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你在唱歌,转身之际却流泪成河。
传说,有孟婆守在轮回的路口,给每个轮回的生命喝一种叫“遗忘”的汤,清除过往,然后转世为人。
你说,那不过是唬人的玩意,给那些今生已然布满伤痕者的一种安慰。你说的时候,眼神清亮,神态满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十年是多长的时光,可以是白发苍苍,也可以是生死茫茫。我和你,一转眼,便是十年了么?如今,你身处何方?而我,依然在原地歌唱。
放学的夜晚,路过密密的林子,我们都是胆大的孩子,喜欢冒险的游戏,转身的鬼脸换来笑声清亮。
你说,如果人永远不长大,便是没有烦恼。我也想永远不要长大,如画般美好,但,能够阻止成长的,也许便是死亡,而年轻,从不畏惧死亡。
临近高考,你在向南或北之间思量,南方有海,北方有山,你常自诩为山,厚重,能够承担斤两,戏称我为海,绵柔,有包容的力量。
你往北,说是可以镇守一方,我往南,做你瞭望天空的窗。
你喜欢写信,朱红色的信笺,铺满历史的惆怅。我也写信,白白的或单调的灰,送出我的想念和愿望。
两个女孩,隔着山高水长,隔着成长的笑和伤,坚守青梅竹马的猜想。
原本以为可以这样,终身不弃,一生为友。可,有一天,你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
我打开每一扇守候的门,点上每一盏期盼的灯,珍惜每一份擦肩而过的缘分,路遇每一个有着清亮眼神的女子,我便告知我们的故事、打听她们的过往,或许那便是你转世为人。
如果你为山,必定不会屈于威逼喝了忘记的汤。我却只能为海,一日一日穿着孤单、寂静的蓝,唱着华丽却忧伤的歌,等待你从天堂隔着时空将我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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