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engyikkk 发表于 2006-9-28 16:53:20

220 湖中升起的照明弹
  
  在起伏错落的蘑菇森林中,“丸暇”突然缩成了一团,站在“皇帝蘑菇”上的胖子也不断抡起胳

膊,打出紧急撤退的信号,我见状急忙一把揪住明叔的胳膊,倒拖了他向后便走。

  身后传来一阵阵蘑菇晃动的声响,听声音数量不少,至少是三面合围,只有湖边那个方向没

有,我也顾不得回头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管向胖子所在的位置一路狂奔,胖子始终没有开枪,

这说明那些东西离我尚远,或者没有追击上来,等我们攀着梯形蘑菇山,回到“皇帝蘑菇”上的时

候,明叔立刻倒了下去,“呼哧呼哧”像个破风箱似的喘作一团。

  我和胖子拿出望远镜,顺着来路向回望去,就在刚才那片蘑菇丛林的空地上,出现了数百只形

态好像小狐狸或雪鼠的“地观音”,它们这种家伙皮毛胜似银狐,齿爪锋利,擅长打洞,又因其叫声

似虎,所以学名叫做雪虠,不过它们只能在有温泉或地热的区域里生存,生性狡猾残忍,在喀拉米

尔也有人俗称它们为地狼,或者叫“地观音”,很多当地人家中,都有这种动物毛皮制成的生活用

品,价值极高,东北也有,不过数量少,毛皮样子也不如昆仑山的,更像是黄鼠狼。

  大群“地观音”像是一道白色围墙,将那只“丸暇”紧紧围住,它们好象纪律森严,谁也没有轻举

妄动,只是沉默的趴在周围,不多时,从队中爬出一只银毛“地观音”,它似乎是这些“地观音”的首

领,只见它抬着前爪人立起来,用爪子推了推那一动不动的“丸暇”,然后围着它转了两圈,便又回

归本队。

  这时,其余的“地观音”纷纷上前,接近“丸暇”后,在极近的距离张开嘴,顺着“丸暇”紧紧缩住

的硬壳缝隙吹气,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丸暇”似乎耐不住痒一般,把缩紧的甲壳伸展开来,没有半

点反抗的余地,被数十只“地观音”推翻过去,仰面朝天,只能任其宰割。

  由于距离太远,虽然这洞中到处都有荧光,但中间间隔黑暗的区域如果太多,光线也就被地下

空间的黑暗吸收减弱了。我和胖子无法看清那些“地观音”使得什么邪招,只见那可怜的“丸暇”像只

大虾一般,顷刻间就被剥去了壳,露出里面半透明的肉来。那群“地观音”们剥了“丸暇”的肉,扛在

身上,抬向远处的角落里去了。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趴在“皇帝蘑菇”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那成百上千的“地观音”,我们倒

不在乎,只是刚刚那一幕,却绝不是“地观音”这种野兽能做出来的行为,它们的习性都是三五成

群,很少有这么多聚集在一起,而且又井然有序。最不可思议的是它们剥了“丸暇”的肉之后,并不

争食,好象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将食物运到别处,可这些家伙绝不像白蚁那样有储藏食物的习

惯,这种行为太反常了。

  胖子想了半天说:“也许它们知道最近物价上涨幅度比较大,想囤积点紧俏物资,这就是一群

搞投机倒把的。”

  我摇了摇头,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那些记载着古老仪式与传说的人皮壁画中,还

有世界制敌宝珠大王的事迹里,都不止一次提到“魔国”的祭师可以驱使野兽,统称“妖奴”,这种事

也不是不可能,古时一些已经失传的药草和配方,确实可以控制野兽的简单行为。

  我感到那些“地观音”很不寻常,它们一定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那些食物也不是给它们自己吃

的,可能在那地下祭坛附近,有某种守护祭坛的东西,这些奴才可能都是给它运送食物的,如果

Shirley杨和阿香误入祭坛,她们势单力孤,那可就麻烦了。

  眼看大群“地观音”远远离开,它们大概又去捉别的食料了,明叔也总算把那口气喘匀实了,我

他能不能自己走动?要是走不了,就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得到第二层地下湖去找失散的那两个

人了,可能这皇帝蘑菇上有种特殊的气味,一般的东西不敢接近,留在这里应该还是比较安全

的。

  明叔立刻表明态度,被水从神殿里冲下来的时候,没看见其余的人,仗着自己水性精熟,大江

大洋也曾游过,才没喝几口水保下这条命来,现在当然是要一起去找,阿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

死不瞑目。于是我们从皇帝蘑菇上下来,迂回到地下湖边,这里的大蜉蝣更多,不仅空中,地上也

全是它们和未能褪壳的幼虫尸体,整个区域,笼罩在一片死亡的荧光之中。

  湖边还有几条巨大的天然隧道,地下湖的湖水分流而入,形成一条条庞大的暗河,这还只是暴

露出来的,加上隐藏在地下更深处的水系,造就了这里错综复杂的巨型水网,有件事不用说大伙也

清楚,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迷路了,根本不敢离开双层地下湖太远,四周全是未知的区域,完全陌

生的地质地貌,包括那些从没见过的古怪昆虫,而且那筛子般的弧顶,下来容易,上去难,没有可

能再从那里回去,想到这些便觉得有些忧心忡忡,Shirley杨身上带着照明弹和信号枪,按理说应该

通过这种工具跟我们取得联系,但迟迟不见动静……我实在是不敢往坏处去想。

  这片地下湖甚大,我们沿着湖走了很久,才走了不到小半圈,始终是不见Shirley杨和阿香的踪

影,我看胖子倒是还行,什么时候都那一个德行,就是饥火难耐,看见什么都打算捉了烤烤吃掉,

而明叔则是又累又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于是给他们鼓了鼓劲儿,这地下湖里肯定有好东西,早

就听说“龙顶”有西王母炼的“龙丹”,说不定咱们走着走着,就能捡上一锅。吃一粒身轻如燕,吃两

粒脱胎换骨,吃一把就与天地同寿了。

  胖子说道:“胡司令,你个二政委又来唬我们,我听这套说词怎么有点像算命的陈瞎子卖大力

丸时侃的?你现在也甭提什么龙丹仙丸,能给我来把炒黄豆,我就知足了。”

  我对胖子说:“你这是小农主义思想,小富即安,炒黄豆有什么吃头?我真不是蒙你们,这片

地下湖绝不是一般的水,这是什么地方?在风水中这是龙顶,这些水都是祖龙的脑浆子,不信你下

去喝两口试试,比豆汁营养价值还高,喝几口也能解饱。”

  明叔一听我们说到吃的东西,咽了口唾沫,不以为然的说:“豆汁那是很难喝的嘛,想当初我

在南洋,什么没喝过?当然是什么都喝过了,我们那里也很注重风水的。但是难道风水好的地方,

水就有营养?没有这个道理嘛,胡老弟你这可就有点乱盖了。”

  我心想这港农又不是刚才吓得跟三孙子似的了,于是对明叔说:“风水一道,不得真传,终是

伪学。您老人家对这里边的门道才了解多少?我实话告诉你说吧,这地下湖的水不仅好喝,而且还

值大钱,中国的龙脉值多少钱,这湖就值多少钱,并不是有昆仑才有龙脉之发,没有这片湖,昆仑

祖龙就什么都不是。古人有个很恰当的比喻,无襄阳荆州不足以用武,无汉中则巴蜀不足以存险,

无关中河南不能以豫居,形势使然也,由于风与水本身就是客观存在的,同样,没有这些地下水,

昆仑山也就不配为龙首了,虽然除了古代魔国的信徒,可能外人没见过这片地下水系,但在几乎所

有的风水理论中,都已经论证了它的存在,这就叫天地之造化,阴阳之同理。”

  一番阔论,把明叔侃得哑口无言,但这一分散注意力,也就不觉得过于疲乏了,饿就只能忍着

了,等把下落不明的Shirley杨和阿香找到,才能想办法去祭五脏庙。沿着地下湖的边缘绕了快一圈

了,越走心里越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望着黑气沉重的湖中,真怕她们都已经喂了大鱼

了,或者是被冲进了更深的地方,这黑咕隆咚的可上哪去找?

  正当我们焦急不已,打算到那几条暗河河道里去找的时候,突然从下层地下湖的中心,升起了

一枚照明弹,照明弹悬在空中,把湖面照得一片通明,四周受惊的蜉蝣拽着光尾向各处飞散,流光

乱舞,这时的景象,就如同在黑暗的天幕里爆开的烟花一样光芒灿烂。

  我和明叔、胖子三人惊喜交加,惊的是我们绕着地下湖搜寻未果,原来在黑暗的湖心有个小小

的湖心岛,确实出人意料,喜的是既然那边打出照明弹,就说明Shirley杨至少还活着,也许阿香就

在她身边,但借着惨白的光亮,湖中的小岛上只有隆起的一个锥形山,却不见半个人影,光线逐渐

变弱,没等再仔细看,就消失在了湖中的黑暗里。

  明叔一惊,既然没有人?那照明弹是谁打的?而且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发信号?这一连串的疑

问,无外乎就是想说也许湖中的小岛上有陷阱,这是引大伙上钩,贸然前往,难免被人包了饺子,

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我没有理睬明叔的猜测,趁着照明弹还悬在半空并未熄灭,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湖中的地

形,岛子上确实没人,但是我留意到刚才那颗照明弹所射上来的角度,是垂直的,而不是我们通常

采用的弧线发射法,另外角度不对,这说明照明弹是从水平面以下打上去的,湖中那个岛上一定有

个洞口,她们有可能陷在其中,事不宜迟,只有尽快泅渡过去支援她们。

  三人对身上的装备稍一整理,拿出仅剩的一个探照灯,一刻也没敢耽搁,便游入地下湖中,拼

命游到湖心岛上,但却发现这孤伶伶的湖中小岛,附近不仅没人踪,就连地面也没有任何洞穴的痕

迹,只在一块岩石后面,掉落了一把打光了子弹的MI911,弹壳散落在四周,似乎曾经发生了一场

激战,而手枪的主人当然就是Shirley杨。

  这片岛有小半个足球场大小,中间隆起,像个喇叭似的倒扣下来,地形非常奇特,我看了看脚

下的岩石,对胖子和明叔说:“这是个地下山中山的死火山,上面是火山口,她们如果还活着,有

可能是掉进火山口了。”说完抢先跑了上去,胖子拖拽着明叔跟在后边。

  跑出没几步,我就发现些火山岩中散乱着不少朽烂的硬柏,附近的石堆也可以看出是人为堆积

的,难道死火山的山腹中,就是恶罗海城的地下祭坛?正走着,忽然看到地上掉着一只断下来的人

手,血迹还未干,那是只女人的手,指上戴着个念吉祥的指环,是铁棒喇嘛送给阿香的。

zhengyikkk 发表于 2006-9-29 20:52:51

221 大黑天击雷山
   
  我俯身捡起地上的断手,可以肯定这就是阿香的右手,齐腕而断,看断面上齿痕参差,是被巨

大的咬颌力,给硬生生咬断的,只有Shirley杨身上有照明弹,这样看来她和阿香应该是在一直的,

她们一定遇到了什么凶残的猛兽,最后退避到死火山的火山口求援。

    胖子拖着疲惫不堪的明叔从坡下跟了上来,在与此同时,椎形山的上边,转出一只红色的火蜥

蜴,吐着尺许长的舌头,它还保留着从冰川时期的古老特征,有数排锋利的牙齿。

    我和胖子立刻拨枪射击,一阵乱枪打去,火蜥蜴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缩,但它的皮肉之

坚固,仅次于“斑纹蛟”,轻武器虽然能射伤它,却都不足以致命,胖子从包里摸出三枚一组的拉火

式雷管,当做手榴弹朝它扔了出去。

    火蜥蜴被连续击中,本想后逃,但见弹雨忽止,便又挺身前进,胖子扔出去的拉火式雷管刚好

投在它的头上,反撞到了地上,它势头不减,正好就挨在了雷管之上。

    由于是在靠近火山口的位置突然遭遇,距离极近,而且拉火式雷管说炸就炸,炸石门的雷管威

力很强,这么近的距离爆炸有可能同归于尽,我赶紧将明叔按倒,头顶处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流将

火蜥蜴端上了半空,很多碎石弹在了我们身上,幸亏有登山头盔护着头上的要害,但暴露在外的手

臂都被蹭了几条口子出来。

    刺鼻的硝烟散去,我抬头看了看那条火蜥蜴,倒翻在十几米外的地方,被炸得肠穿肚烂,我刚

想对胖子说你要是打算学董存瑞不要紧。但是最好离别人远点,别拉着我们给你垫背。

    但这时候,我发现明叔两眼发直,盯着阿香的那只断手,我心中黯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据我所知,人的肢体断了,如果在短时间内进行手术,还可以接上,但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怎

么可能进行手术?再说这断面不是切面,也根本无法再接,甚至还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明叔愣了好一会儿才问我:“这……是我干女儿的手?”也不等我回答,便垂下头,满脸颓然的神

色,似乎十分心痛,又似乎非常的自责,表情和心情都很复杂。

    胖子也看到了那只断手,对我撇了撇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十分为难,明叔怎么办?我对他

的摆了摆手,越劝越难过。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架着明叔上山。

    于是我和胖子一人一边,架着明叔地胳膊,跟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锥形山的顶端,山口附近有

大量的黑色火山砂。火山岩由灰白变黑,再形成砂状结晶,至少需要几百万年的时间,死火山也可

以说是大自然中的一具尸体,踩着它走,切实的接触着那些恒古的巨变,会使人产生一种莫名失落

的感觉,我甚至走到火山口的这几步路有些畏惧了,总是在担心看到死火山的山腹里,是她们地尸

体。

    不过路再长也有尽头,到了山顶就要面对现实,火山口比我想像得要小许多,岁月的侵蚀,使

得洞口消磨坍塌了很大一部分,剩余的洞口大小,也就像个工厂中的大烟囱,难怪那只火蜥蜴爬不

进来,望内一张,底下有些绿色的荧光,那种光线我们很熟悉,是荧光管发出的,我对下面喊了几

声,等不及有人回答,就爬了下去。

    死火山的倒喇叭口里,有很多石头与黑木的井式建筑,可能是用来用祭师通行用的,一直从底

下码到顶,虽然木料已朽,但方形巨石还很坚固,我三下两下蹿到山底,只见Shirley杨正抱着阿香

坐在角落中,我见她们还活着,噗咚噗咚的心才稍稍平稳了下来。

    阿香的断腕处已经由Shirley杨做了应急处理,我问Shirley杨有没有受伤?阿香的伤势是否严

重?

    Shirley杨对我摇了摇头,她自己倒没什么,但阿香的情况不容乐观。在水底神殿的“白胡子鱼

王”与“斑纹蛟”一声混战,把殿底撞破,整个风蚀湖里地水都倒灌进了地下,Shirley杨被涌动的激

流卷到了第一层地下洞,刚露出头换了口气,就发现阿香从身边被水冲过,伸手去拉她,结果两人

都被水流带入了第二层地下湖,不等上岸就遇到了水里的“King Salamander“,阿香被它咬住了

手,拖到湖中的火山岛上,Shirley杨追了上去,在抵近射击中救下阿香,由于没有弹药了,只好退

到山上的火山口里,这才发现阿香的手已经不知时候被咬断了,便急忙给她包扎,但没有药品,不

能完全止血,束手无策,等稳定下来,才想起来发现信号求援。

    这里明叔和胖子也分别下来,胖子见众人都还活着,便用嘴叼了伞兵刀,重新爬上去,想从火

蜥蜴身上割几块肉,烤熟了充饥,实在是饿得抗不住了。

    明叔看了阿香的伤势,脸都吓白了,对我说:“胡老弟啊,你可不能因为阿香少了只手就不要她

了,现在医学很发达,回去按上只假手,戴只手套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一定能给你生个儿子……“

    我对明叔说:“她手没伤的时候,我就没答应娶她做老婆,我的立场不是已经表明了吗?我坚决

反对包办婚姻,我爹我妈都跟我没脾气,您老现在又拿这说事儿,这倒显得我好像嫌弃她少了一只

手似的,我再说一次,阿香就是三只手,我也不能娶她,她有几只手我都不在乎。”

    明叔说:“哎呀,你就不要推脱了,到什么山砍什么柴,你们就到香港去恋爱一段时间,那就不

属于包办婚姻了,既然你不嫌弃她的手,难道你还嫌她长得不够漂亮吗?”

    Shirley杨显得有点生气了,微微皱着眉说:“什么时候了还争执这些事?你们怎么就从来不考虑

阿香是怎么想的?在你们看来难道她就是一件谈生意的筹码?别忘了她也和你们一样有独立的意

识,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赶快想办法给她治伤,再不抵制伤势恶化,恐怕难活过今天了。”

  我和明叔被Shirley杨训了一顿,无话可说,虽然知道救人要紧,但在这缺医少药的情况下,

想控制住这么严重的伤势,却又谈何容易。阿香的手臂已经被Shirley杨用绳子紧紧扎住了,暂时抑

制住血液流通,不过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时间长了这条胳膊也别想保住了。

  我苦无良策,急得来回踱步。一眼看见了刚才胖子下来的时候,放在地上的背囊,心中一动,

总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时候胖子也回来了,搞回来几大片蜥蜴肉。我心想胖子和明叔这俩意大

利人,不帮不忙,越帮越忙。于是让他们俩去给大伙准备点吃地,由我和Shirley杨为阿香施救。

  Shirley杨拆下了阿香手腕上的绷带,由于没有酒精,我只好拆了一发子弹,用火药在创口上燎

了一下。然后把胖子包里那几块退壳龟的龟壳找出来,将其中一部分碾碎了,和以清水,敷在创口

处,又用胶带贴牢,外边再缠上纱布。

  Shirley杨问我这东西真的能治伤吗?我说反正明叔是这么说地,能退壳的老龟都有灵性,而且

不会远离褪下了的龟壳,还会经常用唾液去舔,所以这龟壳能入药,除了解毒化淤,还能生肌止

血,他的干女儿这回是死是活,就看明叔有没有看走眼了,如果这东西没有他所讲的奇效,咱们也

就无力回天,虽然不是直接的致命伤,但阿香身子单薄,没有止疼药,疼也能把她活活疼死。

  阿香刚刚被火药燎了一下,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疼得呜呜直哭,我安慰她道:“伤口疼就

说明快要愈合了,少了只手其实也不算什么,反正人有两只手,以前我有几个战友踩到反步兵地

雷,那雷很缺德,专门是为了把人炸残,而不致命,为的就是让伤兵成为对手的负担,结果他们受

伤了之后,照样回国参加英模报告会,感动了万千群众,也都照样结婚,什么也没见耽误。”

  我胡乱安慰了阿香几句,这才坐下休息,顺便看了看这里的地形。死火山是天然的,但在古时

候都被人为的修整过的,底下的空间不小,我们所在的中央位置,是一个类似石井的建筑,但有石

头门户,越向四周地势越窄,底部距离上面地井口的落差并不大,死火山虽然位于地下湖下边,但

里面很干燥,没有渗水的迹象。

  胖子升起一堆火来,连筋骨带皮肉的翻烤着火蜥蜴。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看见石壁上刻着

很多原始地符号,象是漫天散布的星斗,其中一片眼睛星云的图案,在五爪兽纹的衬托下,正对着

东方。Shirley杨曾对我说过,圣经地图上有这个标志,“恶罗海城”真正的眼睛祭坛肯定就在离这不

远的东面,世界制敌宝珠大王的说唱诗文中,管这个地方叫做“玛噶慢宁墩”,意为“大黑天击雷

山”,“大黑天”是传说中控制矿石的一种恶魔。

  我想同Shirley杨确认一下,便问她这里是不是“击雷山”?没想到这句话刚出口,旁边的明叔突

然“唉呦”了一声。胖子问他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明叔脸色都变了,看到阿香的断手时,我都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追问究竟,才知道原来明叔

这人不是一般的迷信,对批命八字更是深信不疑,他本名叫做“雷愿明”,一听这地名叫做“击雷

山”,那不就等于击他吗?

  我跟胖子都不以为然,不失时机的讽刺他大惊小怪。明叔却郑重其事的说:“你们后生仔不要

不相信这些,这人的名字啊,从小处说事关吉凶祸福,往大处说生死命运也全在其中了。”

  明叔见我们不相信,就说:“那落凤坡的事太远,远的咱们就不说了。军统的头子戴笠你们都

知道,那也是国民党内的风云人物了,他年轻的时候请人算过八字,测为火旺之相,需有水相济,

于是他请人取了个别名叫做江汉津,三个字全有水字旁,所以他在仕途上飞黄腾达啊。”

  我对明叔说:“是啊,飞黄腾达没飞好,结果坐飞机掉下来摔死了,改名有什么用?您就别甭

操那份心了。

  明叔说不对不对,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戴笠还取过很多化名,因为他们军统都是搞特工

的,有时需要用化名联络,他就曾经用过洪森、沈沛霖等代名,就连代号里都要有水,你们说是不

是见鬼了,惟独他坐飞机掉下来的那天,鬼使神差的非要用“高崇岳”这个名字,见山不见水,犯了

大忌了,结果飞机就撞到山上坠毁了,收尸的那些人一打听,才知道,飞机撞上的这山叫“戴山”,

残骸掉进去的山沟叫“困雨沟”,分明就是收他命的鬼门关,所以这些事,真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

信其无。

  胖子问道:“不是,那什么您先别侃了,军统特务头子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

什么的干活?坦白从宽,抗拒的话我们可就对你从严了。”

  明叔赶紧解释,跟戴笠没有任何关系,这些都是当年做生意的时候,听算命先生讲的。但后来

一查,果不虚言,句句属实,所以很信这些事。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不行就赶紧撤吧,要不然非

把老命留在这儿不可。

  我对明叔说:“一路上你也看见了,这地下哪里还有别的地方能走?咱们只有摸着死火山东边

的地道过去,寄希望于祭坛附近能有个后门什么的。不过那也得等到咱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行

动,现在哪都去不了。”

  明叔觉得反正这山里是不能呆了,他坐卧不安,恨不得赶快就走,走到东面的石门前,从缝隙

中控进头去张望,但刚看了没几眼,就象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把门关死,用手背紧紧顶上,

脑门子上出了一层黄豆大的汗,怪声道:“有人……门后有人,活……活的”

mc369 发表于 2006-10-7 14:27:40

急就一个字我说了不止一次.....

楼主加油啊~~!!!!!!!!!!!!!!!!!!!!!!!!!!!!!!!!!!!!!

雨儿情丝 发表于 2006-10-7 15:10:37

楼主可能有事上不来
大家再耐心的等等

zhengyikkk 发表于 2006-10-9 16:25:50

222    白色隧道
   

  看到明叔那刷白刷白的脸色,我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他所说的门后有人,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

怕,大不了兵来降挡,水来土淹也就是了。我自始自终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明叔的精神状态,自

打进藏以来,接二连三的出现伤亡,使他成了惊弓之鸟,而且这“大黑天击雷山”的地名,偏又犯了

他的忌,明叔虽然也算是在大风大浪中历炼过多少年的老水手了,但“多疑”是他的致命弱点。

   在这世界上有许多事,不能尽信,却不可不信,但过度的迷信,只会给自己带来无法承受的精神

压力,即便是有更大的本事,也都被自己的心理压力限制住了,根本施展不得。

   此刻我已经无法判断明叔的举动是真是假了,也许他只是庸人自扰,自己吓唬自己,但稳妥起

见,我不是走到石门边查究竟。

   明叔见我打算把石门打开,连忙再次对我说:“门后有人,千万不能开啊,看来那边的祭坛是不

能去的,胡老弟我看咱们还是想办法另找出路。”

   我抬头把明叔拔开,对他说道:“几百上千年没有活人进出的地方,怎么可有有人?再说咱们现

在走的华山一条路,不管里面有什么,都有必要冒险闯一闯,否则......”我本来想告诉明叔今天

再不进祭坛,其余的人倒还好说,你这死老头了八成是死定了,但转念一想还是别说这件事了,再

给他增加刺激,也许他就要和陈教授一样变成精神病了。

   我敷衍了明叔几句,将他劝在一旁,便来到地底石门之前 。进了这死火山山腹中的神庙至今,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过这唯一的门户,此时到近前一看,这道并不厚重的石门十分的古老,底部有

滑动的石球作为开合机关,门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点缀,只在石板上浮刻着两只巨大的人眼,眼

球上的图腾在精绝城以及恶罗海城中,可以说遍皆有,屡见不鲜,但石门上的眼球浮雕却与众不

同,以往见到的眼睛图腾,都是没有眼皮的眼球,而这对眼睛,却是眼皮闭合在一起的。

   古城中地先民们,认为眼睛是轮回之力的根源,但闭目状的眼睛浮雕又代表了什么?,我当时只

是微微一愣,并未多想其中的奥秘之处,便已拉开了石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身子,去看门后的

动静,石门后是一幽长的天然山洞,有大量火山变动时期形成岩石结晶体,散发着冷淡的夜光,在

黑暗的地下世界中,犹如一条蜿蜒的白色隧道,隧道并非笔直,数十米外便转入视线的死角,难以

判断出它的长度。

   我见这门后的山洞虽然有些怪异,属于十分罕见的地质结构,但并非明叔所言,哪有半个人影?

心想看来老港农大概真的已经精神崩溃了,正要缩身回去,突然听到白色隧道的远处,穿来一阵缓

慢脚步声。

   这石门的区域,似乎极能拢音,脚步声虽远,但耳朵一进入门后,便听得清清楚楚,不会错,那

缓缓的迈动的步伐声,是一个人的两条腿发出来的,可能是由于地形的关系,听起来格外的沉重,

似有千均之力,每一步落地,我的心脏便也跟着一颤。

如雷般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节奏越来越急促,似乎在白色隧道的尽头,有一个巨人狂奔而至,落

地的脚步声震人心魄,我心跳加快,一股莫名的惊恐从心地涌出,竟然竭制不住,再也不敢往隧道

中张望,急忙缩身回来,“嘭”的一声,用力把那石门紧紧关闭,而那脚步声几乎也在同时嘎然而

止。

   我长出一口气,发觉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白毛汗,一时心驰神摇,就连自己也想不明白,刚刚为什

么对那脚步声如此恐惧,心中暗想真是他妈的活见鬼了,那山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我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调匀了呼吸节奏,把耳朵贴在石门上侦听,门后却又静得出奇,良久

良久,也没有什么异常,仿佛那隧道中只有一片寂静地虚无,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不存在。

   明叔在我身后,显然是没有听到那脚步声,但见了我的样子,便知道我和他第一次推开石门后的

遭遇应该相差无几,但仍然开口问我怎样?看见了什么?

   我心想现在我们这拔人又累又饿,还有人受了重伤,可以说是强孥之末,在进行休整之前难有什

么作为,那石门后虽然不太对劲,但似乎只要关起门来,在这火山山腹中还算安全,不如暂不言

明,免得引起大伙的慌乱,有什么问题都等到吃饱了肚子再解决,于是对明叔摇了摇头,表示什么

也没有,装做一切正常的样子,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回胖子烤蜥蜴的地方。

 明叔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提心吊胆的,两眼全是红丝,坐在火堆旁又对我说开了名字和

命运,地名之间的迷信因果,劝我带大伙早些离开这“大黑天击雷山”。

   我无动于衷,只顾着吃东西填饱肚子,但明叔好象中了魔障似的说起来没完没了,他先说了几件

近代的著名事件,见我没任何反应,便越说越远,最后说起后周显德六年,周世宗柴荣大军北上伐

辽,以取幽州,真龙天子御驾亲征,士气大振,加之兵行神速,契丹军民上下无不惊慌,辽兵望风

而逃,连夜奔蹿,周军势如破竹,连下两洲三关,分别是莫州,瀛州,淤关口,瓦桥关,益津关,

眼看着能收复幽州了,却不料在过瓦桥关的时候,柴荣登高以观六师,见三军雄状,龙颜大悦,当

地有许多百姓夹道迎接,世宗柴荣看此处地形险恶,占据形势。便问当地一个老者,此地何名?答

曰:“历代相传,唤作病龙台。”柴荣听了这个地名,立刻神色默然,当晚一病不起,不得不放弃大

好形势退兵,失去了收复幽州的时机,而他本人也在归途中暴病而亡,可见这名称与吉凶......。”

   我听明叔说了半天,有些事没听过,但又好象真有其事,但这恐怕都是心理作用,有道是国家积

德,当享年万亿,人为善举,可得享天年,古代皇帝还都称万岁呢。也油没见哪个能活过百年,可

见都是他妈的扯蛋,我觉得不能再任由明叔说下去了,我们听者无心,他说者有意,结果是只能让

他自己神经更加紧张,于是对胖子使个眼色,让他拿块肉堵住明叔的嘴。

   胖子会意,立刻把一块有几分烤过火了的肉递给明叔:“爬雪山不喝酥油茶,就象雄鹰折断了一

只翅膀、、、、、当然酥油茶咱们是喝不上了,不过这肉还算够筋道,我说明叔,您老也甭想不开

了,想那么多顶蛋用,甩开大槽牙您就啃,吃饱了好上路。”

   明叔对胖子说“肥仔你不会讲也不要乱讲好不好?什么吃饱了好上路,那岂不是成了吃断头饭,

这谁还吃得下去、、、”但把肉拿到手中,闻到肉香扑鼻,确实也饿得很了,话说到一半便顾不上

了,气哼哼地大口啃起来,看那破罐破摔的架式,真有几分豁出去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的悲

壮。

我心里明白如果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情绪起伏很大,决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此时此地只能干着急,

却没有咒念,不过好歹算是明叔给先稳住了,趁着功夫我去找Shinley杨商量一下对策。

   Shirley杨正在照料阿香的伤势,那龟壳确有奇效,阿香的伤口竟然在短时间内都已愈合,只是

由于她失血过多,十分虚弱,此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把那通往祭坛的石门之事对Shirley杨对石门后地白色隧道从未知闻,以前收集的所有资料

中,都没有提到这条通道,但可以预想到一点,喀拉米尔这片区域,一定有它的特殊之处,否则恶

罗海人也不会把鬼洞的祭坛特意修在这里了,我们讨论无果,看来眼下只有先休息几个小时,然后

进入白色隧道,走一步看一步,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余地可供选择了。

   于是众人饱餐一顿,按预先的布置轮流休息,明叔吃饱之后也没那么多话了,把心一横倒下就

睡,但是众人各怀心事,只睡了四个钟头,便谁也睡不着了,Shirley杨在阿香醒过来之后,给她吃

些东西,我把剩余的武器重新分配,胖子缴获明叔的那去MI911手枪,给了Shirley杨,这时我才

发现,我们仅剩下三支手枪,一去运动步枪了,弹药也少得可怜,平均每人二十几发子弹,没了子

弹的枪械还不如烧火棍好使,武器装备的损失大大超出了预期,给前方地去路,蒙上了一层不祥的

阴影。

   事到如今,也只有自己安慰自己没有过不去地火焰山,硬着头皮往前走了,Shirley杨看了看石

门上紧闭的双目雕刻,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于是众人分别将手中的武器保险打开,使之随时处于

可以击发的状态,然后把石门向后拉开,但因有前车之鉴,谁都没有敢截止雷池半步,仍然站在门

外窥视里面的动静,而门后的隧道中,除了洞穴深处微弱的白色荧光,没有其余的动静。

   这次将石门从门洞中完全拉开,我才发现门板的背面也有闭目地眼睛浮雕,还另有些古怪的眼球

形图案,两段都是闭目的形态,中间分为两格,各为眼睛的睁与合,睁开那一部分,背景多出了一

个黑色的模糊人影,我看得似懂非懂,好象其记载地,就是这条天然隧道的秘密。

    Shirley杨只看了几眼,便已领悟了其中的内容:“太危险了,幸好刚才没冒失失地走进去,这条

结晶矿石形成的天然隧道,就是传说中的邪神大黑天击雷山,这是进入恶罗海城祭坛的唯一道路,

没有岔路,任何进入的人,都必须闭上眼睛通过,一旦在隧道中睁开眼睛那将会、、、发生一些事

怕的事情。

   我问Shirley杨在这条白色结晶地隧道中睁开眼睛,到底会发生什么事,Shirley杨说那就不知道

了,石门上的内容,只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很笼统,也很模糊,人的眼睛会释放洞中的邪神,至

于究竟睁开眼睛会看到什么,石门上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Shirley杨想了一下又说,传说大黑天击雷山是控制矿石的邪灵,当然这只是神话传说。大概就

如同雪崩之神水晶自在山一样构成这段隧道的,很可能是一种含有特殊异种无素的结晶岩,人体中

隐藏着许多秘密,尤其是眼睛,人的眼睛中存在着某种微弱的生物电,举个例子来说,某些人对别

人的目光非常敏感,甚至在一个人的背后注视,有时候也会使其察觉,这种微妙的感应就来源于

此,我想这条白色隧道一定不简单,也许一旦在其中睁开眼睛,就会受到那些元素的能量产生某种

影响,轻则更新丧失神智,重则可能要了人命。

   Shirley杨的意思是如果想进隧道,就必须保证在到达祭坛之前不能睁开眼睛,否由后果不堪设

想,我想她这是从科学的角度考虑,虽然难免主观武断了一些,但且不论那大黑天击雷山,究竟是

什么,入乡随俗,要想顺顺当当的过去,最好一切按着古时候地规矩办。

   闭着眼睛,等于失去了视力,在这样的情况下穿过隧道,是非常冒险地,而且在此之前,谁也没

有过这种经验,但我们商认了一下,还是决定冒险一试,由胖子打头阵,将那去步枪退掉子弹,倒

转了当作盲杖,明叔与阿香走在相对安全的中间,由于不需要跋山涉水,阿香自己也勉强能走,我

和Shirley杨走在最后,我仍然是担心有人承受不住黑暗带来的压力,在半路上睁开眼睛,那就要连

累大伙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在进入石门前,用胶带把每个人的眼睛贴上,这才动身。

   由于没有足够的的绳索了,只好后边的人扶着前边人的肩膀,五个人连成一串,紧紧靠着隧道左

侧,一步步摸索着前进,我暗地里数着步数,而明叔则又开始紧张起来,唠叨个不停,我心想让他

不停说话也好,现在都跟瞎子似的,只有不断说话,并且通过手上的触感,才能了解到互相之间的

存在。

   这次闭上眼走入隧道,却没有听到深处那惊心的脚步声,Shirley杨说在克罗拉多大峡谷的地

底,也有一种可以自己发出声音的结晶石里面的声音千奇百怪,有类似风雨雷电的自然界声响,也

有人类哭泣发笑,野兽咆哮嘶吼一类的声响,但是要把耳朵贴在上面,才可以听到,被称为“声动

石”这条隧道可能也蕴涵这类似的物质,干扰人的听觉。

   人类可能对黑暗有种本能的畏惧心理,众人边走边说,还不时互相提醒着不要睁眼,分担了一些

由于失去视力而带来的心理压力,但谁都不知道距离隧道的尽头还有多远,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走出

百余步,隧道中潮湿腐臭的气息逐渐变浓,四壁冷气逼人,我回想第一次从石门口向内张望,突然

感到一股压倒性的恐惧,可能是由于这里的环境造成的,现在闭着眼睛走在其中,仍然会产生惧

意,虽然不象往里面看的时候那么强烈,但随着一步步的深入其中,那种感觉又逐渐加重,使整个

人都感到极其压抑。

   这时前边的胖子开始骂了起来,抱怨在这隧道里,使得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觉得变扭,原来不

仅是我有这种感觉,所有的人都一样,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只听明叔说:“杨小姐你刚刚说被人盯着看的那种感觉,会使人觉得不舒服,我好象也有那样的

感觉,你们有没有感到有很多人在死死的盯着咱们看,上下左右好象都有人。

   我听到我前边的Shirley杨说:”是有这种感觉,但愿这只是由于不见物而带来的错觉、、、、不

过这洞里好象真的有些什么。

   这时四周出现了一些响动,听那声音竟然是毒蛇游走吐信的动静,我们不由自主的停下向前挪动

的脚步,我感到手指发麻,不知是不是因为把手搭在SHINLY杨的肩膀上时间过长,所导致的酸

麻,我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我念头,很糟糕,先是视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限制,随后听觉,嗅

觉和触觉也有异状,进入隧道后,我们的五感在逐渐消失。

zhengyikkk 发表于 2006-10-10 17:59:28

223黑色的枷锁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这里有某种不寻常的存在,可是暂时停在白色隧道中间,借机活

动一下发麻的手臂,并且由于环境的影响,人人自危,都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我开始怀疑这段通往祭坛的隧道,根本就是一个陷阱,里面的东西在不断干扰视、听、触、

嗅、味等五感,始终保持固定姿态而产生的疲劳,会使人的肢体酸麻,失去原本敏锐的感觉,咸鱼

般的腥臭,也使人心思紊乱。

    而且在眼睛贴着胶带的情况下,完全没有任何方向感可言,一旦过于紧张,稍微离开隧道的一

侧墙壁,就很可能转了向,失去前进的参照物,但这非同儿戏,不敢轻易扯掉胶带去看隧道中的事

物,只好提醒走在前边的众人,第一,无论发生什么,必须靠着左侧的墙壁,不要离开;第二,谁

也不准擅自扯掉眼睛上的胶带,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那等于是自乱阵脚。

    我听到队伍最前边的胖子对我说:“老胡,这洞里有蛇啊,你们听到了没有?还他妈不少呢,再

不摘掉胶带就要出人命了,难道咱就干等着挨咬?我是肉厚,身先士卒虽然不打紧,但本司令浑身

是铁又能碾几颗钉?根本架不住毒蛇咬上一口的。”

    在正常的情况下遇到毒蛇,我们自是有办法对付,但如今五个人等于就是五个瞎子,要是这隧

道里真有毒蛇,我们这样基本上等于是摆在案板上的肉,只有任其咬噬的份了。

    我把食指竖在唇边,对胖子说:“嘘……别出声,仔细听,先听听是不是当真有蛇。”连明叔等人

也都秉住呼吸,静静的倾听四周的动静。有人说瞽目之人,耳音强于常人数倍,因为一个身体机能

的丧失,会使另一个机能加倍使用,所以变得更加发达,不过我们现在只是自行遮住眼睛,并非真

的失明,所以不知是暂时将全部身心都集中在耳朵上,还是这条白色隧道中,由独特结构产生了特

殊的拢音效果,总之就连一些细微的声响,都似乎是被无形地放大了,听得格外清晰。益发使人心

中不安。

    细听之下,前后都有悉娑不断的声音,还有“咝咝咝咝”的毒蛇吐信声,而且数量之多,难以想

象,有另一种可能。也许它们数量不多,但是声音被这条隧道扩大了很多倍,给人一种如潮水般掩

至的错觉,听声可知,蛇群似乎正在迅速的向我们靠近,我不知道前边的几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我

可以感到,离我最近的Shirley杨已经有些发抖了,蛇鳞有力的摩擦声,以及蛇信吞吐时独有的金属

锐音。都不同于任何其它种类的蛇,这声音很熟悉,只有那种精绝黑蛇才有。

    我们曾在沙漠中,见过一种身体短小,头上生长这一个肉瘤般怪眼的黑蛇,极具攻击性。而且

奇毒无比,咬到人身的任何部位,都会在短短的数秒之内毒发身亡,去新疆的考古队员郝爱国,就

死在这种罕见毒蛇的毒牙之下,当天在扎格拉玛山谷中的残酷情形,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想忘也忘

不掉。

    那时我们并不知道它的名称种类,直到在影之恶罗海城的神殿中,才知道在古老的魔国,曾经

存在这一种被称做“净见阿含”的黑蛇,是鬼洞的守护者。

    如果在这条通往祭坛的白色隧道中,遇到黑蛇“净见阿含”,也当属情理之中,但我们仍然缺少

足够的思想准备,事先又怎会想到,在这条需要闭着眼才能安全通过的隧道里,竟然会有如此之多

的毒蛇。


    我想起沙漠中的遭遇,微微一分神,就这么个功夫,毒蛇似乎已经到了脚边,人们的呼吸也跟

着都变得粗重起来,紧张的心情可想而知,都在用最大的定力,尽力克制自己恐慌的情绪,因为众

人都记得石门上的警告,绝不能睁眼,否则将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那是恶罗海祭师的传统,恐

怕一定也是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现在只能冒险相信它的正确性,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轻易

打破这一古老的禁忌。

    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人沉不住气扯掉眼睛上的胶带,明叔肯定首当其冲,阿香虽然胆子不大,但

好在比较听话,于是分别扶着前边Shirley杨和阿香的肩膀,摸到胖子身后的明叔身边,用一只手抓

住了他的胳膊,他要万一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我尽可以提前制止。

  Shirley杨在后边提醒我们说:“倘若真是头顶生有肉眼的黑蛇,以它们的攻击性,早已扑过来

咬人了,但听声音,蛇群的移动速度并不快,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先不要摘掉眼睛上的胶带。”

   我对Shirley杨说:“世上没有不咬人的毒蛇,也许是这些家伙刚吃过点心,暂时对咱们没有什么

胃口……”说到毒蛇咬人,我忽然想到在精绝古城中,所见到的一些壁画,壁画描绘了毒蛇咬噬奴

隶的残忍场面,奴隶们无助的瞪视着双眼……对了,好象所有被蛇所咬的奴隶,都是瞪着眼睛,死

不瞑目,几十幅壁画都一样,仅仅是一种巧合吗?还是壁画中的信息有特殊的含义?或许是我记忆

有误,主观产生的臆想,壁画中奴隶的眼睛并非全是瞪视的,那些情景又突然在脑海中模糊起来,

但我仍然隐隐约约感到,说不定正是因为我们没有睁开眼睛,周围的毒蛇才不来攻击我们,可能黑

蛇头顶那肉瘤般的怪眼,感受到活人眼中的生物电,才会发现目标,所以在白色隧道中绝不可以睁

开眼睛,这就是“大黑天击雷山”的秘密?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增加了几分不能睁眼的信心,我将明叔的右臂夹住,又把他的

另一条胳膊塞给胖子,与胖子把他夹在中间,明叔大惊,以为我和胖子要把他当做抵御毒蛇的挡箭

牌。忙问:“做什么?别别……别开玩笑,没大没小的,你们到底打算怎么样?”

    胖子不放过任何找便宜的机会,哪怕只是口头的便宜,当下顺口答道:“打算当你爷爷娶你奶

奶,生个儿子当你爸爸,呦……有条蛇爬到我脚面上来了……”黑暗中传来胖子将蛇踢开的声音,中

间的明叔忽然身体发沉,如果不是我和胖子架住他,他此刻惊骇欲死。恐怕就要瘫倒在地了。

    我也感觉到了脚边蠕动着的蛇身,这种情形,不由得人不从骨子里发怵。进入这条白色隧道,

就如同面对一份全是选择题的考卷,需要连续不断的做出正确判断,有时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没

有,而且只能得满分,出现任何一个小小的选择错误。都会得到生与死的即时评判,是不能挽回

的,我们此刻所要立即做出选择的是——是群蛇的围攻下,是否要揭掉眼睛上的胶带,能不能冒险

破坏那千年地禁忌?我有点按耐不住了,抬了抬手,却终究没有揭掉胶带。

    这时只听得明叔声音发颤:“蛇啊,毒蛇……毒蛇爬到我脖子上了,救命啊胡老弟。”我也正自心

神恍惚。夹着明叔的胳膊稍稍松了,感到明叔突然抽出了他的右臂,大概是想用手拨开爬上他脖子

的毒蛇。

    我反应过来,不等明叔的胳膊完全抽出,便再次紧紧抓住他的手:“没关系,别管它。这他妈地

都是幻觉,不是真的,毒蛇不可能凭空钻出来,现在前后都是蛇,咱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可没感觉到

有蛇……”话音未落,我觉得登山头盔上啪的一声响,由头顶落下一物,冰凉滑腻,“咝”的一声,顺

着头盔滑到了我的后肩,那种冰冷的恐惧,立刻蔓延至全身,这不可能是“大黑天击雷山”使人产生

的错觉,百分之二百是货真价实的毒蛇。

    我把先前地估计,也就是不睁看眼就不会被黑蛇攻击的想法丢在了脑后,顾不上再握住明叔的

胳膊,赶紧用登山镐拨掉后背的毒蛇,忽听胖子大骂:“港农是不是你?老不死的你怎么敢把蛇往

我身上扔,身上的皮肉起绺了找练是不是?”可能明叔也趁机抽出手来,甩掉了身上地毒蛇,却不

料甩到了胖子身上。

    Shirley杨和阿香在不断拨开身旁的毒蛇,我们最初是一列纵队贴着隧道墙壁前进,后来为了监

视明叔别做出格的举动,就变换了队形,改为前三后二,两列横队推进,这会儿受到毒蛇的干扰,

队形一下子乱了套。

    我眼睛被遮,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是谁撞了我一下,向边了踉跄了几步,脚下踩到团软呼呼

的事物,不用看也知道是条蛇,我已经有点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些蛇都是从哪冒出来的?赶紧缩脚

转身,等站稳了才感觉到,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时我听到胖子在附近喊道:“受不了啦,老子当够瞎子了,老子要睁眼看看!”我赶紧顺着声

音摸过去,按住他的胳膊,叫道:“千万不能扯掉胶带,那些蛇如果当真有意伤人,咱们恐怕早就

死了多时了,你不看它们,它们就感觉不到咱们的存在,不会发动攻击。”

  其余的人听到我和胖子的叫喊声,也都寻声摸了过来,众人重新聚拢,明叔惊魂未定,喘着粗

气说:“胡老弟真不愧是摸金校尉中的顶尖高手,临危不乱啊,料事如神,大伙万万不可睁眼,从

现在开始你怎么做,我们就跟着怎么做。”

    Shirley杨低声对我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我觉得好象还不止这么简单,这隧道里危机四伏,而

且人的自制力都有其极限,咱们的眼睛在这里反而成了累赘,多停留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必须

尽快往前走。”

    要想重新前进,就必须找对方向,但现在完全丧失了方向感,唯今之计,只有先找到一面墙壁

作为依托,再做理会,四周群蛇的游走声响彻耳际,保守估计也不下几百条,我拉着众人向一边摸

索,遇到地上有蛇,便轻轻踢在一旁,斜刺里摸到冰冷的隧道墙面。

    刚刚站定,便听隧道一端传来一串脚步声,距离非常之远,我赶忙伸手摸了摸周围的四个人,S

hirley杨、阿香、明叔、胖子都在,那是什么人跟在我们后边?又或是迎头赶来?记起了先前从石

门中探着身子向隧道里窥探的情形,难道那东西又来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置身在白色隧道之中,听那声音更是惊心动魄。带着回声的沉重步伐越来越

快,越来越密,每一下都使人从心里跟着一颤。我们此时跑也跑不掉,看也看不见,一时竟无计可

施,五个人紧靠在一起,我把伞兵刀握在手中,冷汗涔涔不断。

    隧道中的群蛇,也被那脚步落地声惊动,悉悉娑娑一阵游走,竟全然不知所踪,我忙在墙壁上

摸索,摸到在距离地面很近的位置,有一些拳头大小的洞穴,里面很深,手放在洞口,能感到一丝

丝微弱的冷风。这些蛇八成都钻进里面起来,我们想躲避却也钻不进去。

    我对Shirley杨说:“当真是结晶石里……天然就存在的动静吗?我听着可不太对劲。”盲目的迷信

科学原理,与盲目的迷信传统迷信,本质上其实差不多,都会使人盲从,思维陷入一个固定的模

式。我并非不相信Shirley杨所说,但设身处地的来看,确实与她推测的可能相去甚远。

    说话间,那声音已经到了身畔,我还能听见胖子咬牙的声音,可想而知,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

点,但那轰然而响的脚步落地之声,却忽然停了下来,由于白色隧道的地形特殊,加之又出人意

料,我们竟没听出那东西落脚在哪里,前后左右都有可能,好象某个东西,在附近一个角落里站定

了,盯着我们在看,不知道它究竟想做什么,这一刻猛然间静得出奇,远比有什么东西直接扑过来

要恐怖得多。

    我们的神经紧绷,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过了好一阵都没有动静,侧耳聆听,除了我们的心跳呼

吸外,没有别的什么响动,大伙这才稍微有几分放松,心想大概Shirley杨说的没错,别再疑心生暗

鬼了,这阵突然传来,如倾盆暴雨般的脚步声,至少吓退了那些毒蛇。

    我摸索着再次清点了一遍人数,阿香哭哭啼啼的问我能不能把胶带摘掉,眼泪都被封在里面,

觉得好难过。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的要求,想哭就等出了隧道再哭,便同胖子、Shirley杨研究往哪边走,

由于现在根本搞不清我们手边的隧道墙是在哪一侧,所以必须先想办法确认方向。

 白色隧道虽然不宽阔,但它不是笔直地,人手总共才有多大面积,一点点的摸索,根本无法判断

哪些地方有弧度转弯,虽然这里可能没有岔路,摸着一侧的墙壁走,最起码能回到起点,但恶罗海

城地底这些举行古老仪式的神秘之地,进了祭坛的隧道,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转一圈又回去,会

不会有什么危险降临?我们谁也不知道,也不敢保证,但这种潜在的危险却是不能不考虑的,在可

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走回头路。

    胖子说依本司令愚见,咱们得想个辙,往高处走,因为从死火山里面进去地时候,石门是对着

西边开的,这等于就是从第二层地下湖底部,往高处的第一层地下湖底部走,祭坛肯定是在古城遗

迹的正下方,越向西地势越高,高的那边就是西。

    我想了想,忽然有了计划,便对胖子说你知道是愚见就不用说了,向西边走肯定没错,但是你

们不要忘了,从龙顶山冰川到这白色隧道,恶罗海城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这些人崇拜深渊,咱们始

终是在不断向下,越向深处也就越接近咱们地目标,所以我敢用脑袋担保,这隧道虽然通向西面的

第一层地下湖底,但却是倾斜向下的,应该往下走。

  Shirley杨说:“向下走这个前提条件是肯定的,但咱们不能用眼睛去看,而且即使白色隧道向

下延伸,这坡度也是极小的,凭感觉很难察觉,咱们又怎么能判断出哪边高哪边低呢?”

    我说这也好办,还是老办法“遇水而得中道”,说着取出水壶。将里面的水缓缓倒向地面,摸摸

水往哪边流,就知道哪边低了。

    片刻之间解决了方向问题,于是众人重新整队,和先前一样,摸索着继续向里走,在这里想快

也快不起来,只能一步一蹭向前挪动,隧道中那串神秘的脚步声时有时无,似乎是在紧紧跟着我

们。我在心中暗地里骂了一通,却对它毫无办法,天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这时候只好发扬乐观主

义精神,往好的一面想,也许就是“声动石”里的天然声响在做怪。

    又走出三四百步,仍然没有抵达尽头,但至少说明我们前进的方向是正确地,否则百余步便又

回到出口了。这条白色隧道很漫长,走得时间久了,仍然是不能习惯其中的环境,如果长时间受到

这种黑暗的困扰,对任何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考验,何况附近还有个鬼魅般如影随行的东西。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到一件紧要的事情,想到这些全身竟然都有些发抖了,忙对前边的Shirley

杨说:“从进隧道开始。我就忽略了一个细节,石门上有这条隧道的禁忌,必须闭着眼睛才能进

入,但我和明叔……早在咱们一同进来之前,就已经从石门后把脑袋探进去看过隧道了,那肯定是

已经越过了门口的界限。也就是在一开始,就已经破坏了这里的规矩,肯定没错,当然这都是明叔

带地头。”

    Shirley杨闻言微微一怔,那么说咱们所想的都偏离了方向,如果白色隧道中真有什么邪灵,或

者其他侵害性的物质,它早就被释放出来地?为什么咱们没有受到真正的袭击?

    Shirley杨心念动得很快,刚说完心中的疑问,便已经自己给出了自己答案:“咱们是……祭品,

那些黑蛇不来袭击,当然可能是与咱们闭着眼睛有关,更可能是由于咱们都被钉上了祭品的标

记。”

    我叹了口气,身为一个魔鬼的祭品,自行走向邪神的祭坛,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样地心情?真他

妈的不是滋味。

    我正心中暗自叫苦,前边的胖子停了下来,只听他问道:“胡司令,那个什么祭坛是方的还是圆

的?我这已经走到头了,你过来摸摸,这些石头很奇怪。”

    我过去摸到胖子,然后顺势摸了摸前方的石壁,那形状象是绞在一起的麻花,凭两只手根本无

法辨认地形,我想摘掉胶带看看,反正已经是祭品了,又已经探进头来看过了,要死早死在隧道口

了,但忽然心念一动,打起了明叔的主意。

    我想刚才遇到蛇的时候,我担心明叔控制不住,扯掉自己眼上地胶带,便和胖子夹住他的胳

膊,但我现在突然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多余,以我对明叔的了解,他是一个多疑、有几分谋略,而

且城府很深的商人,当然在险象环生的地方,他境界不够地一面就暴露出来,显得很做作,但他绝

对是知道利害关系的,如果五个人中,先有一个人承受不住压力扯掉胶带,那么那个人,绝对不会

是明叔,但第二个就一定非他莫属,这次要不捉弄捉弄他,胡某人也就不姓胡了。

    我悄悄取出未用的胶带,暗中扯掉一截,轻轻帖在脑门子上,然后又把刚才对Shirley杨说的那

番话,详细的对众人解释了一遍,现在摘不摘胶带,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至少我和明叔已经破坏

了隧道中的禁忌,反正这里已经到了尽头,我就先带个头,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说着靠

近明叔,把脑门上的胶带用力撕了下来,疼得我只咧嘴,这是故意让明叔听得清清楚楚。

    明叔听到我扯下胶带,却没什么危险发生,便跟着效仿,我听到他扯胶带揉眼睛的声音,又隔

了一会儿,大概他的眼睛已经从黑暗中恢复过来,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只听他讶异的对我说:“有

没有搞错啊,你不是已经摘掉胶带了吗?胡八一呀胡八一,你个衰仔坑老拐幼啊,这损招连狐狸精

都想不出来。”

    我心中偷乐,也跟着摘掉了胶带,一时间眼睛看周围的东西还有些朦胧,却听明叔突然不再抱

怨我,转而惊声说道:“不对呀,杨小姐不是讲那脚步声是什么声动石结晶里发出的吗?那那

那……那咱们身后的是什么?”

    我的眼睛还看不太清楚,只觉得四周有淡淡的白色荧光,使劲睁着眼向我们后边看去,数米开

外,似乎依稀看到有个黑龋龋的影子。

zhengyikkk 发表于 2006-10-11 17:20:57

224  可以牺牲者
   
  明叔腿脚利索,“蹭”的一下窜到了我的身后:“胡老弟,你……你看见没有?那究竟是什么东

西?好像就是它在一直跟着咱们,一定不怀好意。”

    我对明叔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跟着拨出枪来,对准了后边那团黑色的影子,拼命摇了

摇头,想使自己的眼睛尽快从一片白蒙蒙中适应过来,不远处那团黑影在我眼中也逐渐清晰了起

来,好像是一只黑色的手,比胖子的脑袋还要大上两号,我感到持枪的手开始发抖了,自从进入隧

道以来,便不由自主的感到六神无主,不知为什么,心里始终很虚。

    这里Shirley杨和胖子也分别扯下贴在眼睛上的胶带,但是与我有个时间差,我继明叔之后,终

于第二个看清了隧道后面的东西,白色各不需光源,便可以看清附近的事物,但在这种暗淡的荧光

环境中,眼中所爬到的东西,也都略显朦胧,

    只见距离我们十余步开外,是个隧道弧,坡度倾斜的比较明显,隧道在这里看来象是被什么力

量拧了一把,形成了一个“8”字形,就在“8”字形中间扭曲比较靠近顶上的部分,白色的墙壁上赫然

呈现出一只巨大的黑手。

    不过这只手的开关并不十分清晰,我没敢冒然过去,只站在原地摸出“狼眼”手电筒,用强光去

照,电筒的光束落在黑手之上,原来那只手并非是在隧道里面,而是贴在外头,与我们隔着一层隧

道墙,白色隧道只有一层很薄很晶莹、却很坚固的外壳,至少顶端是这样,在通壁洁白光润的墙体

上,那黑手的阴影显得比较扎眼。目力年及之处,全是白的,唯独那手掌龄龋黑一团。但那段隧道

曲折,看不到后边是否还有其余地东西。

    难道隧道中时有时无、忽快忽慢的脚步声,就是那只手发出来的吗?不过人手不可能有如此巨

大,那是手还是什么野兽的脚掌?我记得从隧道一路经过的途中,会不时感到头顶有凉风灌下,可

能隧道顶上每隔一段,便有缺口,上面的东西,可以随时进入隧道的内部。再联想到那地下蘑菇森

林里的大群“地观音”,这祭坛附近肯定存在着某种猛兽,寸步不离地守护着禁地、注视着每一个进

入隧道的人。石门浮雕上所指的闭目通过,是给祭师的指示,而被“无底鬼洞”所诅咒的人们,在这

里是没人拿你当人看待的,只不过是一群牛羊猪狗一样的“蛇骨”牺牲品。

    明叔在后边压低嗓子悄声问我怎么办?我对他说:“还是别找不处自在了,这东西就是跟着咱

们,可能不往回跑它就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我说的只是可能。不住您老就过去试试,过去练趟

一十八路扫堂腿,看看它有没有反应。”

    这里Shirley杨摘掉眼上的胶带后,逐渐恢复了视力,看见隧道转弯的外侧,贴着只一动不动的

黑色大手,自然也觉得惊奇。我把情况简单的对大伙一说,幸亏咱们判断对了高低方向,否则一旦

走了回头路,怕是已经横尸在隧道里了,现在没别的选择,别管后边有什么,只能接着向前走。

  于是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转向向前,尽头的石壁已在近前,但刚一挪步,就听整条隧道里

“嘭”的一声巨响,如闷雷一般,我心中也随之一颤,急忙回头去看,只见后方的隧道顶上,又多了

一只黑色大手,我们一停住,它便不再有动静,但显然在刚才我们前行的一瞬间,它也跟着迈了一

步,隧道非常拢音,声音格外震撼人心,“击雷山”可能就是由此得名。

  现实中的存在,却硬要置之不理,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现在睁开了眼睛,反而觉得更为

恐慌,眼上贴着胶带的时候,至少自己还能安慰自己——那都是石头里的声音。可现在明知道后边

实实在在的跟着个什么东西,却还要故意熟视无睹,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

  胖子说,咱们现在有点象是南斯拉夫电影里,被押送刑场就义的游击队员,后边跟着纳粹党卫

军的军官,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我说胖子你这比喻很不恰当,你这不是咒咱们有去无回吗?要说咱们是上江州法场的宋江、

戴宗还差不多,还能指望着黑道同伙,象什么浪里白条之流地来动法场。

   这时众人的心情都十分压抑,虽然我和胖子嘴上装作不太在乎,但我心里明白,这条路怕真

是有动无回了。事到临头,反而心平气和了下来,看了看面前刚才摸了半天的石壁,隧道确实已经

到了尽头,四周墙上都是一只只睁眼的符号,这里所有的结晶石,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起

来,虽然天然造化的形成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千姿百态,但这里的地形仍然是太特别了。

   一大块麻花形状的花白岩石,从地面兀突的冒出一米多高的一截,无法形容它是个什么形

状,似方似圆,有些地方又像是些复杂的几何图形,石体彻底的扭曲了,而且不是往一个方向,有

的部分顺时针,有的部分又逆时针,所以摸起来像是麻花,外边有些又黑又碎的腐烂木屑,可能在

以前有个结构围绕着这块怪石,可以蹬着爬到上边。

  我攀住顶端向里一看,这原来是个斜井的井口,深处白芒芒的一片,没有尽头,井口里面有台

阶,但都快磨损成一条斜坡了,以前不知有多少奴隶俘虏,被当做祭品从这里驱赶下去。

   大伙一商量,走吧,里面就是十八层地狱也得下去,这一动无论如何是混不过去了,于是胖

子把登山头盔和身上剩余的装备紧了紧,又是由他打头阵,我看他爬上去的姿势就变扭,但没等来

得及提醒他,胖子就已经大头朝下,斜着扎了下去。

   然后是明叔、Shirley杨和阿香,他们陆续跟着下去。白色隧道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心中立

刻觉得空落落孤伶伶的,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赶紧再次爬上井口。在下去之前,我抬头看了一眼

隧道深处那黑色的手印,猛然间发现,不知在何时,两手之间出现了一张脸的阴影。鼻子和嘴的轮

廓都能看出来,但这张脸只有下半部分,唯独没有眼睛和额头。

   黑色的面孔在结晶石中竟然越来越清晰,好像它根本就不是在外边,而是在隧道中的石头

里。面孔的上部也在逐渐浮现,就在快看清它的眼睛之时,我过于紧张,脚下所踩的石坎又太滑,

一下子没有站稳,趴在斜坡上滑进底部。

   井下地这条通道很宽敞,倒喇叭,口窄底大,像是一个极粗的地下天然晶洞,整体是圆弧

形,斜度大约有四十五度,开始的地方有一些微微突起的台阶,下斜面上则有无数人工开凿的简易

石槽,用来给下去的人蹬踩,又浅又滑,加之过磨损的过于厉害,大部分都快平了。一旦滑下去就

等于坐了滑梯,不到尽头,但很难停住。我头上脚下趴在地面顺势下滑,洞里的水晶石比镜子而还

光,四面八方全都我自己的影子,加上下滑的速度很快,眼都快要花了。

   我担心如果下方有比较突出的石阶,会把胸前的肋骨挫断,赶紧翻了个身,将后背半空的背

囊垫底下,遇到过于光滑的地方,便用登山镐减速。滑落了也不知多深,水晶斜坡终于平缓下来,

我刚从洞中滑出,便发现只有阿香和Shirley杨站在洞口,胖子与明叔不见了。

   Shirley杨听到后边的响声,急忙转过来扯住我的胳膊,将我下滑的惯性消除。我看到前边数

米远处,地形转折为向下的直角,心里一沉,胖子和明叔别在掉到悬崖下面去了?顾不得身上撞得

酸疼,刚一起来,便先看Shirley杨的脸色,希望能从她的目光中,得到那两个人安然无恙的消息。

但Shirley杨面有忧色,对我摇了摇头,她在胖子和之后下来,由于惯性的作用,也险些掉到下面

去。多亏手疾眼快,用登山镐挂住附近的一块大云母,才没直接摔下去,然后又拦住跟着下来的阿

香,只比我先到一分钟而已。

  我心中更是担心,忙到地层地断面处查看,只见我们身处之地,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水晶矿洞,

高达数十米的穹庐上,不时渗下水滴。地下湖悬在头顶,水晶石脉纵横交错,头顶上全是一丛丛向

下戟张的晶体,人在下边一动,上面就有无数影子跟着乱晃,象是进入了倒悬的镜子迷宫,我们是

站在入口的一个平台上,脚下尽是白茫茫地云气,这些象白雾、又象水蒸汽般的云气,是造山运动

导致结晶体异化而产生的石烟,比晶尘密度要低,无嗅无味,凝而不散,而且都保持着恒久的高

度,将洞穴从中间一分为二,截为两层,下边如同是个白云聚成的湖泊,由于看不见下面的情况,

被石烟一遮,使得这洞窟显得又扁又宽,不过却并不怎么觉得压抑。

  在这片云海中浮出一座黄玉般的山体,入口处的平台,与玉山的顶端,有一条石茎凌空相联,

那是一个半化石半植物般的粗藤,被修成了一段通行用的天架,我踩了踩还很坚固,足可以承接人

体的重量,站在上面向下看,云生足底,根本无法见到下面的地形,是深渊,是水潭?或者也如同

头顶,都是密集的结晶体?胖子和明叔这俩人,肯定是没停住,掉到下面去了,我问阿香能不能看

见下面,却见阿香的眼晴由于被胶带帖住,泪水都把眼睛泡肿了,看人都模糊,更别说看别的东西

了,现在什么也指望不上她了。

  我和Shirley杨向下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不禁更是忧虑,我正寻思着从哪下去找人,却忽听云

层底下传来胖子的喊声:“胡司令,快点放绳下来接我,屁股都摔成他妈的八瓣了。”

  我一听胖子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出,下面没有多深,我们站在天梁上,

离胖子头顶距离不远。我对胖子说:“我上哪给你找绳子去?现找树皮搓一条也不赶趟了,你能不能

自己找地方爬上来?对了,明叔怎么样了?是不是也掉到下边去了?”

  只听胖子在浓重的石烟下喊道:“港农的登山头盔掉了,一脑袋撞到了下边的水晶上,谁知道

他是死是活,这地方就中间有层云气,下边这鬼地方都是镜子似的石头,我一动膀子,四面八方都

跟着晃。我现在连路都找不着了,一动就撞墙,更别说能找着地方爬出去了。我说你赶紧的找绳

子,明叔掉下来地时候都快把这地方砸塌了,说不定一会儿我们就得沉湖里去喂王八了。”

  我一听明叔脑袋撞到了石头上,而且下面还有崩塌的危险,知道情况不妙,但登山索都在途中

丢失了,哪有绳索可用。

  Shirley杨突然想到可以用身上携带装备的“承重带”与“武装带”,每个人身上都有,可以拆开来

连在一起,而且足够结实。于是赶紧动手,把承重带垂下去之后,先让胖子把他和明叔的所有绳子

带子,反正是结实的都使上,跟我们的带子连在一起。先把胖子的背包和步枪吊了上来,随后把明

叔捆住吊了上来。

  明叔满脸是血,我伸手一摸不太象血液,不由得立刻叫苦:“糟了,明叔归位了,脑浆子都流

出来了。”阿香一听她干爹脑浆子都流出来了,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Shirley杨说:“别乱说,这就是血,血红素开始产生变化了,他还有心跳,可能只是撞晕过去

了,还是先给他包扎上再说。”

  我边给明叔包扎边劝阿香说:“别哭了,流这点血死不了人,最多落下个脑震荡……轻微脑震

荡。”

  胖子在底下等得焦躁:“我说你们还管不管我了?要给明叔嚎丧也先把我弄上去啊,咱们一起哭

多好?”

  我这时才想起来,胖子非比明叔这身子骨,想把他吊上来可不那么容易,于是垂下承重带:

“我可拉扯不动你,只能起到协力的作用,你得发挥点主观能动性。”

  胖子在下边扯了扯绳子叫道:“我虽然全身都是那什么主观能动性,但我也不是喷气式飞机,

不可能直接蹦上去。”

  我把承重带扯向石茎天梁边上的石壁上,胖子有了方向的指引,忽高忽底地在底下摸爬,从水

晶迷宫里转了出来,扒住石壁上凹陷突起的位置,加上我和Shirley杨在上边用力拽他,总算爬了上

来。刚才那下摔得不轻,虽是带着护膝护肘,尾巴骨也疼的厉害,半天也缓不过来。

  明叔那边的血也止住了,我摸了摸他的脉搏还算平稳,但不尽快到祭坛里去解除身上的诅咒,

恐怕他会第一个归位。所谓同命相联,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于是众人稍微喘了口气,由胖子背上

明叔,踩着悬在云上的天架走上了淡黄色的石峰,这里地形是个很工整的半圆形,顶上一线旗云飘

摇不定,给人以一种在虚无缥缈间地神秘感觉,头顶的晶脉中,不时有鬼火般的亮光闪烁,忽生忽

灭,多达数百,望之灿若星汉。

  淡黄色的珠形山上,颜色略深的地方,隐隐似是一副苍老的五观,但不可能是人为修的,在近

处也看不出石峰是什么地质结构,象玉又象化石,偶尔还能听到深处流水泠然的清脆响声。寻龙诀

中形容祖龙顶下有“龙丹”一说,看来并非虚言,这座地下的奇峰,可能就是风水术士眼中那枚生气

凝聚地“龙丹”。

  我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形,白色隧道中的那个东西,显然是停在了尽头,没有跟着进来。但

来路算是彻底断了,但眼下顾不得再去想回去的时候怎么对付它了,而且最后在隧道中所见的那一

幕,我没有对众人说,免得进一步增加他们的压力。

  天梁地尽头直达山腹,内部空间不大,地上有两个水池,壁上都刻着狰狞的恶鬼,在两侧,分

列着数十尊苍劲古旧的白色石人像,比常人身材略高,每人都捧着一只大海碗一样的石盎。我记起

人皮壁画描绘的仪式中,剜出人的眼球,就装在这样的器具里,于是往那石盎里看了看,却什么也

没有。

  看见到了地方,胖子便把明叔放在地上体息,明叔这时候醒了过来,但似乎有点神智不清,胡

里胡涂的,问什么也不说就会摇头,连他自己的干女儿也不认识了。

  祭坛中还有几处略小的洞窟,宗教神秘色彩极为浓重,我把献王的人头,也就是那颗“凤凰胆”

掏了出来,问Shirley杨有没有找到怎么使用的办法?夜长梦多,最好尽早了结掉这件生死攸关的大

事。

  Shirley杨正在凝视一个地方,那里四周都是古怪离奇的雕刻,地面上有个人形的凹槽,是张开

四肢的样子,似乎是个行刑的地方,年深日久杀人太多,被积血所浸,石槽里已经由淡黄变为了暗

红色,看看都觉得残忍。

  我连问两遍Shirley杨才回过神来,她脸色很不好,深吸了好几口气也没说出话来,指着那些石

板,示意让我自己看看。

  我虽然对于这世古老的神秘仪式不太熟悉,但这里的壁刻很直观,竟连我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

十,只看了几眼,也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指着那黑红色的人形石槽问Shirley杨:“想举行仪

式,至少需要杀死一个活人作为牺牲品,没有这个牺牲者,咱们谁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可谁又是可

以随随便便牺牲掉的呢?难道要咱们抽生死签吗?”  

zhengyikkk 发表于 2006-10-12 20:07:52

225  倒计时

  我和Shirley杨在“人形行刑坑”边观看四周记载的仪式场景,越看越是触目惊心,那些古老的雕

刻图案,虽然构图简单,但带给人心理上的冲击,却丝毫不亚于亲眼看到,有活生生的人在面前生

剐活剥,壁画中的一笔一划都似是鲜血淋漓。

  但比杀人仪式壁画更为残酷无情的,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铁一般的规则没有任何变通的

余地,想要举行鬼洞仪式,就至少需要一个人作为牺牲者,没有牺牲者的灵魂,就像是没有空气,

蜡烛不能燃烧。

  壁画中线条简单朴拙的人形,可以清楚的区别出“祭品”与“祭师”,整个祭祀“蛇骨”的过程,都

由两名祭师完成,他们身着异服,头戴面罩,先将一个奴隶固定在墙壁上,用利器从头顶开始剥下

奴隶的皮,趁着奴隶还没彻底死亡的时候,再将他放置于地面那个行刑的石槽中杀死,随后一名

“祭师”抱着已死的祭品,进入到祭坛有两个水池的地方,那里才是祭祀蛇骨的最主要场所,不论要

进行何种方式的仪式,都要将死者与“凤凰胆”同时沉入分别对应的两个水池里,这似乎是为了维持

某种力量的平衡。

  杀人仪式的场面太过残酷,我看了两遍,就觉得全身不适,似乎在鼻子里闻到浓重的血腥恶

臭,心里感到又恶心又恐怖,我问Shirley杨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途径了吗?如果说为了活命,同

伙间自相残杀,不管从道义上来讲,还是从良心上来考虑,都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同伙同伙,

说白了就是一起吃饭的兄弟搭档。都在一口锅里盛饭吃,谁能对谁下得去黑手?把枪口对准自己的

战友,那即使侥幸活下来,也必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能摆脱鬼洞的诅咒,却永远也摆脱不掉对

自己良心的诅咒。

  Shirley杨显然也产生了极重的心理负担,我安慰她说:“目前还不算死局,咱们再想想别的办

法,一定能有办法的。”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完全没底。只是暂时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

问题,能拖延一刻也是好的。

  举行剥皮杀人仪式的石槽和墙壁,都令人不忍多观。我们回到了有两个水池的大厅,只见阿香

正坐在明叔身边按着断手轻轻抽泣,明叔双目无神,垂着头倚墙而坐,而胖子则蹲在地上,正在观

看一个古怪的水晶钵。他见我和Shirley杨回来,便招呼我们过去一起看。

  这透明的水晶钵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见到了,但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此刻见似有古怪,到跟前

一看,奇道:“这有些像是个计时之类的器物。”

  水晶钵的钵体像是个小号水缸,上面与玉山的山体相连,不过浑然一体,看不出接口在哪里。

不知从何时起,一缕细细的暗青色水晶沙从上面漏下,钵底已经积了满满一层,我顺着流出“水晶

沙”的地方向上看,与山体的接口处,有一个黑色的恶鬼壁画,面目模糊不可辨认,但我却觉得十

分像是隧道中的“大黑天击雷山”。这只正在不停注入流沙的水晶钵,是一个古老的计时器吗?它莫

名其妙的摆在这里又有什么作用?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念头,但如那黑影般模糊朦胧,虽然

脑子里很乱,但仍然感觉到这个计算时间的东西,并非善物。

  胖子对我们说:“从一进来,我就发现这东西就开始流进水晶沙,以我的古物鉴赏和审美情趣

来看,此物倒有几分奇技淫巧,且能在潘家园要个好价钱,不如咱们……搬回去当做一件纪念品收

藏收藏。”

  我心中疑惑正深,便对胖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Shirley杨这时突然开口说道:

“可能咱们进入祭坛后,无意中触到了什么机关,这水晶钵就开始倒计时了,如果在流沙注满前咱

们还没有完成仪式,那么……”说着把目光投向那一团黑影般的恶鬼壁画。

  我顿时醒悟,是了,这地下祭坛是恶罗海人的圣域核心,自是不能随便进出,如果到了某一时

间还迟迟不举行仪式,那隧道中的“大黑天击雷山”介时就会被从白色隧道中放入祭坛,我们还不知

道,那黑影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它似乎是某种存在于水晶石中的邪恶物质,是祭坛的“监视者”,

那么我们究竟还剩下多少时间?

  以流沙注入的速度,及水晶巨钵的大小来判断,我们剩下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半到三个小时,必

须在这个时间以内,完成那残忍的剥皮“杀人仪式”。

  面对这不断流逝的死亡倒计时,我们的心跳都开始加快了,似乎那流出的不是“水晶沙”,而是

灵魂在不断涌出躯壳,Shirley杨说时间还富裕,但留在玉山内的祭坛里盯着这流沙看,只能陡然增

添心中的压力,咱们先退到外边的石茎天梁上,商量商量怎么应付这件事。

  我和胖子也都有此意,于是带着阿香与明叔,众人暂时离开了那座邪恶的祭坛山洞,坐在天梁

附近的石人像下,各想着自己的心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一路上不断接触有关“鬼洞”、“蛇骨”、“虚数空间”以及从未听闻的各种宗

教传说,使我对“无底鬼洞”逐渐有一个粗略的概念,我把我的概念对Shirley杨讲了一遍。

  精绝的鬼洞族,管埋有蛇骨的无底洞叫做“鬼洞”,而“恶罗海人”中并没有这个称呼,它们直接

称其为“蛇骨”,那是一些来自虚数空间的尸骸,绝不应该存在于我们的现世之中,深渊般的洞穴,

是那尸骸脑中的记忆,“恶罗海人”认为世界是一个生死住复的轮回循环。这个世界毁灭之后,会有

另一个世界诞生,循环连绵不断,所有的世界都是一体的,而“蛇骨”也将在那个世界中复活,它们

通过不断地牺牲生命供奉它,是期望恶罗海人也能在另一个世界中得以存留。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鬼洞的传说,会发现这些传说与中国古老的风水秘术,有着惊人的相

似之处,风水之根本并非“龙砂穴水向”,归根结底是对“天人合一”的追求。什么是“天人合一”呢?

“天”表示天地、世界,“人”表示人类、包括各种生灵、生命。在“天人合一”的理念中,它们都并非

独立存在的,而是一体的,是一个整体,按Shirley杨的话所说就是如同后世的“宇宙全息论”。

  “天人合一”的理论中,提出阴阳二气,虽然分为两极,但既然是一体的,便也有一个融合的

点,这个区域就是祖龙地脉的“龙丹”,深埋昆仑山地下的“龙丹”,是生气之总聚之所,抬头就可以

看到头顶的晶脉,有的全变黑了,有的又光芒晶莹,一条龙脉的寿命到了,另一条新的龙脉又开始

出现,这是所谓的生死剥换。全世界,恐怕只有喀拉米尔的龙顶下有这种罕见的地质现象,这里是

“阴”与“阳”的交融混合之所,所以恶罗海人才会把祭坛修在这铉弧交叉的紧要位置。古人虽然原始

愚昧,但也许他们对自然万物的认识,远比现代人更为深刻。

  鬼洞的诅咒,不论是通过眼睛感染的病毒,还是来自邪神的怨念,想消除它最直接有效的办

法,就是将一具被诅咒的祭品尸体,与“凤凰胆”按相反的位置,投入龙丹内的两个水池中,切断其

中的联接,祭坛里的壁画中有记载,这条通道不止一次的被关闭过,关闭了通道,鬼洞与影子恶罗

海城,包括我们身上的印记虽然不会消失,但它们都变成了现实中的东西,也就没有危害了,直到

再举行新的祭祀仪式,不过这祭坛却不能进行毁坏,否则会对山川格局产生莫大的影响,那会造成

什么结果是难以估计的。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和Shirley杨商量了一个小时,想到了不少的可能性,但最终的

结果,还是和先前的结论并无二致,没有一个牺牲者,全部的人都得死在祭坛里。

  胖子在旁听了半天,也插不上嘴,虽然没彻底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至少明白了个大概,便说

道:“牺牲者还不简单吗?这不是现成的吗,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着就看了看明叔,那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潜在的台词不用说我也能明白:要死人的话,没人比老港农更合适了,反正是

他自找的,说了八百六十遍不让他跟着咱们,偏要跟来,而且现在脑袋也撞傻了,加上他岁数比咱

们老很多,鬼洞的诅咒是谁岁数大谁先死,所以说他现在跟死人也没多大区别,咱们就不用发扬革

命人道主义精神了,按老胡的话说,那叫为救世人而舍身入地狱,成正果了,可喜可贺。

  阿香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紧紧抱住Shirley杨哀求道:“杨姐姐求

求你们别杀我干爹,这个世界上只有干爹管我,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Shirley杨劝她不要担心,然后对我说:“这件事不能做,你知道我是信教的,我宁可自己死

了,也不能做违反人道的事,虽然明叔很可能活不过明天这个时候,但咱们如果动手杀了他,又如

何能面对自已的良心,主教导我们说……”

  我对Shirley杨说:“你那位主尽说些个不疼不痒的废话,我不愿意听他的话,但你说的很对,

我们迫于生活,是做了一些在道德上说不过去的事,别的不说,单是摸金校尉的行规,你数吧,能

犯的咱们都犯了,可以说道德这层窗户纸,早已捅破了,不过捅进去一个手指头,跟整个人都从窗

户里钻进去,还是有区别的,这种心黑手狠的事我还是做不出来,下不去手。”

  Shirley杨见我如此说,这才放心,说道:“如果非死一个人不可,我……”

  我知道Shirley杨始终都觉得在去沙漠鬼洞的事件中,连累了许多人,心中有所愧疚,她是个很

任性的人,这时候怕是打算死在祭坛里,以便让我们能活下去。于是不等她说完,便赶紧打断了她

的话,大伙都看着我,以为我想出了什么主意。我心乱如麻,看着明叔无神的表情,心中不免浮现

出一丝杀机,但理智的一面又在强行克制自己这种念头。各种矛盾的念头,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

起,脑子里都开了锅,感觉头疼得像要裂开了,再看看手表,催命的死亡时间线在不断缩短。看到

胖子正把“凤凰胆”一扔一扔的接在手中玩,便抢了过来:“小心掉到天梁下头去,下边水深,这珠

子如果没了,咱们可就真的谁也活不成了,这是玩具吗这个?”

  胖子不满的说:“你们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心软起来?其实我看明叔现在活着也是活受罪,痴傻

呆蔫的,我看着就心里不落忍。咱今天趁这机会,赶紧把他发送了早成正果才是,阿香妹子你不要

舍不得你干爹了,你不让他死是拖你干爹的后腿耽误了他啊,过这村没这店了,要是明天死就不算

是为救世人而死,那就成不得正果,还说不定下辈子托生个什么呢。而且……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

个原因,各位别忘了,明叔已经脑震荡,傻了,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与其……”

  阿香被胖子的理论,说得无言以对,正要接着哭泣,却忽听一直默坐在那里没反应的明叔轻轻

呻吟了一声:“唉呦……真疼啊,我这条老命还活着吗?”

  阿香看明叔的意识恢复了,惊喜交加,明叔显得十分虚弱,目光散乱,说刚才掉下云层底部的

水晶石上,把登山头盔挂掉了,一头撞在什么硬东西上,就此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又问这是什么地

方?

  阿香把刚才的情况对他一说,明叔抚摸着阿香的头顶,长叹一声:“唉,这苦命的孩子,胡老

弟呢?我……我有话要对他说。”

  明叔请求Shirley杨和胖子先回避一下,他们知道明叔大概想说阿香婚姻的事,二人只好向后退

开几步,明叔老泪纵横地对我说:“其实自打听到这击雷山的名字,我就已经有思想准备了,这次

似乎撞伤了内脏,这是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既然不死一个人,就谁也不能活着离开……那也就

认命了……,不过阿香这孩子,我放心不下啊,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照顾好她。”说着吃力的抓

起阿香的手,想把她的手让我握住。

  我见明叔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酸楚,于是握住阿

香的手,嘴中答应着:“这些事您尽管放心,我虽然不一定娶她,但我会象对待我亲妹子一样永远

照顾她,我吃干的,就决不给她喝稀的。”

  明叔的目光中露出欣慰的神色,想握住我的另一只手,生离死别之际,我心中也颇为感动,刚

想伸过另一只手去和他握在一起,神情恍惚中见到明叔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光芒,我猛然想

到另一只手里正拿着“凤凰胆”,脑中如同滑了一道闪电:“操你妈,这戏演的够真,但想蒙胡爷

还差点火候!”

  不过我毕竟还是反应稍稍慢了半拍,就这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明叔一把夺过“凤凰胆”,身子

一翻从地上滚开,我还有一只手和阿香握在一起,我赶紧甩掉她的手,想扑到明叔的双腿把他拽

住,但这里距天梁边缘不远,下边是镜子迷宫般的水晶石,而且有些地方还有水,那枚事关全部人

生死的“凤凰胆”很可能在缠斗中掉落下去,我投鼠忌器,也不敢发力,竟没扑住他。

  明叔就象是只老猴子,从地上弹起身子,踩着石人像身前的石盎,蹭蹭两下就爬上了石人的头

顶,举起“凤凰胆”说:“谁敢动我我就把珠子扔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胡仔肥仔,你们两个衰命

仔,自作聪明想让我雷显明替你们送命,简直是在做梦,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不是每次都活到最

后,谁他妈的也别想杀我。”

zhengyikkk 发表于 2006-10-13 16:59:30

226 生死签

  石茎天梁是用一整株古老的化石树改造而成,长有三十余米,宽约五米,工整坚固,下边没入

白云之中,它一端连接着“白色隧道”前的平台,另一端直达玉山祭坛山腹中的洞口,天梁上立着许

多古老的白色石人,与“献王墓”中的天乩图何其相似。

  明叔就骑在了一尊石人的肩头,举着“凤凰胆”的手抬起来,探出天梁之外,我和胖子不敢轻举

妄动,就算是没人动他,明叔也有个老毛病,一紧张手就开始哆嗦,什么东西也拿不稳,万一落入

下边的镜子迷宫中,那就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找回来的,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这一来明叔就如

同捏着个极不稳定的炸弹,而且一旦出现状况,五个人难免玉石俱焚。

  明叔头上裹着绷带,瞪着眼咬着牙,兴奋、愤怒、憎恨等等情绪使他整个人都变得歇斯底里起

来,这是最危险的时候,也许再给他增加一点压力,他头脑中的那根保险丝就会被烧断,完全处于

精神崩溃的悬崖边缘。

  明叔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威胁众人都向后退,谁敢不听,就把“凤凰胆”远远地抛到下边去,

我万般无奈,只好退开几步,心中骂遍了明叔的祖宗八辈,这老港农心机果然够深,滑落到下边的

水晶层中,脑袋虽然撞破了,流了不少血,但都是皮外伤,只是一时晕了过去,他至少在我们讨论

“杀人仪式”的时候,便已清醒如初,不过一听形势不对,竟然装做撞坏了脑子,然后在得知这枚

“凤凰胆”的重要性后,便使诈夺取,我们当时心情十分复杂,缺少防备,竟然就着了港农的道。

  无论如何,先得把明叔稳住,于是在背后对胖子和Shirley杨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

动,一旦出手,就务求必中,不能冒任何可能使“凤凰胆”有所闪失的风险,然后对骑在石人上的明

叔说:“您老人家又何必这么做?咱们都是一根绳上拴的蚂蚱,走不了我,也飞不了你。我可从来

没打算要牺牲掉什么人,胖子刚才那么说,也只是建立于您老变成植物人的前提下,您既然身体没

大碍,我劝你还是趁早别折腾了,赶紧下来咱们再商量别的办法。”

  明叔一阵冷笑,由于过度激动,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骂道:“啊呸!你们这班衰仔自作聪

明,事到如今还想骗你阿叔我,想我小诸葛雷显明,十三岁就斩鸡头烧黄纸,十四岁就出海闯南

洋,十五岁就亲手宰过活人,路上见过拦路虎,水中遇过吃人鱼,枪林箭雨大风大浪里闯荡了半辈

子,岂能被你们骗下去害了性命。”

  我对明叔说:“您这话可就说反了,什么叫我们自作聪明?当初要不是你自己多疑,不肯相信

我的劝告,说什么死了也不能分开走,便不会落到眼前这般窘迫境地,要不怎么说忠言逆耳呢。可

惜还连累上了阿香,你说她招谁惹谁了?现在争论这些事已经没用了,咱们必须同舟共济,否则人

人都将死无葬身之所。”

  胖子怒气冲天,摆出撸胳膊挽袖子瞪眼宰活人的架式来:“老胡你跟他废他妈什么话,他既然

想要挟咱们,就说明他舍不得这条老命,我就不信老丫挺的敢把珠子扔下去,咱俩现在就过去给他

来一大卸八块,该祭的祭该扔的扔。”

  胖子这么一吓唬,明叔还就真害怕了,因为这些天以来,明叔已经很清楚胖子的为人了,属于

软硬不吃那路,这种人最不好对付,犯了脾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拿胖子自己的话讲,高兴起来

天上七仙女的屁股也敢捏上一把。明叔这一紧张手就有点哆嗦,赶紧说:“别别……别过来,有话

好商量,也别以为我不敢,肥仔你要是敢逼我,我就做一个给你看看,大家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

  我知道明叔虽然惧怕胖子,但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做事就没有底线,明叔当然不想死,即使注

定活不过明天,眼下多活一刻那也是好的,这不能怪他自私卑鄙,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就连蝼蚁也

尚且偷生,敢于为了多数人牺牲掉自己,那样的人是英雄,但都是血肉之躯的肉身凡胎,百分之九

十九的人是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的,就连那百分之一里边,也有不少人是由于迫不得已才当的英

雄,谁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自己死,更何况是那种残忍的死法。

  另外还有一点,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其中有些变化甚至无法解释,比如一个人知道自己得了

绝症,无药可救,时日无多,那他心里边的难受痛苦,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假如在这时他突然得知

全世界的人,都患上了和他相同的症状,那他一定会多几分心理安慰,孤独无助的失落感也不会那

么强了,这叫天踏下来大伙一块顶着。

  只听明叔接着说:“咱们都中了鬼咒,但我知道还有活路,只是必须要弄死一个人才行,我

看……你们……你们把阿香杀死好了,我辛辛苦苦养了她这么多年,该是她报恩的时候了。”

  这时我已揣摩出了明叔的底线,明叔心里比谁都清楚,这里总共就五个人,如果杀死我和胖

子、Shirley杨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也就别想活着离开了,想从这地底空间走回咯拉米尔,凭他

自己是完全做不到的,而且明叔他决不甘心死在这,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牺牲他的干女儿阿香,再

退一步,如果我们不答应这个条件,那么明叔要死的话就拉上所有的人来垫背。

  自从祭坛中出来之后,便没有回去看过那计时的水晶砂,不过料来那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我

既然猜测出了明叔的底线,便有了办法,知道港农还不想把事做绝,既然这样,就有变通的余地。

虽然没机会抢回“雮尘珠”,但可以赌一赌运气,于是对明叔说:“虎毒不食子,你若是杀了阿香而

活命,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你虽然舍得,我们却不会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不如这样,你我还

有胖子三个男人,抽上一回生死签。听天由命好了。“

  明叔见这已经是唯一活命的机会了,但是这三分之一的死亡概率还是实在太大,咬牙切齿地

说:“我运气一向不坏,最是命大,可以跟你们搏一搏。但要抽生死签就五个人全抽,谁也别想坐

享其成,否则大家一起死。”

  明叔不等我们答应,便已跟着开出条件。各人都必须发个毒誓,生死由命,谁抽到了死签那是

他的命运不济,不可反悔,还要我们给他一只手枪,以免到时候有人反悔要杀他。

  我看了一眼Shirley杨,她对我点了点头,我心想这手枪可以给他,因为他不敢随便开枪。否则

后果他也很清楚,于是将Shirley杨的MI911只留下一发子弹,打算过去给他,并想借机将他从石人

上揪下来。但明叔不让我靠近半步,让我把手枪交给阿香,转递过去给他。

  明叔一接到枪,便一手举着“凤凰胆”,催促我们快发毒誓,时间不多了,万一有人抽到了“死

签”,来不及举行仪式,便一切都成空了。

  我心想,不就发个誓吗,这誓咒有“活套”、“死套”之说,“活套”就说什么天打雷劈,或者八辈

子赶不上一回的死法,或者玩点口彩,说得虽然慷慨激昂信誓旦旦,但其实内容模糊不清,语意不

详,都是些白开水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死套”则是实打实的发毒誓,甚至涉及到全家全族,就算

不信发誓赌咒这些事的人,也不敢随便说出口。

  我却并不在乎,但没拜过把子,也没发过什么誓起过什么盟,对那些说辞不太了解,于是举起

一只手说,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明叔叫道:“不行不行,你这是蒙混过关,我先说,你们都按我的话自己说一遍。”随即带头发了

个“死套”的毒咒,我们无奈之余,只好也含含糊糊的跟着说了一遍。

  至于抽生死签的道具,只有因地制宜,找出一个小型密封袋,再取刚才从MI911里卸下的五粒

子弹,将其中一粒的弹头用红色记号笔划了个标记,代表“死签”,轮流伸手进密封袋里摸,谁摸出

来“死签”,就代替其余的四人死在这里,不可有半句怨言。

  明叔仍然觉得不妥,又要求大伙都必须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去摸,我心中暗骂老港农奸滑,然

后也提出一个要求,必须让阿香和Shirley杨先抽签,这一点绝不妥协,一共只有五只签,越是先抽

取,抽到“死签”的可能性就越小,但这也和运气有关,每抽出一只没有记号的子弹,死亡的概率就

会分别添加到剩余的子弹上,这有些像是利用分装式弹药的左轮手枪,只装一发子弹轮流对着脑袋

开枪的俄罗斯轮盘,区别是参与的人数不一样而已。

  明叔咬了咬牙,答应了这个要求,毕竟有可能先抽签的人,提前撞到枪口上了,时间一分一秒

的不停流逝,不能再有所耽搁了,这种生死攸关的局势下,没办法做弊,我只好硬着头皮跟明叔进

行一场死亡的豪赌,看看究竟是“摸金校尉”的命硬,还是他“背尸翻窨子”的造化大,于是Shirley杨

让阿香先抽签,阿香自从听到明叔说可以杀了她,便始终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在Shirley杨的

帮助下,机械的把手探进密封袋,摸出了一枚子弹,看也没有看就扔在地上,那是一发没有记号的

子弹。

  明叔在石人上也看得清楚,使劲咽了口干唾沫,死亡的机率增加到了四分之一,在几乎快要凝

固了的气氛下,Shirley杨很从容的从密封袋里摸出了第二发子弹,她似乎早就已经有了精神准备,

生死置之度外,她将握住子弹的手缓缓张开,手套上托着一枚没有记号的子弹,Shirley杨轻叹了一

口气,却没有丝毫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接过密封袋,跟胖子对望了一眼,就剩下三个人了,可以牺牲的人,必将从咱们中间产生,

如果明叔抽到死签,那说不得了,杀了他也属于名正言顺,如果我和胖子抽到,我就先把凤凰胆骗

到手再说,然后见机行事,想到这我问明叔你要不要先抽?明叔权衡了半天,自问没有胆子动手摸

这三分之一,但不抽的话,如果下一个人再抽不中“死签”,死亡的可能性就增加到了百分之五十,

过了半天才冲我们摇了摇头,让我和胖子先抽。

  胖子骂了一句,挥手进去取出一粒子弹,他是捏出来的,一看弹头就愣了:“他妈的,出门没

看黄历,逛庙忘了烧高香,怎么就让胖爷我给赶上了。”

  明叔见胖子抽到了死签,并没有得意忘形,突然面露杀机,举枪对准胖子骂道:“死肥仔,你

比胡八一还要可恶,你去死吧。”扣下了扳机。

  胖子并没持枪在手,刚刚抽到死签,以为当真要死,不免心中慌乱,天梁上地形狭窄,而且并

没有想到明叔会突然开枪,因为要死人也得等到在祭坛里才能死,在这死又有什么作用,可明叔的

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竟然不管不顾在这就要动手,胖子只好手忙脚乱的窜到石人后边,这才发观明

叔手中的枪没响。

  明叔见手枪不能击发,立刻一愣,随即破口大骂胡八一你个短命衰仔又使奸计,竟把子弹底火

偷卸了,好啊,大伙一起死了算了。抬手就把“凤凰胆”抛出,直坠入天梁下的云湖之中。

  我虽然提前做了手脚,但却完全没料到明叔会在这时候开枪,此刻见失了先机,便想冲过去阻

止他,但毕竟离了六七步的距离,我把明叔从石人上楸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天梁之上乱做一团,混乱中我看到Shirley杨冲到天梁边上,准备跟着跳下去找到“凤凰胆”,但

却突然停住脚步:“不好,时间没有了。”说话的同时,头顶晶脉的光芒突然迅速暗淡了下来,黑暗

开始笼罩在四周。

银心 发表于 2006-10-13 19:5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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