人很少,他是第四个。”阳公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一个是谁?”老阴婆颇感好奇的说道。



    阳公微笑道:“当然是咱们的师父圣母白婆婆啦。”



    “第二个呢?”老阴婆接着问道。



    “当然是师妹你了。”阳公嘻嘻笑道。



    老阴婆嗔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那第三个呢?”



    阳公自知失言,望着老阴婆认真的眼神,无奈只得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京城里面的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老阴婆紧追不舍。



    “这个,我只能说是政府里面的,你就不要多问了。”阳公竖起食指朝上,说道。



    “我才懒得问呢。”老阴婆一扭屁股,转身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阳公欢喜的望着皱皮女婴,不料那女婴却连连打起了哈欠。



    “哦,宝宝要睡觉喽,”阳公说着招呼老妈子过来,吩咐道,“让他俩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是。”老妈子接过俩婴儿,抱到一间耳房里去了。



    阳公来到了卧室里,老阴婆赤条条的躺在了床上,手臂支着后脑勺,酥体侧卧,两只小脚微微分叉,摆成一美人鱼的姿势,只是肌肤粗糙色黑,臀薄无肉,胯骨尖翘。



    阳公胃里一阵恶心,但是寄人篱下,也只能牺牲些色相了,他默默的脱光了,露出引以为豪的身体,结实的胸肌还有一些弹性,腹部还算平坦,只是原来浓密的阴毛已经被蝙蝠们扯的一根不剩了。



    阳公雄赳赳的迈上了床……



    耳房内,老妈子给两个小家伙铺床,沈才华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妈子颈部凸起搏动的动脉,黑色的瞳孔不断的收缩,测量着距离,慢慢的张开了小口,露出来那两排锋利的牙齿。



    老妈子全神贯注的铺床,她根本想不到会遭到婴儿的袭击。



    沈才华突然一跃而起,双手死死的用力揪住老妈子的头发,利齿瞬间切断了她的颈动脉,她扭脸望见了沈才华两只黑黑的大眼睛近在咫尺,那眼眶中除了瞳孔见不到一顶点的眼白儿。背上的那个皱皮女婴也丝毫没有了瞌睡的模样,两只小眼睛蔑视的望着她。



    她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景象,身子慢慢的软倒了下去……



    沈才华并没有拼命的喝血,见老妈子已毙命便立即松开手跃了下来。



    他轻轻的爬到门口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于是便悄悄爬了出去,爬过了大厅,纵身跃起,揿动墙壁上的开关。



    暗道门开了,沈才华爬了出去。



    一番云雨之后,阳公搂着老阴婆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阳公和老阴婆幽幽醒转来,均感到肚子已饿,遂起床洗漱后出门来到了大厅里。



    耳房门虚掩着,阳公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他赶紧推开房门,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



    老妈子倒在了血泊中,两只迷茫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阳公上前探了探,早已毙命多时了。



    老阴婆四下里找了找,已经不见了两个婴儿的影子。



    “莫非有外人闯入了客家寮?”老阴婆阴沉着脸说道,一面揿动暗道开关,闪身出去了。



    老阴婆上了楼梯,走过正房,来到了看守大铁门的阿叶住的小屋里。阿叶其实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是著名形意拳的传人,武功高强,名字则是老阴婆给起的,自己是“香江一支花”,花红也需绿叶衬,故名阿叶,死在屋里的那个老妈子名字叫阿枝,也都是相同的意思。



    “阿叶,有外人来过么?”老阴婆冷冷的问道。



    “花姐,没有外人。”阿叶小心翼翼的回答。



    “奇怪,阿枝被人割断了脖子死了,抓来的两个婴儿也跑了,又没有外人来过,那又是谁干的?”老阴婆疑惑道。



    “阿枝死了?”阿叶惊讶道。



    “嗯,你给我里里外外搜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有情况立即告诉我。”老阴婆命令道。



    “是,花姐。”阿叶应道。



    会不会是阳公杀了阿枝,放跑了婴儿?他好像没有下过床啊?况且那两个婴儿若是无人接应,自己又如何逃得出这深宅大院呢?



    老阴婆狐疑的返回了地下大厅,见到餐桌中央的圆洞里卡着阿枝的脑袋,身子则在桌下,脑袋上的毛发已经被剪光了。



    “师妹,发现孩子了么?”阳公焦急的问道。



    “你这是……”老阴婆指着餐桌上阿枝的尸身说道。



    阳公嘿嘿笑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吃饱了再去找孩子。”



    老阴婆望着阳公,心中越发疑惑重重。



    阳公手持一把锋利的小刀,熟练的割开阿枝的脑皮,刀尖插进颅骨缝隙,手腕一翻,撬开了天灵盖,露出来里面白花花的脑子。



    “唔,很新鲜,我要来点蒜酱,熏着才好吃。”阳公说罢,跑去厨房剥了头大蒜,将蒜瓣放入捣蒜臼内不停的捣了起来,待蒜头完全捣烂后,加进去些味精和生抽,然后倒在了两只小瓷碟里,端到了桌子上。



    阳公拿不锈钢汤勺舀了块脑子,熏上些蒜酱,送入口中咀嚼着,啧啧有声道:“新鲜的人脑味道真的是好哇。”



    “唉,”老阴婆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是12月25号,香港的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想不到这圣诞大餐吃的是阿枝的脑子。”



    老阴婆说着也挖了一大块脑垂体撂在了面前的碟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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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3: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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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太极连夜赶到了九龙城寨。

  即使是深夜,城寨里也是热闹非凡,广东人有吃夜宵的习惯,城寨里到处都是各种小吃的摊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儿,荆太极坐到了一个卖四川抄手的摊子前,要了一碗红油抄手,味道怪怪的,不如自己峨嵋老家的正宗。

  “老板,您知道九龙城寨客家寮么?”荆太极边吃边问道。

  老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荆太极无奈,掏出那一大摞人民币来结账。

  “表叔,请付港纸。”老板乜着眼睛瞧着荆太极手上的那一沓钱阴阳怪气的说道。

  坏了,自己兜里哪儿来的港币呢?

  “老板,我只有人民币,没有港币,这样,多给您点。”荆太极商量道。

  老板还是直晃脑袋,这些大陆客,港人打心眼里瞧不起,穿着打扮不是蓝就是黄,满嘴的政治,俗不可耐,所以港人贬称他们统一为“表叔”。

  “老板,对不起。”荆太极说着在桌子上扔下了二十元人民币,同时站起身准备离开。

  那老板咳嗽了一声,蹲在墙角的一个地痞模样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大大咧咧的走到面摊前,斜着眼睛瞄着荆太极。

  “表叔,想吃霸王餐哦?”那家伙说道。

  荆太极不想惹事,转身就走,走了不多远,耳边听到有跟上来的脚步声。

  走到了一处较暗的巷子里时,后面的脚步声加快了,随即便听到背后的风声,荆太极身子猛然间侧移并转身,一把尖刀明晃晃的扑了个空。

  荆太极微微冷笑,轻探手臂,手指在那人的胳膊之上一弹,“当啷”一声,匕首落在了地上,那地痞的整个手臂失去了知觉。

  荆太极回手母食二指掐住了那人的脖子两侧的颈动脉,轻轻一推,将左右两根动脉血管挤靠在了颈骨上,轻按之下,封闭了其50%的血流,那人顿时感到脑部缺氧,眼冒金星。

  “表叔,饶命,我不敢了。”地痞哀求道。

  荆太极冷冷一笑,道:“告诉我,客家寮在哪儿?”

  “我知道,在城寨中心,五六棵大樟树的那个院子就是,很好找的。”那地痞忙不迭的说。

  荆太极手上轻微用力,两根颈动脉全部封闭,截断了脑部的供血,那人软绵绵的到了下去。

  荆太极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朝城寨中心走去。

  荆太极自幼生长在峨眉山脚下,从小便在各个寺庙里玩耍,耳濡目染对武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加之人又聪明伶俐,和尚尼姑们对他也都十分喜欢,便教他一些入门功夫。

  峨眉山在宋代以前是佛道并存,此后道教日衰,自清乾隆年间,峨嵋便成为清一色的佛教天下了。那年,在山上对月峰黑水寺,唐代高僧慧通之妹慧续尼院峨眉祖堂“八音池”旁,荆太极遇见了自己日后的师父王婆婆。

  八音池,荆太极经常来玩,池中集群蛙,路人拍掌,则一大蛙鸣,群蛙次第相和如八音之律,十分和谐,音将终时,则一蛙复大鸣,群蛙顿止。

  这里也是祝由术练功极佳的场所。

  “想学么?”婆婆问。

  “想学。”荆太极回答。

  于是婆婆教了他一些入门的东西,三天后婆婆就离开了,所以当时并未正式拜师。荆太极后来念书离开了家乡,就再也没见到过婆婆了。直到医科大学毕业,分配到了江西婺源县医院,在一次进山采药的过程中,鄱阳湖边的山谷里,他偶然相遇了婆婆,婆婆的模样没变,可是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从此,荆太极拜王婆婆为师,开始学习祝由术。

  源于古代巫术的祝由术,本就是包含了许多中原医术,荆太极出自医大本科,学习起来自是举一反三,突飞猛进。身体上也发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尤为明显的是对异性的不感兴趣,所以至今仍未婚,尽管医院里有很多女护士都在追求他,但他全然敬而远之,仍旧保持着童子之身。还有,就是特别喜爱指弹术,这是祝由科中的一种暗器,他可以做到以指弹石子击落飞鸟,如同弹弓一样。

  方才,他就是以祝由指封闭那个地痞之颈动脉,力度恰到好处,使其昏迷,十分钟后便又可醒来,但会忘记所发生的事情。

  前面已经来到城寨的中心,见到了那五六株巨大的香樟树,那就是客家寮了,他想。

  高墙大院的东边毗邻着有一座五层楼房,荆太极走了过去,那是一家自助式旅馆。

  一位肥胖的中年妇女坐在柜台后面,乜起眼睛看着他,瓮声瓮气的问道:“表叔,要住宿么?”

  荆太极点了点头,说道:“老板,这里一宿多少钱?”

  “五十蚊。”那胖女人道。

  “多少?”荆太极没能听明白。

  “港币五十块啦,表叔。”女人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荆太极又问:“收不收人民币?”

  “当然收了,经常有那边的人来嘛,不过一比二,一块人民币兑两块港币,当然啦,银行里可以兑到一比二点五。”胖女人说道。

  荆太极掏出那沓人民币,堆到柜台上,说道:“预付一周的三百五十元,其余的全都换成港币。”

  “没问题。”女人熟练的数着钞票。

  最后,荆太极付完了一周的房钱,还兑换到了一千五六百块港币,他揣了起来,说道:“我要面西的房间。”

  最高一层的五楼有一间面西的房间,荆太极感到很满意,便要了下来。

  胖女人关门走了以后,荆太极站到了窗前,这里可以俯瞰到客家寮院内的情况。

  天亮后,荆太极走出大楼,先在客家寮大门外及院墙四周转了转,然后随意的沿着一条巷子走进去,熟悉一下地形。

  空气中传来煮肉的香气,这是旁边一家加工熟食的作坊。再往前走就比较热闹了,小食摊比比皆是,热气腾腾。荆太极吃了一碗广州沙河炒粉,味道还不错,账算下来也只有五块港币,他递过去一个崭新的硬币,这是1975年首次面世的五元硬币,昨天胖女人问他要不要硬币,他见硬币比较厚重,便要了十余枚,这东西做暗器使都够分量,他当时想。

  转了一大圈后,来到了一个小商品市场,里面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应有尽有,他走到了一个小摊前,抓起一个旧的望远镜来。

  “先生,这可是美军越战军用物资,红外望远镜,夜间能看出好几百米呢,价钱公道,要吧,给你打个折。”摊主巧舌如簧的推销着。

  荆太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80块港币的价格买了下来。

  回到旅馆房间内,他又观察了大半天,尽管那些大樟树遮挡了部分视线,但还是可以看个大概,院子里看来居住的人不多,除了那个守大门的汉子,没有见到其他人出入,寒生究竟在不在里面呢?他寻思着。

  下午睡了一觉,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他跑出去买了点熟食,回来坐在窗边,边吃边继续观察。

  一直坚持到凌晨时分,客家寮里才终于有了情况。

  一辆平治高档小汽车驶过来客家寮门前,守门大汉打开了大铁门,放车开了进来。

  荆太极抓起红外望远镜,仔细的盯着那辆车。

  这是一款被动式红外线望远镜,捕抓人体的红外热能,敏感度很高,妈的,美国禁止讨论政治话题的东西就是先进,咱们医院里都没有类似的红外设备。

  镜头中出现了一个浅绿色的人影,手中拎着小孩,好像是两个婴儿,因为有两个小小的热成影像,他们走进了房间内。

  荆太极放下了望远镜,天太黑了,肉眼看不清人的模样,红外线也分辨不了是谁,但看走路的姿势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左右,此人不可能是寒生。

  时间不太久,方才那人空着手出来了,然后坐进了车里,平治车缓缓开走了,那两个婴儿看来是送进了屋里面。

  荆太极继续观察着,要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

  就在这时,情况出现了,红外望远镜的镜头里出现了那两个婴儿,运动的速度很快,几个跳跃,竟然跃上了高高的墙头……

  荆太极的红外望远镜紧紧地锁住了墙头上的婴儿,但见那婴儿跃下高墙,落在了墙外的巷子路面上,有些奇怪的是两个婴儿似乎是同时行动,配合的十分默契。

  镜头里,两个婴儿久久都没有移动。

  荆太极的镜头偏移过去,发现了另一个热成像目标,与婴儿对峙着,相距约有两三米远,那是一只狗,个头还比较大。

  荆太极心道,这两婴儿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镜头中,恶狗猛然间窜起,扑向婴儿,不料那两个婴儿也跃了起来,移动的速度比那大狗还要快,两组红外热像重叠在了一起……

  荆太极耳边传来一声凄厉而短暂的狗吠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了。镜头中的两个婴儿又移动了起来,向巷子里跃行,没有走多远,向左面忽的一闪,便不见了。

  荆太极放下望远镜,肉眼望去,那儿正是加工熟食的作坊。

  荆太极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巷子口处,地上汪了一滩鲜血,一条大德国黑背狼狗已经毙命。

  太蹊跷了,两个婴儿赤手空拳的杀死了一条大型犬类,而且只用了一个回合,这究竟是什么怪婴啊,荆太极朝那家熟食作坊望过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他手中摸出两枚硬币,做好了准备,然后悄悄地向那家作坊走去。

  作坊的门半开着,望进去里面有几个工人正在忙碌着,端出热气腾腾的笼屉,还有的手持大锅铲在铁锅里煮着血旺。

  “先生,操作间不能随便进来的,早上七点到摊子上去买。”一个工人拦住了荆太极。

  “哦,我来早了。”荆太极眼睛迅速的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婴儿的踪迹。

  厨房的一侧有一小间二楼夹层,上面堆满了成麻袋的干货,上面灯光照不到,黑黢黢的。

  荆太极退了出来,疑惑的走回了旅馆房间内。

  客家寮,这院子里面还隐藏着什么诡异的事呢?荆太极打了个哈欠,一翻身,爬到了床上睡去了。

  上午九点钟左右,他醒了,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准备出去吃早点,他站在窗户口向下望去,客家寮又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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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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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了清晨时分,仍然没有沈才华和皱皮女婴的任何下落,大家心急如焚,早餐都没有胃口吃。

  “我先去找一下九龙城寨客家寮吧。”吴道明起身说道。

  寒生想了想,沉吟道:“阳公老僧应该已经到那儿了,现在我们把他女儿弄丢了,恐怕会有些麻烦,我必须当面向阳公解释清楚。”

  “我陪你去。”刘今墨说道。

  寒生望了望刘今墨,对他说:“不,你留在家里,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其他人都没有多少江湖经验。”

  “我也要去。”残儿坚定的说道。

  最后定下来,吴道明、寒生、残儿和妮卡前往客家寮,其余人等在家里。

  吴道明在别墅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四个人随即乘车下山。

  吴道明注意观察着,后视镜中又出现了一辆尾随的车辆,这次不是日本大发车,而是一辆白色的福特,一直到了中环,那辆车仍旧死死的咬住在后面。

  吴道明叫出租车司机停靠到马路边上的一个电话亭前,自己单独下车给周警司挂了个电话。

  “周警司,怎么说话不算数?你的手下还开车盯在我的屁股后面。”吴道明不满意的说道。

  “根本不可能啊,我早已经叫何探长撤了呀?你说说是个什么样子的车?”周警司委屈的说道。

  “白色福特,我的车是辆红色出租车。”吴道明将自己乘坐的这辆的士车牌号码告诉了周警司,白色福特停在数十米开外,看不清车号。

  “我立刻处理,对了,上次说的那件事儿考虑好了么?”周警司关切地问道。

  “你安排见面吧。”吴道明挂断了电话。

  吴道明上了出租车,向九龙城方向而去,白色福特车又尾随在了后面。

  此刻,正在九龙旺角一带查案的何天豪探长接到了总台的呼叫,他抓起车上的无线话筒,里面传来了周警司的声音。

  “不是我们警方的人。”何天豪肯定的说道。

  “截下来,搞清楚是哪路人马。”周警司命令道。

  “是,长官。”何天豪转换频道,召集巡逻警车拦截那辆白色的福特车。

  红磡海底隧道北段红磡出口收费站处,白色的福特车被拦截了下来。

  车内坐着两个年轻人,不满意的摇下车窗,说道:“干什么,阿sir?”

  何天豪探长打量着两个烂仔,不耐烦地对巡警吩咐说道:“带回七号差馆。”

  两个家伙被押上了警车,隧道口的一辆清障车拖起白色福特车一起返回了位于港岛西营盘的西区警署。

  吴道明从后视镜中看见了白色福特车被警察拦停了,心中嘿嘿冷笑了两声。

  吴道明一行走进了九龙城寨,他注意看了下,那个测字相士依旧没有出摊。他拦住几位路人打听客家寮,最后终于有人指点了路径,没费多大事儿,他们就找到了生长着那几株粗大香樟树的院落。

  吴道明上前按响了门铃。

  “找谁?”铁门里传来了一个男人浑厚死板的声音。

  “请问,这是客家寮么?”吴道明客气地问道。

  “找谁?”里面的人还是那句话。

  “是阳公老僧约我们来的。”寒生听着着急,索性直接道破得好。

  “什么阳公阴公的,没听说,你们是谁?”那人一双深邃的眼睛在铁门上的小窗口里盯着他们。

  “我叫寒生,从江西来的。”寒生说道。

  “等着,我问问别人有没有知道的。”小铁窗“砰”的地一声关上了。

  过了片刻,大铁门从里面“咣当”一声打开了,阳公似笑非笑的站在了面前……

  “寒生,请进来吧,咦,刘今墨没有来么?”阳公最后看到了妮卡,心中不禁一愣,那湘西老叟不知道是否也来了?

  阳公带着他们直接走入了正房,沿着楼梯下去到了地下室。

  地下大厅里灯火辉煌,正中央的太师椅里盘腿大坐着老阴婆,手中一根大烟袋,阴鸷的目光冷冰冰的投射过来。

  身后暗道门关上了,吴道明心中有点忐忑不安起来,如此隐秘的地下暗道,轻而易举的就让四个人随便进来了,恐怕就不容易出得去了。

  “你们用过早餐了么,那边还剩了些美味的人脑,要不要尝尝?”阳公手指着墙边餐桌上的阿枝打开的头颅,客气地说道。

  寒生等人的目光朝墙边望去,看到了阿枝,身子跪在了桌下,脖子卡在了桌面上,面目表情呆滞,空洞的眼神瞅着这边,脑瓜顶已经掀开,里面白花花的大脑已经吃去了一半。

  众人一阵恶心欲呕,不敢再看,这阳公和老阴婆简直就是个冷血变态狂。

  寒生一点都不想再呆下去了,他面向阳公老僧,坦然说道:“阳公老僧,你的女儿我采用了阴阳颠倒之术治疗,将其任脉与沈才华的督脉绑在了一起,需要七天便可痊愈,但是昨天晚上,男婴沈才华的母亲突然去世,对孩子产生了强力的刺激,那孩子背着你的女儿一起不见了,我们正在寻找,估计还在半山上,走不远的。另外,我们发现了一清的尸体,请你们告诉我明月的下落。”寒生瞟了老阴婆一眼。

  阳公嘿嘿接连干笑了数声,说道:“我女儿还在半山上?开什么玩笑?他们凌晨的时候还在我这儿呢,睡了一觉就跑了,难道不是你们里应外合布的局么?”

  吴道明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女儿凌晨时在你这儿?这怎么可能?半山到这里,隔着一条维多利亚海湾呢,过了大半个香港了。”

  “别装蒜了,那婴儿一点点大,没有知情人的帮助和接应,如何能够从这地下逃出去?阿枝是会武功的,没有高手进来,她的脖子上的血管怎会轻易被掐断?难道是几个月大的婴儿干的么?”阳公反问道。

  吴道明急切的说道:“当然是婴儿自己干的,你们有没有看这几天的新闻?港岛半山大猩猩杰弗和警务处长家的猎狼犬巨人相继被杀,伤口都在脖子上,咬断了颈动脉,案发地点距我家咫尺之遥,都是沈才华来了之后发生的。我想明白了,肯定是你们在半山别墅附近掳走婴儿,带到了客家寮,不料凌晨婴儿咬死了那个叫做阿枝的女人,逃出了这个地方。阳公,事不宜迟,我们此刻必须要同心协力尽快找到他们,否则,他们是会出危险的。”他想,必须设法尽快离开这地下室,本以为女婴在手可以安全些,看来还是太大意了。

  “别在那儿自作聪明了,也不动动脑子,进来了还想出去么?这样蠢的脑子,估计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坐在太师椅中的老阴婆突然发话道,声音古里古怪。

  吴道明脸色苍白:“你们想怎样?”

  阳公眼睛瞥了一眼妮卡,看其视若无物的表情,心里疑惑不定,湘西老叟若是也来了,事情恐怕不容易搞定。

  寒生毫不畏惧,目光直视老阴婆,平静的说道:“你就是‘香江一支花’老阴婆吧,我问你,你把明月怎么样了?”

  老阴婆烟袋锅一指侧面的一个房门,阴声桀笑道:“我那个美貌徒儿么?喏,就在那边的耳房里躺着呢,你们去道个别吧。”

  寒生顺着老阴婆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儿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此刻,残儿早已冲向并拉开那扇木门,一头钻进去……

  寒生等人也随即跟了进去。

  绿荧荧的光线照射在屋子中央的一个木台上,上面躺着一个人,身穿蓝色劳动布工作服,脚套一双黄色解放胶鞋,寒生等人认出来了,那人正是明月,身上穿的是一清师傅最后离开时的装束。

  简朴的衣服遮掩不住明月优美的曲线,高耸的乳峰,平坦的腹部和那修长的双腿,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披在 了眼睑上,肌肤如凝脂,纯洁似莲花。

  残儿痴痴的望着她,泪水汨汨流下。

  “她死了么?”残儿呜咽着声音问道。

  寒生上前伸出手指,切按在明月的手腕三关上,浮中沉三取其脉而不得,“没有脉象。”他说道,随后面现欣慰之色。

  吴道明似有不解道:“寒生,因何面露喜色?”

  寒生解释道:“明月既能脱离一清肉体,不再依赖宿主,说明老阴婆已经给她使用了‘阉人覃’,令她返回了中阴身,据说‘阴阳覃’中的阳覃可以催醒中阴身,所以送了一口气。”

  “看来你懂的还不少嘛,连祝由术也知道。”客厅里传来老阴婆阴阳怪气的声音。

  寒生从怀中掏出阴阳尺,轻轻拨开明月的嘴唇,将尺子放下去,然后吩咐道:“你们注意看着刻度。”说罢走出房间,来到了大厅里。

  “老阴婆,你既然已经恢复了明月的中阴身,为何不索性治愈她?”寒生站在老阴婆面前平静的说道。

  老阴婆眼睛直视着寒生,口中阴笑道:“单靠阴阳覃是不行的。”

  “那还需要什么?”寒生问道。

  “需要什么?施行唤醒中阴身的祝由术,还需要一个肯为她献身的真童子,我已经寻找了数日而不得。”老阴婆说道。

  “童子,年轻的男孩子不是有很多么?”寒生有些不理解。

  老阴婆发出了一阵淫笑,道:“哪里还能再找到真童子了?告诉你吧,在香港要想找到一个已发育成熟的处男,简直如同大海捞针,难如登天呢。奶奶瞧你的摸样,眉紧而不散,手臂肉骨未分家,倒还真的是个童子哩。”

  寒生脸上微微一红,说道:“难道也要用阴阳媾和的方法么?”

  老阴婆越发笑了:“阴阳媾和,哪有这等的美事?阳覃的药力需童子纯阳精血为引方可使用,然后这位献身的童子就会精绝身亡,发生尸变,成为僵尸或是血尸什么的了。”

  “如何取纯阳精血?”寒生接着问道,这大概已经是极高深的祝由科巫术了。

  “当然是用锋利的快刀了。”老阴婆回答说道。

  寒生想了想,说道:“世上医术流派甚多,一定有不伤人而催醒中阴身的另类疗法,天门山鬼谷洞的湘西老叟就曾以阴阳媾和之术治愈过肉尸。”

  “哼,”老阴婆嗤之以鼻,然后说道,“你说的方法,那肉尸非得处子之身不可,可是明月已经不是了。”

  寒生心道,哦,原来那黄家公子早已经玷污了明月,可怜的明月最后还是为黄家所害。

  “那你愿不愿意牺牲自己来救明月一命呢?”老阴婆阴鸷的目光直视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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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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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生闻言愣了一下,说道:“我不能这么做,我已经订婚了,江西老家还有一个女孩还在等着我,我不能为救一个人而伤害另一个人。”

  “我愿意。”身后传来残儿痛苦的声音。

  老阴婆惊奇的望着他,世间真的有人会傻到这种程度,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换取一个注定要做别人老婆的女人命的么?

  “你过来,让我看看。”老阴婆招手唤残儿上前。

  残儿义无反顾地踏步走到了太师椅的前面。

  老阴婆伸手摸摸残儿的眉毛,之后又让他挽起了袖子,探出干枯的手指,抓了抓他小臂上的肌肉,嘴里说道:“嗯,不错,眉齐顺而不散,臂肉包骨丝毫不离鹘,确实是真童子,这样的人在香港早已绝种了。嗯,你和明月是什么关系?”

  残儿凛色道:“我与明月并无任何关系。”

  老阴婆疑惑道:“既无关系,因何为她而舍命呢?”

  残儿怔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了明月,”老阴婆嘿嘿笑将起来,又道,“眼光倒是不错,可是你救了她,她还是会嫁给别人,每夜钻进那个男人的被窝里,一起做那生儿育女之事,你还愿意么?”

  “只要明月自己感到快乐,我就愿意。”残儿坚定的说道。

  “好,奶奶今天就成全你这痴男子了。”老阴婆满意的说道。

  寒生忙制止道:“残儿,你还有老母亲在日夜思念,盼着你平安回家呢。”

  残儿转身对寒生呜咽道:“残儿救完明月后就会尸变,无论是变成了哪一种,我都会日夜兼程的赶回湘西,与母亲相依为命,从此永不再分离……”两行泪水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

  这又是何苦呢?明月心中只有黄建国那个坏蛋,你以牺牲为代价所换来的未必就是明月日后的幸福,寒生心中思索着,叹息不已。

  此刻,妮卡倚在门旁,心灵被震撼了,世间竟有如此痴情的男子,这是以前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

  “跟我来吧。”老阴婆一把抓住残儿,走进一间耳房内。

  寒生刚要跟过去,阳公闪身挡住了去路。

  “慢!祝由取精术非本派之人不得观看,况且是残儿自愿,你们不是很希望明月那丫头活过来的么?”阳公嘿嘿笑道。

  寒生扭头望了一眼吴道明,吴道明头脑中飞快的转动着,最后还是对着寒生摇了摇头,自己的阴阳锥还没长够长度,目前实力悬殊太大,绝非阳公的对手。

  耳房内,老阴婆对残儿说道:“脱下全身的衣服,躺在床上。”

  残儿略一迟疑,然后毅然除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红着脸赤条条的站在了老阴婆的面前。

  老阴婆望着残儿结实的身材,丰满的胸大肌,结瓣的腹肌,腰间并无一丝赘肉,硕大的阳具,健壮的大腿。

  唉,可比阳公强的太多了……

  残儿光着身子仰面躺在了床上,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赤裸着身体,实在是羞愧难当,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那天晚上,月光下明月惊为仙子般的容貌,还有那血腥的天门客栈,自己临昏厥过去的最后一眼,他瞥见了明月洁白如玉的身子……明月,今天离别后,我将永远不会与你再相见了。

  残儿毕竟还是童子,脑海中想着明月,胯下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阳具在一点点地勃起……

  残儿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没有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这一切却落入了老阴婆的视线中。

  唉,老阴婆长叹一声,取出一卷医用白胶布,扯下了一条,“啪”的一声,用胶布将残儿直挺挺的阳具粘在了他的大腿上,不能让那东西妨碍自己的工作。

  随即,老阴婆抽出烟袋锅,拔掉铜锅,只剩下那只铜杆,在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气球,套在了铜杆头端的白玉嘴儿上,然后定睛细看残儿。

  残儿依旧沉浸在对明月的回忆和坚决为其牺牲的悲壮联想之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老阴婆看着摇了摇头,唉,叹了一口气,然后举起烟袋杆对准残儿小腹的丹田气海处用力扎了下去……

  “啊!”残儿大叫一声,疼得浑身乱颤,“啪”的一声响,阳具崩开了粘着大腿的胶布,身子一挺,“嗖嗖嗖”几股白色的粘稠液体骤然喷薄而出,射了老阴婆一脸。

  老阴婆丝毫不敢怠慢,双手紧紧抓住烟袋杆,那气球在一丝丝的膨胀,不一会就已经有足球般大小了,老阴婆揪住气球拧了几个圈,松了一口气,拔下了铜烟杆。

  这里面装的就是残儿气化的全部先天童子精血。

  残儿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呼,震惊了厅内的寒生等人,正欲上前,门开了,老阴婆脸上挂着白色的粘液,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手中拿着那个鼓囊囊的气球……

  寒生冲进屋里闻状大吃一惊……

  残儿赤身裸体的躺在那儿,已经完全失去了直觉,粘着白色胶布的阳具蔫蔫的歪倒在一旁,腹部脐下一寸半的地方露出一个洞,皮肉向外翻着,粘满了血渍。

  那是气海,寒生心中惊道。

  气海,道家称之为丹田,任脉水气在此吸热后气化胀散而化为充盈的先天混沌之气,本穴如同气之海洋,故名气海。任脉气血中膏脂之物、肺金之性的凉性水气在此亦随水气的胀散而输往人体各部,循任脉上传阴交穴。

  残儿丹田内的童子先天精血已经被取走了,可怜的他将要发生尸变,究竟会是哪一种,寒生也不知道,阵阵寒意袭上了他的心头。

  就在此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妮卡默默地走到了残儿的身旁,伸手轻轻的取下了粘在阳具上的那条白胶布,然后俯下身去,嘴唇按在了残儿的唇上,将自己体内的充满大自然花香之气源源不断地吹入了他的口中……

  残儿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大家看见那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残儿变成了一具醒尸,与妮卡是同类。

  此刻,满屋子里充满了鲜花的香气,沁人肺腑,恍若来到了乡间田野,宁静而清新,令人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

  寒生和吴道明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妮卡轻轻的为残儿穿上了衣服,眼光流露出无限的哀怨与爱怜。

  她转身望着寒生,美丽的大眼睛如波似秋水,许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寒生,自你第一天来到苗寨,我就下定决心跟你一生一世,不管你心中是否已另有所爱,可是今天,我看到了另一个更值得我照顾的好男人。寒生,我……要走了,残儿以后就是我的同类了,毕竟人鬼殊途,我和他将永远不会分离,也不会像人那样生老病死。记得看我们去,等残儿的娘亲故去后,我俩就会搬到鬼谷洞里居住,共同研习鬼谷神功,再也不问世间事。从今以后,苗家落花洞女就再也不存在了……”两滴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转了很久,终于落了下来。

  残儿刚刚尸变,神志尚未恢复,妮卡搀扶着他默默地从寒生身边走过,残儿茫然的目光中隐约流露着一种永久难以磨灭的伤痕。

  阳公闪开身子,揿动了墙壁上的开关,暗道门打开了,他不想拦住湘西老叟的人,走了更好,两具醒尸而已。

  寒生默默地望着妮卡和残儿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鼻子里那股天然的香气还未散去,一股难言的惆怅又涌上了心头。

  那边耳房里,老阴婆正紧张的忙活着,她先剥光了明月的衣服,然后取出一小坛珍藏了多年的阳覃水,将气球嘴儿塞入那液体之中,小心翼翼的将气球里面的童子先天精血缓缓注入,待全部注入以后,盖好了坛盖轻轻的摇晃起来。

  寒生推门迈步跨进耳房。

  “出去,大姑娘光着腚躺在这儿,你们臭男人进来作啥?”老阴婆古怪的淫笑道。

  寒生一眼瞥见明月光着身子,脸一红,忙低头回身退回了大厅内,并轻轻带上了房门。尽管自己是医生,又极想知道催醒中阴身的祝由之术,但是看人家女孩儿的身子还是不应当做的。

  大厅内,阳公又坐到了餐桌旁,捧起了阿枝的脑袋,用小勺舀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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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3: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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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房内,老阴婆摇匀了坛内的阳覃血精水,打开了坛盖,第一步先在明月赤裸的肉体上的仁督冲三脉同出之会阴穴处倒了些透明的液体,然后用手按照仁、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的顺序飞快的涂抹了起来,之后,再倒再涂抹,片刻之间,已经将明月奇经八脉涂抹了一遍。

  任督两脉为人身之子午,乃丹家阳火阴符升降之道,坎水离火交媾之乡,上通泥丸,下达涌泉。阳覃血精被老阴婆的内里逼入渗进奇经八脉之中,遂真气而集散,周流一身,气合自然,消阴长阳,待到水中火发,雪里开花,黄芽可得,祝由可成。

  老阴婆不经意的伸手抽出明月口中的阴阳尺,“咦,”她轻声惊呼着,那尺子托在手里沉甸甸的,颜色呈青黑色,此乃绝非一般的木尺,老阴婆将阴阳尺暂且放在了一边,先着手将坛内剩余的液体全部倒进了明月的口中。

  老阴婆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道:“嗯,想不到奶奶我晚年还能找到一个这么美貌的衣钵传人。”

  她拿起了那把阴阳尺,翻过来掉过去的琢磨起来,这是一把阴沉木古尺,从上面的字迹看,应该是秦小篆不错,这是秦始皇统一中原后通行的文字,尺尾端刻有一小篆字,不注意看不出来,老阴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一个“璞”字。

  老阴婆记起来,她师父白婆婆曾讲过三国后的西晋,有位著名学者、道学风水数术大师,名字叫做郭璞,实际上是中原最有名的祝由大师。他的祝由幻术极高明,连正史《晋书.郭璞传》中都有记载。当年郭璞南渡途经庐江时,看中了庐江太守胡孟康家的婢女,因难以启齿索要,就暗地使用祝由术,夜里在胡宅周围撒上赤小豆。第二天早晨,胡孟康突然发现数千个红衣人包围了住宅,走近再看,这些红衣人就消失了。如是往复,胡孟康觉得很蹊跷,就对郭璞说了此事,郭璞听后,对胡孟康说道:“这是让你家的那个婢女闹的,把她送到东南二十里外卖了吧。卖时别砍价,这样你家中的妖孽就除掉啦。”胡太守依从,将婢女送至东南二十里外,郭璞则指使家人到那里,以低廉的价格把婢女买了下来。

  西晋末年战乱将起,郭璞躲避江南,时任参军,后为驻守荆州的将军王敦所杀,年仅49岁,后晋明帝在南京玄武湖畔建了郭璞的衣冠冢,名“郭公墩”。

  而其之所以被杀,据说是因为争夺一把尺子……

  老阴婆转身从壁橱中取出一套阿枝的蓝印花布衣褂和一双黑色布鞋,放在了明月的身旁,然后手拿着那把青黑色的阴阳尺走出了房门。

  寒生闻状忙问道:“明月怎么样了?”

  老阴婆嘿嘿一笑,道:“祝由秘术再神奇,也需要个把时辰,寒生,我问你,你这把阴阳尺从何而来?”

  寒生一愣,遂答道:“祖辈所传。”

  “你家祖辈与郭璞是什么关系?”老阴婆接着问道。

  “郭璞?我不知道。”寒生老实的回答。

  吴道明在一旁插话道:“郭璞,山西闻喜人,晋初建平太守郭瑗之子,曾著《葬书》、《青囊经》,相传师从河东郭公,授青囊九卷,洞悉阴阳、天文、五行、卜筮之事,是历史上第一个给风水定义的人。他在《葬书》中云,‘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后人都视郭璞为风水史上之鼻祖。”

  老阴婆惊奇的望着吴道明,心道,此人甚是精通风水啊,她微笑道:“你就是号称‘岭南第一风水师’的吴道明?”

  “不错,在下正是吴道明。”吴道明颌首答道。

  “嗯,果然潇洒倜傥,不愧为是古仙的传人。”老阴婆赞许的说道。

  吴道明诧异道:“你知道我师父?”

  老阴婆阴笑着说道:“他是我师父的情人,我怎会不知道。”

  “你……你师父是白素贞!”吴道明惊道。

  老阴婆点点头:“她老人家本名不叫白素贞,因为恋上了你师父,两人戏称你师父古仙为许仙,我师父才改名叫白素贞,取自‘白蛇传’的故事,最终结局果真也同戏文里一样,未能相伴白头。”

  吴道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至死不忘的情人白女士竟然就是老阴婆的师父白婆婆……

  “他俩既然如此相爱,为什么不能终成眷属呢?”吴道明不解的问道。

  老阴婆看了他一眼,说道:“古仙没有对你说过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师父向来忌讳提到白女士,所以自己所之甚少,也不敢多问。

  “白素贞现在哪儿?”吴道明说道,明月已经由老阴婆医治了,沈菜花已死,他明白,找到白女士也无甚必要了,但还是忍不住地要问一声。

  老阴婆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脸对寒生说道:“你不知道郭璞的事情,说明这把尺子为你祖先偶然所得,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我不明白。”寒生疑惑不解。

  “这尺乃是郭璞之物,祝由之宝,已经失传1400年了。”老阴婆说道。

  “郭公葬尺!”吴道明闻言大惊失色。

  “什么郭公葬尺?”寒生不解的问道,对历史方面的东西,他实在是所知有限,盖因当时中学读的历史课本里只有几次农民大起义,民间旧书也都被焚毁了,人们知识普遍贫乏。

  吴道明解释道:“郭璞有一把阴阳尺,据说十分的诡异,与《葬经》合用,不但可量度阴阳,而且还能解鬼气,破祝由,后人称之为‘郭公葬尺’。西晋末年,荆州将军王敦欲谋反,请郭璞卜筮吉凶,郭璞告诉他‘无成’,王敦又问若起事的话,自己能够活多久?郭答,‘明公起事,必祸不久。若住武昌,寿不可测。’告诉他不可以起兵造反,方可命久。王敦大怒,问道,‘卿寿几何?’,郭璞算了下自己的命,说道,‘命尽今日日中。’果然盛怒之下的王敦当天就把他杀了。”

  寒生听得津津有味儿,忙问道:“后来呢?”

  吴道明接着道:“郭璞死后,王敦起事后两个月不到战败愤惋而死,都被郭璞说中了。”

  “易术真的是神奇啊。”寒生感慨不已。

  吴道明笑笑,道:“后人怀疑的也不少,如明朝的大画家沈周在其《咏风水》一诗中写道,‘气散风冲哪可居,先生埋骨理何如?日中尚未逃兵解,世人今犹信葬书。’郭璞死后埋骨何处,至今仍是个谜,自此,那把世人觊觎的‘郭公葬尺’也一同下落不明了。”

  寒生到此时,方才醒悟过来,灵古洞前千年古墓的主人,那具长满白毛的尸体原来不是泛泛之辈,竟然可能就是郭璞本人!西晋在三国之后,郭璞得到了那本华佗的《青囊经》,并未流传于世,而是与‘郭公葬尺’同穴陪葬在了一起。

  “好了,寒生你已经知道了这把阴阳尺的来历,我就收下了,作为报答,今天奶奶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吃你的脑子了,你们可以走了。”老阴婆大方的说道。

  寒生清澈的目光看着老阴婆,平静的说道:“不,阴阳尺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我不能给你,还有,明月是否留下,我们都要尊重她本人的意愿。”

  老阴婆一听,顿时发出一连串阴栗的怪笑:“凭什么?就凭你们两个?一个武功低微,一个根本就不识武功,奶奶是心情好,才放你们一马,不要不识抬举。”

  吴道明一看要坏事,连忙拽了一下寒生,并对老阴婆说道:“前辈,看在你师父和我师父的份上,我们也不与你计较了,阴阳尺暂且寄存在你这儿,但是明月的事情,香港是个法制社会,她已经超过十八岁,完全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所以,我们应该尊重她本人的意愿才是。”他想自己来个不卑不亢的折中,待出去脱离了危险以后再设法讨回阴阳尺。

  “你们去吧,明月不会跟你们走的。”老阴婆不耐烦地说道。

  “我要跟他们走。”耳房门开了,一身蓝印花布衣衫的明月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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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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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太极站在五楼房间的窗口前,认出来进入客家寮的一行人中的寒生,终于等到了,他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寒生他们同先前那两个婴儿有什么关系么?荆太极努力的回忆着,他记起了前不久与孟祝祺前往南山村寒生家送红头文件,经过院子里的时候,看见一个满脸暗瘡的丑男怀中抱着一个皱皮婴儿,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个呢?若是,自己抢先一步捉到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接近寒生,也才创造了接近寒生下祝由散的机会。

  他想好便立刻行动起来,下楼来到了客家寮门外,昨晚那狼狗的尸体早已不见了,大概是被什么人拖回去吃了,地下隐约留有一摊血渍。

  荆太极快步走进了那家熟食作坊,早上的活干完了,工人们都已离去,只剩下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在做清洁。

  “你怎么又来了?操作间不能随便进来的,出去!”那工头认出来荆太极早上已经来过一次了。

  荆太极伸出手指抬至唇边“嘘”了一声,然后落下手指一弹,一枚五元硬币“嗖”的一下疾射而出。那工头还没反应过来,胸口膻中穴已中镖,随即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荆太极拾起硬币在手心里,然后蹑手蹑脚的爬上了二楼的夹层,夹层内黑咕隆咚的,弥散着一股菌类的气味儿,他自裤袋里轻轻摸出手电筒。

  猛然间,他刷的揿亮手电,明亮的光柱射到了一摞香菇大纸箱上,纸箱盖敞开着,干香菇堆里睡着两个婴儿,他们腰背间缠绕着白色的绷带,绷带上血迹斑斑。

  其中一个小点的婴儿皱皮皱脸,秃而无毛,他认出来了,那正是寒生家丑男怀中抱着的皱皮婴儿。

  好机会,事不宜迟,荆太极上前探出手臂就是一抓……

  突然间,沈才华睁开了眼睛,瞳孔闪动,瞬间闪电般的跃起,“扑哧”就是一口。荆太极根本未料到婴儿骤然间醒转,而且会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击,顿时大吃一惊,好在反应敏捷,将手电筒递到了前面。

  耳边听得“咔嚓”一声响,但觉手中一震,手电光一下子灭掉了,黑暗中白影一闪,墙上的一扇木板窗已被撞开,明亮的阳光由外照射了进来,窗台上站着那两个婴儿的身影……

  荆太极想都没想,手指一弹,那枚五元硬币裹挟着破空之声朝婴儿的腰间飞去……

  婴儿的身影不见了,打中了么?荆太极不知道,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电筒,前端头部已经被咬扁了,灯泡也破碎了,铁皮上洞穿着几个牙印,太可怕了,难怪那条大狼狗会一招毙命呢。

  荆太极甩掉手中的破手电筒,扒到窗台上向外看去,远远的望见那两个婴儿已经越过了几个房顶,撅着小屁股正在朝正南的方向逃窜。

  荆太极回身跳下二楼夹层,快步走出熟食作坊,追踪而去。

  跑过了两三条横巷,他终于发现了正在平房顶上跳跃如飞的婴儿,前面已经到了九龙城寨的最热闹的小广场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快看!那是什么?”人群中有人发现了趴在一个高高的灯箱广告牌上喘着气的婴儿。

  人们“呼”的一下子聚拢了起来,仰望着广告灯箱的上面,惊奇的看到了两个婴儿,一个驮着一个,中间缠绕着绷带,游客们指指点点,其中还有一些外国人。

  “why?”一个西方游客不解的问道。

  荆太极挤过人群,万分的恼火,这下子麻烦了,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婴儿呢?

  “瞧,那两个婴儿身上还有血迹呢!”有人尖声喊叫了起来。

  “赶快报警!”有人镇定的说道。

  沈才华眼睛朝下面望着,瞳孔不停的在收缩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已经吓慌了。

  有一个热心的年轻人,顺着一根灯柱向上爬去,试图接近婴儿。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屏住了呼吸眼盯着那人徐徐攀上的身影。

  终于,那人攀到了灯柱的顶部,轻轻的将手伸向了沈才华,准备抓住绷带,救他俩下来。

  人们紧张的望着,眼睛都不敢眨,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沈才华身子往后缩着。

  此刻,出现了令人们大吃一惊的一幕,皱皮女婴突然发难,“啪”的啐出一口粘痰击在了年轻人的面门上……

  那人措不及防,一愣之下双手把持不住,竟然从柱顶掉了下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远处传来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有人高呼:“好了,消防队来了。”

  人们平静了下来,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十余名雄赳赳的香港消防队员,身背绳索,扛着梯子,带着气囊跑步来到了现场,迅速的拉起了一道警戒线,沿着灯箱广告铺起了气囊,充足了空气,以防婴儿不慎跌落。

  几名医护人员将受伤的年轻人抬上了担架,送往救护车上。

  一名消防队的头头举起了话筒:“小朋友,不要怕,我们是香港皇家消防队,请你们待在那儿不要动,我们马上救你们下来,我再说一遍……”

  消防队员们的动作十分的敏捷,梯子一架好,马上就有一位消防员爬了上去,迅速的接近了婴儿。

  沈才华黑黑的眼睛盯住了爬上来的消防员,回手一掌,击碎了灯箱的玻璃,小手抓起了一条尖尖的玻璃片,对着消防员,口中发出“嗤嗤”的恐吓声。

  碎玻璃划破了他那细嫩的皮肤,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流了下来。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忿怒的叫喊声:“不要逼他!”

  一伙扛着摄像器材的人冲了进来,原来是香港丽的电视台的一组摄制人员,正在附近街上拍摄并实况转播当日新闻,发现这边出事,立刻赶了过来,匆匆架设好摄像机并连线转播车,镜头对准了灯箱广告牌上两名婴儿。

  那位中年男主持人手持话筒立即开始了突发事件的实况转播:“今天上午,九龙城寨发生了一起罕见的事故,两名婴儿不知何故出现在高高的灯箱广告牌上,香港丽达电视台现在为您实况转播,我是主持人……”

  荆太极躲在人群里看到这一切,心中暗道,不好,这样要出事。

  环顾左右,人们都在聚精会神的仰望着上面,他悄悄地取出一枚硬币,手指一弹,疾射而出,破空声已经被掩盖在人群的嘈杂声中,那枚硬币击中了消防队员的大腿外侧足阳明胃经的伏兔穴,消防员大腿一麻,身子晃了两晃,便从梯子上一头摔了下来,落在了气垫上。

  人群中发出一阵嘘声,以为消防员是失足掉下来的。

  消防队的头头也感到很没面子,于是又抄起了话筒:“小朋友,请你放下手中的武器,无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也要珍惜爱护自己的生命,请问小朋友,你的妈妈在哪里?”

  “妈妈。”沈才华趴在灯箱上,孤独无助的眼神茫然的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

  与此同时,香港岛半山别墅内,刘今墨和师太及老祖坐在客厅里正在看着电视,那年代,香港只有丽达和无线台,他们正在看的是丽达台的新闻节目。电视画面一转,出现了九龙城寨那个高高的灯箱广告牌,镜头逐渐拉近,屏幕上出现了沈才华和皱皮女婴的画面……

  “啊,我的女儿!”老祖大叫了一声。

  刘今墨也看到了沈才华,猛地站立了起来,他多少能够听懂一点广东白话。

  “九龙城寨发现了他们,我们赶紧去!”刘今墨拉着老祖匆匆忙忙跑出门去,留下师太看家。

  山顶道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九龙城寨而去。

  稍早些时候,香港西区警署问讯室内,周警司亲自审问的那两个烂仔也招架隐瞒不住,如实地招供了。

  他们供认,是九龙城寨测字相士老纪派他们跟踪山顶道911号的主人的,老纪平时落脚在城寨内的客家寮,至于客家寮内的情况,他们只知道住有一个小脚老太婆,听老纪说叫“香江一支花。”

  周警司闻言喜出望外,“香江一支花”隐匿江湖几十年了,想不到,今天会栽在我周某人的手里。

  事不宜迟,周警司立刻命令何天豪探长带上十几名警员,带好了武器,马上出发前往九龙城寨客家寮,拘捕“香江一支花”及其同伙。

  七八辆警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出了西区警署,一路鸣着警笛,直奔九龙城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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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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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出现在众人面前,身着蓝印花布褂、土布裤,脚蹬一双黑布鞋,明眸诰齿,清纯可人,俏丽之极,大家不由得看的呆了。

  “我要同他们一起走。”她说。

  老阴婆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气,她一声不响地盘腿坐回到了太师椅上,点燃了烟袋锅,阳公也放下了阿枝的脑袋,戒备的目光移向了这边。

  吴道明骤感气氛不对,说了声:“大家有话慢慢说,总有商量余地的,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大厅角落的洗手间里,吴道明一面假装小便,一面迅速的扒拉着寻找生长稍长一点的阴毛,最后发现了四根,一狠心将它们都拽了下来,疼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

  他将阴毛握在了手掌心里,心想,看来一场恶斗是躲不过了。

  回到了大厅,听到明月正含泪对老阴婆说话:“……我感谢婆婆救了我,但我的心早已有所属,无论他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去找他,一生一世陪伴在他的身边,婆婆,求您成全明月。”

  老阴婆冷笑道:“那个黄公子就是夺了你贞操的那个人吧?你中毒不也是吃了黄家的月饼么?你怎么知道他们黄家不会始乱终弃呢?自古以来,天下男人大都见异思迁,个个都是负心汉,不如跟了奶奶,学好了上乘武功,便不怕那些臭男人了。”老阴婆的目光瞥向了阳公,阳公自是佯作不见。

  “黄公子不是那种人,他答应过要娶我的。”明月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明月,你对黄建国了解的多么?此人极富心机,黄家居心叵测,甚至还毒杀你的师父无名师太和吴先生,你要三思啊。”寒生诚心实意的说道。

  “不错,黄乾穗在饮食中下鹤顶红暗算我和你师父,若不是寒生兄弟搭救,我们早就埋尸荒野了。”吴道明点头证实道。

  老阴婆颇感意外的看着寒生和吴道明。

  “怎么样?黄家如此阴险毒辣,你还是执意要去送死么?”老阴婆说道。

  “这一切是黄乾穗所为,建国肯定是毫不知情的,我要去向他问个明白,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学生,若是知道的话,决不会同意他父亲这样做的。”明月坚持说道。

  “老阴婆,只有事实能够转变明月的想法,所以我还是决意将她带走,天道循坏,一切顺其自然吧。”寒生对老阴婆说道,语气坚定。

  老阴婆心中恼极,突然一转念,面色一变,说道:“明月,奶奶退一步,以寒生所说为准,他说你走,奶奶我不拦,他说你留下,你不得异议,如何?”

  明月清澈的眼睛微笑着望着寒生,点点头,说道:“好。”

  老阴婆手按太师椅扶手下面的电门开关,霎时整个房间的电灯全部熄灭,漆黑一片,紧接着老阴婆的嘴嘬起一嘘,一缕关东萨满蛤蟆迷烟如一条黑线,在黑暗中笔直的对寒生而去……

  满屋的灯光突然间熄灭,立时一片漆黑静寂,吴道明知道不好了,老阴婆要下手,一时间来不及多想,手一张,一口真气吹出,四根阴锥分成两组,每组两根,在黑暗的掩护下分别向老阴婆和阳公疾射而去……

  阳公闻得细细的破空之声将近,“啪”的啐出一大块粘痰,在空中与那两根阴锥相遇,痰中的内力抵消了阴锥的力道,其粘性裹住了那两根失去力度的阴毛,翻滚着摔落在了地上。

  老阴婆更是不慌不忙,轻轻一吹,烟袋铜锅里骤然飞出两块小火团,挡住了射向她的那两根阴锥,火苗瞬间引燃了阴毛,发出了一股毛发的焦糊味儿,灰烬散落在了空中。

  那股黑烟已至寒生身前,迅速的散开,包裹住了毫不知情的他,烟气一部分被吸入了体内,其余的穿透衣服朝皮肤毛孔钻去。

  黑暗中一阵微弱的白光闪烁,静电“噼啵”作响,尸衣护住了寒生的身体,转瞬将蛤蟆迷烟消弭的干干净净。而进入寒生肺部的迷烟对他丝毫没起作用,盖因寒生体内的白陀须乃是辟毒圣物,小小的关东黑巫术又怎能奈何的了。

  老阴婆于阴笑声中按亮了大厅内的灯光,寒生站立在原地表情依旧,吴道明偷袭不成,甚感羞愧,他心道,自己任督二脉已通,怎么还这么不济?看来童贞已失,武功大不如从前了。

  “寒生,现在听你说一句话,明月是走还是留?”老阴婆想他既已中了自己的独门迷烟,定会按照自己的思维去学舌了,于是心中不停地发出“留”的意念。

  不料寒生朗声道:“当然是跟我们走了。”

  “你再说一遍。”老阴婆怀疑自己听错了。

  “走。”寒生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老阴婆一听大跌眼镜,怎么回事?自己的迷烟竟然没起作用!

  明月上前给老阴婆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明月再次谢过婆婆救命之恩,明月就此辞别。”

  “慢!寒生说你走,你可以走,但奶奶我并没有说寒生可以走,他的脑子与众不同,奶奶早就想尝一尝了。”老阴婆耍起赖来。

  阳公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寒生还是童子呢,其脑鲜甜,绝无老爷们的臊臭气,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寒生怒道:“老阴婆,你竟然出尔反尔,简直是禽兽不如!”

  老阴婆把脸一板,喝道:“废话少说,阳公还不动手?”

  阳公闻言即刻张口“啪”的啐出一口粘痰,破空直奔寒生人中穴飞来,由于寒生不会武功,而且活吃人脑的滋味要好很多,所以这一口只用了一半的功力。

  “危险!”吴道明大吼一声挺身上前,挡在了寒生的前面,伸手朝粘痰抓去。

  没想到自己身形甫动,阳公便已察觉,“啪”的一声,第二口粘痰紧接着啐出,用足了十成功力。

  吴道明真气贯臂一把抓住了已飞至寒生面门的那口痰,顿感手中粘糊糊的一麻,忽听破空声又至,急忙躲闪,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脸一侧,第二口痰打在了他的右边脸上。吴道明顿觉眼冒金星,半边脸都已麻木,一股恶臭直往鼻孔里钻,挥之不去。

  老阴婆哈哈大笑,从太师椅上飘然跃起,手中多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响,暗道门被撞开了。

  “不许动!香港皇家警察!我们怀疑这所房子里涉嫌窝藏走私人口,请配合检查。”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员持枪冲了进来,走在后面的正是周警司。

  房子里的人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一名警员发现了阿枝的尸体,大声喊叫了起来:“长官,快来看!”

  周警司走到了餐桌旁,见到了阿枝的尸首和打开的脑颅,里面的不锈钢羹匙和吃剩下的大脑,不由得一阵反胃。

  他转过身来大声说道:“现在我宣布以谋杀罪逮捕你们!来,把他们全部都铐上。”

  阳公一看见事不妙,擒贼擒王,身形骤然间跃起,凭空抓向了周警司,若有人质在手,就有逃命的机会。

  周警司哪里见过动作如此快之人,一时间呆愣住了。

  吴道明见状硬挺着纵身一蹿,横在了周警司的前面,被阳公一抓,后心受到重创,他痛苦的抬起脸来……

  “老吴!”周警司面对着吴道明的脸,大吃了一惊。

  “砰!”一名警员刻不容发的开了一枪,击中了阳公的手臂,撕裂了肌肉,打断了桡骨。

  阳公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气势立刻蔫了,被警员用枪逼住,顺势戴上了手铐。

  在枪口的逼迫下,老阴婆也不敢造次,她默默地点起了烟袋锅,将烟雾喷向了空中。

  “这老太婆就是你要找的‘香江一支花’吧?”周警司问吴道明。

  吴道明忍着剧痛,艰难的说道:“老阴婆的烟有毒……”

  周警司大惊,立刻命令道:“赶快灭掉老太婆的烟袋锅!”

  一名警员上前拽下了老阴婆手中的烟袋,突然间身子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警员见状紧忙用手捂住了口鼻,枪口依旧指向着老阴婆。

  “快将老太婆铐起来!”周警司急道。

  警员们手捂着鼻子,面面相觑,均不敢贴近这个古怪的老太婆。

  寒生走上前,接过手铐,对老阴婆说道:“老阴婆,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报应。”伸手抓住老阴婆手臂,将手铐铐在了她的手腕上。

  一名警员犹豫的望着明月,考虑要不要将这个貌若天仙的姑娘也铐起来。

  吴道明告诉周警司,寒生和明月都是他的人。

  周警司命令道:“只须逮捕这两个老东西,其他的三人是我的线人,大家先撤到外面空气流通处。”

  警察们押着老阴婆和阳公,抬着那个昏迷的警员出了暗道,院子里面的清新空气令大家精神为之一振。

  院子内的大树下铐着阿叶,他是最先被抓的。

  周警司吩咐留下几名警察等下面毒气散去后进行搜查,其余的人押着三名嫌疑犯返回七号差馆。

  “老吴,你怎么会在这里?”周警司将吴道明拉到了一遍,压低声音问道。

  “说来话长,回头再说吧。”吴道明喘着气道。

  “你这脸肿成这副模样,又受了伤,真不凑巧,今天晚上见面的事都已经约好了……”周警司皱起了眉头。

  “我去。”吴道明强忍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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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8 13:34: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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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沈才华绝望的喃喃细语道。

  九龙城寨口处的人们越聚越多,丽的电视台仍在实况转播着,激动的主持人颤抖的声音:“现在灯箱上的婴儿仍在与救援的消防队员们对峙着,我们不知道他们来自何处,不知道他们的家人和亲属在哪里,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得到,两名婴儿的体力似乎已经有所不支。婴儿的嘴唇在动,好像在说着什么话,让我们把话筒递上去,听听他说什么……啊,听到了,他在说‘妈妈’!天哪,他在呼唤他的妈妈!他的妈妈,究竟在哪里?”

  出租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到了九龙城寨。

  刘今墨和老祖跳下车冲进了人群里,挤到了警戒线旁。

  “退后,退后。”消防队人员叫嚷着阻止前拥的人们。

  老祖抬头望见了灯箱上皱皮女婴,泪水如开闸般涌出,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进去,被刘今墨一把拽住。

  “我去。”刘今墨含泪道。

  沈才华突然鼻子嗅嗅,脑袋转向了刘今墨所在的方向,瞳孔急剧的收缩调焦,口中疑惑的轻声叫着:“妈妈。”

  刘今墨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进了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内。

  “出去!”消防队头头急忙上前拦阻。

  刘今墨恍若不闻,一手在那头头的肩膀上一按,身子腾空跃起约有四五米高,一只手搭在了灯柱的顶端,整个身子悬挂在半空中……

  “才华。”他热泪盈眶的轻轻呼唤着,向婴儿缓缓的伸出了手……

  人群开始愣了一下,随即嘈杂的喧闹声停止了,每个人都凭息静气,紧张的盯住了那个飞身救婴儿的身影。

  丽的电视台的主持人兴奋的大声播报着:“这里是丽的电视台在九龙城寨的现场直播,看啊,一个瘦高的男人上去了!天哪,四五米高,他竟然是直接跃上去的,根本就没用梯子!难道说,这就是武侠小说中的轻功?市民们,我们今天终于有幸见识到了现实版的轻功,他是那么的飘逸,那么的不可思议……”

  沈才华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片,黑黑的眼睛望着刘今墨,“妈妈……”轻轻叫了一声,裂开了嘴巴委曲的哇哇大哭起来。

  刘今墨一只手轻柔的将两个婴儿揽进了怀里……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欢呼经久不息……

  荆太极悄悄地溜出了人群,朝客家寮走去,婴儿到了刘今墨这个高手之手,他自忖是难以夺回来的,算了,还是去监视寒生吧,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客家寮的大铁门竟然是虚掩着,奇怪,这可是反常的现象,通过这两天来的观察,那两扇大门从来都是紧闭着的,即使有人进出,也是随即紧锁。

  他悄悄贴近大门,自门缝中望进去,看见了一名身着香港皇家警察制服的人,手里拎着一只手枪在院子里溜达。

  坏了,出事了,荆太极的头脑飞快的转动起来,寒生他们偷渡来的事情暴露了?还是客家寮本身出了问题,这栋房子神神秘秘的,一定有猫腻,不行,无论如何寒生不能出事,他若有事,《青囊经》就得不到了。

  荆太极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回头望望四下里没人,便用手轻轻将铁门推开,同时手指一弹,硬币疾射而出,直奔那名皇家警察的太阳穴而去……

  “噗”,那名皇家警察应声倒下。

  荆太极闪身进了院子,随手关上了铁门,蹑手蹑脚走入了正房内,手中重新握住两枚硬币,以备不测。

  房间内空无一人,他眼睛一扫,来到了屏风后,发现了暗道,于是悄无声息的沿着暗道楼梯而下,最下面一阶的墙壁上有一个按钮,他轻轻的按了一下,然后闪身贴在了墙上。

  一个小门开启了,里面透出灯光,听得有人说道:“咦,门怎么开了,我去看看。”随即传来脚步声,一名警员从门内探出头来向外张望着。

  荆太极单掌劈下,斩在了那人的后颈上,随着轻微的骨裂声,警员一声没吭的倒下,横卧在门槛上。

  荆太极迈步进了地下室。

  “什么人!”餐桌旁进行照相取证的警员抬起头来,吃惊的望着他。

  荆太极手指一弹,一枚硬币飞出,那名警员甚是机灵,忙举起手中的蔡斯相机一挡,“啪”的一声响,相机的镜头被击得粉碎,举起相机的同时,警员的颤抖的手指触动了快门,闪光灯“刷”的一亮。紧接着,荆太极的第二枚硬币已经飞出,正打在那人的眉中,警员大叫一声仰面倒下,滚落在餐桌底下。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一颗子弹紧贴着荆太极的左脸颊擦了过去,火辣辣的一疼,荆太极惊出了了一身冷汗。

  “不准动!”两名警员双手各握着柯尔特左轮手枪站在几米远的墙边瞄着他。

  荆太极慢慢转身,他知道完了,手中已经没有硬币暗器,相距一丈开外,无法近身格斗,望着两只乌黑的枪口,他无奈的慢慢举起了双手。

  “转身靠墙,双手交叉脑后,岔开双腿!”警员命令道。

  一名警员上前,冰凉的阿尔特左轮枪口紧抵住他的后颈上,另一名警员上前铐住了他的双手。

  大意失荆州啊,荆太极叹了口气,都怪自己太大意,哪知道这下面还有这么多的警察呢?

  一名警员倒转枪口,枪把照着荆太极腰间猛地一击,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弯下了腰,一阵痉挛。

  “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伤了咱们弟兄。”那警员说道。

  “是‘大圈仔’来的吧。”另一名警员说道。

  “赶紧呼叫总部,派人增援,有伤员。”警员道。

  “6748呼叫总部,九龙城寨客家寮,紧急支援,派救护车,对,有伤员,再重复一遍……”一名警员通过肩上的无线通话器与总部取得了联系。

  “增援马上就到。”他说,松了一口气。

  “不,他们来不及了。”警员的身后面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两名警员突闻身后有人说话,大吃一惊,急忙回身,面前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瘦老太婆,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你是谁?”警员忙不迭的问道,一面转过枪口。

  老太婆冷冷笑道:“你们没必要知道。”说罢,手掌一晃,两名警员不明就里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瞬间失去了知觉。

  老太婆解下警员腰间的钥匙,打开了荆太极铐在脑后的手铐,荆太极诧异的缓缓转过身来。

  “师父!怎么是你?”荆太极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老太婆正是鄱阳湖畔山谷中的王婆婆,荆太极的师父,中原祝由科的传人。

  “太极,你怎么也像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儿一般冲动?我在人群里发现了你,就一直跟在了你的后面。”王婆婆嗔道。

  “您的两个徒儿?难道我不是您老人家唯一的徒弟么?”荆太极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

  “嗯,就是客家寮里的阴婆阳公师兄妹俩,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婆婆说道。

  两人走出了暗道和客家寮,沿着一条小巷子,转了几个弯儿,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平房前。王婆婆掏出钥匙开了门,让荆太极进了屋。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斗室,一个小小的厕所,连厨房都没有,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

  “租的房子,简陋点,反正已经习惯了,你就坐床上吧,太极,你怎么到香港来了?”王婆婆问道。

  荆太极把有关寒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青囊经》?嗯,寒生这孩子颇有些奇遇呢,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与众不同呢。”王婆婆回忆着说道。

  “师父,您老人家认得他?”荆太极吃惊的问道。

  “自然认得,这孩子根性不错,倒是个可造之材啊。”王婆婆若有所悟道。

  “师父,我配置了一包祝由散,准备找机会下手,从他嘴里掏出《青囊经》的秘密。”荆太极充满信心的说道。

  王婆婆瞥了他一眼,半晌未言语。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香港了呢?我去谷中找过你。”荆太极问道。

  王婆婆幽幽说道:“我的一个朋友已经故去三十年了,师父每隔十年都会来香港看看他,过两天就是他的忌日了,祭扫完墓我们就回江西去吧。”

  “师父,那寒生的事怎么办?”荆太极急着问道。

  王婆婆看着他,缓缓道:“人有奇遇都是天注定的,你怎么可以妄动脑筋设计盗取呢?即使一时侥幸得逞,也未必就是件好事,师父已经活了逾百年,看到的因果报应实在是太多了,记住,一切顺其自然。”

  “是,师父。那阴婆阳公,我的同门师姐师兄,他们可能已经被香港警察抓走了,我们要救他们出来么?”荆太极问道。

  王婆婆叹了口气,道:“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多少年了,竟然还在食人脑,伤天害理,随他们去自生自灭吧。”

  荆太极心中寻思道,师父你还能活多少年?《青囊经》你是无所谓了,可我荆太极却在乎的很呢,不管怎么说,《青囊经》我是要定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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